34、瞧你把人家吓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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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佑一愣:“啊?”

周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问:“言总没跟你说?”

“没……他疼糊涂了吧?”宁嘉佑更加心疼反派。

周泽心想或许是宁哥你更糊涂。

他将落在电梯口的陶瓷砂锅搬去厨房,看宁嘉佑熬药,忍不住道:“以前言总腿疼也试过中医,可无论中医还是西医,效果都不大。”

“我这副药是给他祛湿的,体内寒意少一点,疼痛能缓解些,并不能治标治本。最好是尽快将他体内的碎片取出来。”宁嘉佑说着又叮嘱周泽明天检查需要注意的事项。

厨房的药由周泽盯着,宁嘉佑去办公室拿了另一包药,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进。”言朔的声音立刻响起,快到仿佛就等人敲门似的。

他已经换好衣服,倚在床沿看书。湿漉漉的头发偶有水滴滑落,在靠枕上晕染出一片潮湿。

“药来了,再泡一会儿吧。周

泽说里面有泡脚桶是吗?”宁嘉佑朝浴室张望。

言朔言朔划过一道心虚,囫囵应声:“也许吧。”

“我去看看。”宁嘉佑走入浴室,在靠窗的角落找到自己的目标。

窗台这一块其实是个小型飘窗,左端砌出来一个圆筒形空档,里面安放着木质的泡脚桶,与窗台齐平,要走到附近才能看到。而右端则摆着鲜花与香薰,以至于宁嘉佑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只是个装饰台。

宁嘉佑将药包用网袋装好后,和热水同时放入木桶中。

休息室内有备用的毛毯坐垫和靠枕,他也拿过来一一为言朔准备好。

言朔倚在床上,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心情复杂。

如果他不是废人,宁嘉佑完全不需要这样忙前忙后。

他神色阴霾,一颗心仿佛再次坠入无尽苦海,不断翻涌挣扎。

忽然,宁嘉佑轻快的声音响起:“好啦。”

言朔昏暗的心海中像是被照入一抹阳光,宁嘉佑抱起他,将他稳稳当当放到泡脚桶旁。

浓郁的中药味四溢在屋内,闻着还有些辛辣。

言朔望着腿边被染变色的热水,微微蹙眉:“什么药?”

“都是些驱寒增热的。”宁嘉佑报了几个药名,无意间瞥见角落处静静躺着颗八角茴香,弯腰捡起,“应该是刚刚装袋时不小心掉出来的,别浪费。”

他说着丢入言朔的泡脚桶里,八角茴香静静漂浮在最上面,随波逐流。

言朔盯着它看了片刻,很怀疑是宁嘉佑从厨房调料罐里顺过来的:“……你昨天做菜是不是就放这个了?”

宁嘉佑点点头,感叹道:“中医真是物尽其用,什么都能入药。”

言朔怀疑宁嘉佑想吃人肉,并且有证据。

“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调料?”言朔问。

宁嘉佑嘿嘿一笑:“还放了点辣椒。”他拇指尖与食指尖掐在一起,表示真的只有一丁点。

言朔:“……”

除了木桶下缺把火,这似乎烧菜并没有区别。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宁嘉佑。

宁嘉佑倒是先一步笑了:“这个好像的确和做菜差不多哦。嘿,您现在这也是道名菜哦!”

“嗯?”言朔发出一道低沉的鼻音,并不想听宁嘉佑说下去。

嘉佑没明白他的意思,反而以为言朔洗耳恭听,笑着道:“木桶猪蹄饭。”

就知道他说不出好话。

“猪蹄?”言朔声音微沉。

宁嘉佑意识到自己又得意忘形,绝望的捂嘴:“我不是那个意思……”

言朔蹙着眉头不说话。

宁嘉佑在他身旁蹲下,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我错了嘤……”他本就长得好看,湿漉漉的双眸中闪烁着泪光,装起来可怜非常容易让人心软。

