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 / 2）

洗完之后他也不顾还在滴水的头发，坐在桌前摆弄着自己的刀。

但烟岚打定主意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不管对方怎么翻来覆去地折腾，她都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刀。

最终，不死川终于因为得不到任何回应而放弃纠结自己的刀了。

“……这个，”他仿佛终于恢复了理智，喃喃自语道，“鬼东西要是再出现的话，就跟主公大人汇报。”

烟岚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

什么“鬼东西”？！说谁是“鬼东西”？！

他是什么鬼主人！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烟岚明智地又装了好几天的哑巴。

虽然不死川现在偶尔会把刀抽出来若有所思地翻来覆去地看，但因为他那天晚上太过癫狂的举动，烟岚都处在“他是个疯子我懒得理他”的状态。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轮巡逻的某个晚上。

烟岚懒洋洋地靠着刀鞘，灵魂已经漫了出去，甚至伸展着穿过不死川遮盖着刀鞘的羽织外套，抬着头赏着月。

就在这种岁月静好花前月下的气氛中，不死川忽然一个急刹车，止住了脚步。

烟岚感觉他的手搭在刀柄上。

嗯嗯嗯？

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

烟岚翻了个身，将视线放在了不死川的正面。

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正站在不死川的面前。

之所以说是奇怪的东西，是因为烟岚觉得并不能用“人类”来定义它。

它大概有两个不死川那么高，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绿色，粗壮的脖子上甚至能看到凸出来的血管的模样。占了整张脸二分之一的嘴半张着，密密麻麻的牙齿甚至生长到了嘴唇外面，口水正顺着牙齿缝一串一串滴落在地上。

烟岚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东西，淡定地对它下了定义。

看起来是个长得比较丑的妖怪呢，怎么这么多牙呢？蜗牛精吗？一般来说蜗牛精要是能修炼到这么强壮的人形，应该也不至于会丑到这种地步吧？

不过流口水的妖怪实在是太恶心了，有没有人来送它一程啊！

烟岚正在内心吐槽着，就看到对方迈着沉重的步子向不死川的步子踏了一步，瓮声瓮气地说道：“是人类啊……真好啊……遇到人类了……”

不死川发出一声啧声，森冷的声音压抑着令人骇然的愤怒：“这就是遗言了吗？”

紧接着，他像炮/弹一样向着妖怪弹射过去，握住刀柄将刀抽出刀鞘。

烟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感觉一阵练刀期间没体验过的天旋地转，伴随着阵阵晕眩感，粘稠的液体顺着刀身缓慢地流淌。

啊！啊！啊！！！

烟岚崩溃了。

被削掉脑袋的鬼还来不及留下遗言就化灰而去，就连刀身上的血液也随之消失。

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不死川随意地甩了甩刀身，冷哼一声正打算收刀入鞘，似曾相识的那种被别人的意识侵入的感觉又出现了。

而且这次比上次强悍得多了。

“妈呀！！！你就这么收刀吗？！你好歹擦一擦我！擦一擦！！”

“刚刚那是血还是口水？！求求你告诉我是血吧！！”

“呜呜呜这种妖怪的血肯定也是臭的……”

“附近有小溪吗？河水也行。拜托了把我洗一洗吧……”

不死川捂住了脑袋，反手将刀插/进了土地里。

“……靠啊你把我的头插/在泥里了！”

烟岚总算是冷静了那么一下。

“行吧不是你的错待我翻个身。”

“抱歉是我

声音太大了吗？请你理解一下，毕竟、呃、刚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不死川：“……靠啊，什么玩意？！”

他站直了身体，将烟岚拔了出来，屈指用力弹了弹刀身。

“……别撅了，我错了。”烟岚楚楚可怜地求饶，并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诉求，“能洗一洗我吗？不然擦一擦也行。呜呜呜，我好难，我好臭，我脏了！”

不死川沉默地盯着刀看了半晌，似乎回忆起了前几天那个晚上的灵异事件，终于冷静了下来，“嗯”了一声。

嗯？他是答应了吗？

他还是讲道理的吧？

烟岚对不死川的好感稍微上升了那么一点点，因为不死川还真的带她到了森林的小溪边，在水边盘腿坐下，掏出了巾帕用水浸湿，仔细地擦拭着刀身。

“喂！”不死川没好气地叫了一声。

“我在呢。”烟岚回答道，顺便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谢谢你照顾我，你真是个好人。”

不死川一边低头动作温柔地擦拭着刀身，一边语气不好地问道：“你上次说你是住在刀里的妖精对吧？！”

“严格的来说应该是灵体，不算妖精吧。”烟岚倒是不介意这人的语气，只纠正不死川，“妖精一般都有奇奇怪怪的能力，灵体的话只是有意识而已。”

“哈。”他发出不屑的嗤声，“你叫什么？”

“我吗？”烟岚一愣，“我不是你的刀吗？你有给我取过名字吗？”

“……”

烟岚从不死川的表情中看到了“谁特么闲着没事会给刀取名字”的表情。

她再次觉得，自己作为不死川的刀居然能修炼出自我意识，简直是个奇迹。

“从里面出来我看看！”不死川屈指敲了敲刀背，“老是躲在里面也配当老子的刀？！”

“……要是能出来我早就出来了，何必沾到那个丑妖怪的血，啧，说不定还有口水……啊啊啊不要想了，一定只是血……！”

……也是。

不死川稍作思索，认可了烟岚的说法。

他将刀身的水珠擦净，握着刀柄站起身来。

“行！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风太郎’了。”

烟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