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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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养了猫猫,杨煦的生物钟就开始紊乱,沉迷猫猫不想睡觉,闭上眼了,两只猫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开始打架,在她身上踩了几个来回,她拉开台灯,按住他们又是一通吸,然后进入梦乡。

今早她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晨练,做饭,换衣服,走暗道到无人的别墅,出了门往左看,白色马自达安静靠在路边,他的主人趴在方向盘上休息,杨煦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沐浴在天光中格外柔软的淡金色发丝,让她难免想起她家小猫猫柔软的毛发。

杨煦走上前,轻轻敲敲驾驶座的车玻璃,见他小幅度动了下,直起上半身,打了个呵欠,揉掉泪花,似乎才发现杨煦似的,连忙给她开了车门。

安室透在她靠近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等她敲玻璃才做出清醒的样子,他给自己树立的人设不需要多么老谋深算,像她说的有悟性,然后会背书,保住这份工作便十拿九稳了。

杨煦没有如往常一样坐进后座,而是微微弯腰,安室透见状摇下车窗。

“没有休息好吗?”

在她的目光笼罩下,安室透下意识碰了碰还沾着水汽的眼睛,半真半假的说:“昨晚做了个噩梦。”

杨煦拉开驾驶座的门,把他赶到副驾驶上,以安室透的立场来看不适合忤逆她,顺从的坐到副驾驶,听到她问:“你知道眼下的情形用成语如何形容吗?”

鸠占鹊巢。

这四个字划过他的心间,没什么好意外的,中国的汉字,歇后语,古文,古诗稍微读读高中课本就会有浅显的了解。

他没表露出来,摸着下巴思索着,“好像是有两只鸟的成语。”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于子归,百两御之。”

车平稳的行驶,她的声音也很平缓。

“这是《诗经·鹊巢》中的一句,讲述女方嫁到男方家中的热闹场面。”

安室透一惊:“原意是这样的吗?”那这个成语他可不能随便用了,幸好他方才装傻没有说。

杨煦轻笑,似乎知道他想什么,说道:“当成语用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她开车还有闲暇转头看他,眸中含笑,“别紧张。”

安室透:“……”

本来不紧张

都被她强调紧张了。

缩在杨煦袖子里越发熟练的太宰猫猫隔着平滑的丝绸咬了她手腕一口——开车就开车,谈什么婚嫁?

刚文化输出了一波就被自家猫猫咬了的杨煦眨眨眼,猜测她家小可爱是无聊了,哎呀呀,明明多动症晚期还非要钻进她袖囊里陪她,除了真爱她想不出别的理由,快点到办公室让他松快松快。

正好她也开出应该减速慢行的居住区,一踩油门开上公路,天早路上车少,方便她一路狂飙。

安室透:“……”

警觉。

他默认杨煦是成年人会开车才放心让出驾驶座,现在看来她会开是会开,似乎没什么经验,导致坐她的车像是过山车。

安室透提议:“要不您把车停在前面路口?让别人看到您开车不太好。”

“你不困吗?睡会吧。”杨煦觉得自己还是很体恤下属的。

然而安室透并不想要这种体恤。

“您这个开法……”恰好他这边的车轮碾过什么硬物颠簸了一下,后轮碾过又是一下,他无奈的声音微颤,“我闭上眼睛都会被您吓醒的。”

杨煦被他的说法逗笑了,也确确实实笑出声,安室透看出她没有把方向盘让出来的意思,摆出生无可恋脸瘫在座椅上。

这种轻松的姿态不是全然的伪装,而是基于一种认同感,至少在某些绝不可退让的底线大事上,他们的立场一致。

这不很奇怪吗?像是港口黑手党这种组织竟然也会为了维护秩序而行动,在他一贯的认知中他们不破坏秩序就算谢天谢地了。

安室透把疑惑埋在心底,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让其重见天日,他现在更好奇她下一步想要怎么做,想来想去,监听的任务他没有交给一天到头睡不了几个小时的风见裕也,亲自监听更深刻了解到那伙人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今晨他早早开车把制作傀儡的武田先生接到港黑大楼,武田先生一家人居住在鸟取深山中,为了这笔生意武田先生来到了横滨,暂住酒店,安室透亮出港口黑手党的身份倒是让他老老实实跟着他走了。

安室透看得出来这人虽然紧张,但是并没有惊奇之色,可见早有准备。

杨煦如何让这样一个人开口呢?