言朔的眼皮狠狠跳了跳,心想这要放古时候,铁定是一代妖后。

他是个贤明的君主,不会被妖孽迷惑。

言朔高冷的不理他,靠在软枕上闭眼假寐,忽然感觉到宁嘉佑戳了戳自己的手背。

他动作很轻,像是只小猫在试探主人的底线。

言朔眼皮抬了条缝,宁嘉佑察觉到,狡黠的收回手,装作无视发生。

言朔再次闭眼。

一个贤明的君主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跟妖后计较。

手背处再次传来轻触,言朔知道是宁嘉佑在搞事情,靠在软枕上忍着没睁眼。

轻触逐渐密集起来,宁嘉佑灵活的双手沿着言朔的掌骨来回游走。他指尖的温度落在言朔的肌肤上,却像是滴在他心海,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言朔僵着手仍旧没有出声,身后的软枕被他紧紧压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忍住体内躁动的小兽。

宁嘉佑不满的低声嘟囔:“我真的错啦,不该口嗨的。你看我一眼嘛,你软枕还是我给垫的呢。”

言朔慢慢睁眼望向他。

宁嘉佑一笑:“原谅我了是不是?”

他不再骚扰言朔的手,言朔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空落,沉声道:“看你表现。”

“保证表现满分!”宁嘉佑朗声应下,欢快的跑去洗漱台,从里面找出吹风机,“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言朔想起当初宁嘉佑死皮赖脸跟自己借吹风机。

察觉到他的眼神,宁嘉佑也想起那时,商量着问:“要不先让它试运行个五分钟,看看有没有问题?”

“不用。”

上次吹风机爆炸后,言朔立刻派人彻查了自己身边所有的隐患。

宁嘉佑将吹风机插上电,还是试了会儿,见没问题才给言朔吹头发。

反派的头发很软,热风吹

过,乌黑的发丝飞起,像是春天里到处飘扬的柳絮。

宁嘉佑的手穿梭在他发间,他很小心,丝毫没有弄痛言朔。

轻柔的触感让言朔感觉仿佛有一道道细密的电流从宁嘉佑指尖流出,从被他碰过的地方自头顶涌进心间,又蔓延到四肢百骸。

言朔浑身僵硬,生怕自己一放松就失态。

倒是宁嘉佑见他眉头紧蹙,心中担忧:“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言朔僵硬的说。

宁嘉佑以为他还记恨刚刚那句“木桶猪蹄饭”,乖巧的转移话题:“您这头发有点长了,要不去理个发呗?”

言朔打量了眼他:“你的也有点长了。”

宁嘉佑揪了揪自己天然卷的头发,不以为意:“我还能再长半个月,您这要是再不剪,该遮眼睛了。”

言朔没有出声。

宁嘉佑想起他不愿意见外人,下意识道:“您要是不想出门的话,我帮您剪?”

言朔诧异:“你会?”

宁嘉佑仔细打量着他现在的发型,估摸着自己应该能行:“都是手艺活,问题不大。”

言朔觉得问题很大,从做饭到扎刀,宁嘉佑会的手艺活可太多了。每一样都千差万别,唯一相同的就是出自他手而已。

宁嘉佑说干就干,放下吹风机,打开手机:“我现在去网上订一套理发工具。言总,这应该能报销吧?”

言朔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宁嘉佑开开心心找了家最贵的,买了全套。

周泽将熬好的中药端进来,言朔闻见便蹙起眉头。

见过上次言朔把中药全倒掉的画面,周泽这次送完药便离开,充分给宁嘉佑发挥的空间。

宁嘉佑试了试温度,将药送到言朔面前:“来,喝药啦。”

“放下。”言朔嫌弃的不愿多看药碗一眼。

“这个温度正好,凉了影响药性。”宁嘉佑将碗端到他面前,刺鼻难闻的药味扑面而来,要是换了别人这么不识相,言朔早就连碗带药摔对方脸上。

可望着宁嘉佑人畜无害的面容,言朔犹豫片刻,伸手将碗接过。

宁嘉佑给他打气:“感情深,一口闷!”

言朔深深看了眼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宁嘉佑热烈鼓掌:“不愧是言总!超棒!”

言朔冷

着脸轻哼一声,将空药碗还给宁嘉佑。

宁嘉佑接过,伸出一个拳头到他面前。

言朔不解,言朔就要展开手,里面是一粒奶糖。

“我特地留给你的。”宁嘉佑煞有介事的说。

言朔不信:“是你吃剩下的吧?”

“怎么可能?你看它还没拆封,怎么可能是我吃剩下的?明明是我从你们茶水间顺的。”宁嘉佑一本正经。

言朔被逗笑,嘴角弯了弯,将奶糖接过吃下。

甜腻腻的滋味混合着刚刚喝完的中药,产生一种很奇特的味道,好一会儿药味散去,奶糖的味道才占据上风。

这时,宁嘉佑手机设置好的闹钟响起,代表药浴结束。

言朔将自己的腿从水中搬出来,用热水冲刷腿上残留的药物。

双腿已经恢复苍白,言朔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可见疼痛已经缓解不少。

他冲水的功夫,宁嘉佑去一旁帮言朔拿毛巾。

作为一个尽心尽职的护工,宁嘉佑捧着毛巾准备帮言朔擦腿,谁知反派动作僵了片刻,接过毛巾转身背对宁嘉佑:“我好了,你走吧。”

好无情哦。

铁了心要刷好感度的宁嘉佑并不气馁:“那我抱您回轮椅上。”

言朔看了眼不远处的轮椅,摇了摇头:“不用。出去。”

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呵,男人。

走就走。

然而走之前,宁嘉佑还是乖乖把轮椅推到言朔身旁,方便他行动。

听着宁嘉佑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言朔绷紧的后背才慢慢放松。

今天已经让宁嘉佑看到了他太多的狼狈,不想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

他是废人,他知道。

可力所能及的事,他想自己完成。

第二天一早,言朔按宁嘉佑要求的去医院做检查。

孟骏听到消息犹如见了鬼,不解的问周泽:“他怎么想通的?”

言朔在里面拍片,周泽趁他不在低声打趣:“未来老板娘教得好。”

孟骏脑子转了个弯才意识到他指谁,有些诧异:“我们宁哥还真做得了言总的主?”

周泽微笑且认真的纠正:“是我们言氏的宁哥。”

孟骏轻笑:“那检查结果出来,是你来拿,还是直接给咱宁哥?”

周泽思索片刻,谨慎道:“言总没吩咐,

还是我来拿吧。”

“成,到时候我通知你。”

言朔的检查结果通常都是加急做出来的,当天傍晚前就全部出来了。周泽取了报告回去,正好赶上宁嘉佑来做护理。

看见他手上医院的特制牛皮袋,宁嘉佑面露喜色:“刚还说今天要是不出结果,明天我就蹲检查科门口去,盯着他们出结论。”

他伸手朝周泽要检查报告,周泽见言朔没有阻止的意思,将东西给他。

宁嘉佑先看X片,相比于两年前,残留在言朔体内的碎片有四片没有动,另外三片的位置卡得更深,更难取出来。

宁嘉佑眉头紧皱。

周泽担忧的问:“情况如何?”

在宁嘉佑原来的世界,手术难度虽然高,但他技术够好,问题不大。但这么精细的手术需要仪器帮忙,宁嘉佑得先确认设备没问题。

“我要先去跟孟医生商量一下。”宁嘉佑说。

言朔微微颔首,他其实并不抱多大希望。

晚上孟骏在医院值班,宁嘉佑做完护理直接去找他。这里的设备虽不算先进,但宁嘉佑仔细盘算过后,觉得这场手术还是能做。

然而孟骏不赞同:“嘉佑,我知道你有真才实学,但这件事不行。当初全球最好的三十位专家都束手无策,这几年我们的医学发展并不算快,他们仍旧没办法取出碎片。你还只是个学生,连医师执照都没有,怎么做主刀医生?

宁嘉佑道:“报考医师执照对入职年限有要求,这我一时半会儿搞不定。但你可以出同样的题目考完,我保证当场给你把证考出来。”

孟骏也是帝大医学院毕业的,不久前和教授们聚了聚,了解到宁嘉佑在帝大的光辉事迹,还真信宁嘉佑能当场把执业证考出来。

但规定就是规定,让一个没有执照的学生上手术室做主刀医生,他这医院当天晚上就得被取缔。

孟骏心里虚,也觉得对不起言朔。思量许久,他说:“这些碎片不致命,以你现在在医院的表现,考出执照后,用不了几年就能做主刀医生。到时候我也能了解你的确切实力,可以放心让你去给言朔做手术。”

“那这些年呢?言朔每天疼得死去活来就不管了吗?”宁嘉佑问。

孟骏无奈的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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