抱着这

样的疑惑,安室透跟在杨煦身后前往五十八层。

整个一层楼都是杨煦的地盘,安室透当然不会真的把武田带到杨煦办公的地方,此时此刻年过五十的武田先生正在一处会客厅中走来走去。

港口黑手党财大气粗,地上铺着暗红色的柔软地毯,他听不到自己烦躁的脚步声,但是入目晦暗的暗红色却让他心绪越发凝重。

他此次要见的人是二十左右的年轻女人,按常理来说这样的年轻人不会给他如此大的心理压力,然而还要加上前缀,她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年纪轻轻地位超然,不得不让他惶恐不安。

而且、而且他还要认下一件事。

门向内推开,他立刻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接他过来的青年男人侍立在门边,穿着一袭天青锦缎长袍的女人迈步进来,他立刻上前想要客气几句,却见她自他身边走过,好似没有看到他。

他略微不知所措,门关上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长了一张和善面孔的青年守在门口,对他露出了笑容。

武田讪讪低头。

会客厅里地方大,装饰少,四面是墙,沉重的颜色带来无声的压迫感。

杨煦看着墙上悬挂的墨笔画。

之前有人找她办事,承诺事成后送她《读碑窠石图》,通过笔触她看出画八成是赝品,但是找她办事的人不知道,便没有为难他,事办了,画收了,悬挂于此。

“武田先生,你知道你犯下大错吗?”

没有无聊的寒暄问候,她开门见山,声音清凉,如同山间汩汩而出的泉水。

武田是手艺人,不是广兴那样常与人打交道的社长,不擅长言辞应对,她如此说着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不敢看她的背影,声音颤抖:“我是规规矩矩的手艺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我给你提个醒。”

一包塑封的白色粉末出现在武田面前,杨煦清楚的看到他瞳孔忽然扩大,象征着受惊。

“你应该很熟悉,你亲手做出来惟妙惟肖的傀儡娃娃,然后把这包东西放进中空的头部,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傀儡上的标志能说明它是哪家公司贩卖,手工制造傀儡的手艺拿出去骗不了其他行家。

武田用力闭了闭眼睛,声音艰涩:“是

、是我干的。”

“还有谁知情?”

“没有了,我家里的人不知道,全是我一个人做的。”接下来他一五一十说了毒|品来源,横滨是港口城市,最难以寻找踪迹的来源自然是海外。

杨煦坐了下来,十指交叉置于腿上。

目光通透,在她面前仿佛一切秘密无所遁形。

“你以为你的死能平了这件事吗?”

武田悚然一惊:“您,您说什么?”

他想骗人,也要看看骗谁,他对面的人加上猫哪个不是聪明绝顶?

从他没有咬死不知道而是承认,安室透就明白了他是一只替罪羊,被幕后之人抛弃的替罪羊,筹码八成是他的家人,幕后之人想让杨煦查到他这不要继续往下调查了。

“港口黑手党不是不对别人的妻儿动手吗?”

武田以为她杀了他不够,还要杀他的家人,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几步质问,肩膀上落下让他无法动弹的力道,他转头,看到长相和善却换了神情的青年人。

“武田先生,据我所知你背后的人也是港口黑手党,拿着你的家人威胁你,怎么你不到他面前说这句话,反而对我大呼小叫起来?”她目光转冷,“莫不是看我可欺?”

武田冷汗满身,连忙说:“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谅你也不敢,”她冷声道,“实话告诉你,你一个人担不住这么大的事,你死了,他们也未必会放过你的家人。”

武田没有说话,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两边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善茬,全是撼动不了的庞然大物,他依附其中一边很难轻易做出反水的决定,做错了决定就是灭顶之灾。

杨煦看向安室透:“让武田先生在这多待会,通知广津先生,让他派人严密保护。”

安室透:“明白。”

杨煦转身离开,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太宰猫猫从袖囊里探出个猫头,“喵~~”

“无聊了吧?嗯?”她捧着他软软的身体放到颊边上轻蹭。

“喵!”

太宰猫猫发出一声悠长的猫叫。

港口黑手党阶级分明,姐姐你所在的五十八层基本没有人敢上来,有也会被监控记录,武田在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姐姐你该不会是故意把这事透露给广

津柳浪的吧?

他很清楚,广津柳浪是森垃圾的人。

姐姐难道在试探森垃圾对流通毒|品的态度?

广津柳浪本来慢悠悠洗漱,得到消息急匆匆换了衣服穿鞋赶到五十八层,那时杨煦换了马甲出去找猫了,他只能从杨煦新上任的直属部下安室透口中了解情况,然后布置了得力的部下守门,偷偷打电话出去。

正在地下诊所里吸溜泡面的森鸥外腾出一只手接电话,听完对方说的话后,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之色。

“哦?你说煦小姐让你看管一个做傀儡的手艺人?他犯了什么事?”

广津柳浪垂首:“听安室先生说是溜冰相关的人。”

溜冰是某种意义上的行话。

森鸥外彻底来了兴趣,坐直身体:“她还有什么有说点别的?说原话。”

广津柳浪重复一遍她的原话。

“严密保护。”

挂了电话之后,森鸥外细细咀嚼这句话,忽然问:“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后手术室开了个缝,飘出来一个小少年,白衬衫,黑长裤,右眼层层叠叠裹着绷带,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微微卷曲的黑发蓬松,闻言,看过来的眼神漆黑无神。

“总之不是支持你上位的意思。”

森鸥外就当没听到他泼冷水的话,饶有兴趣的问:“你说她知不知道广津柳浪是我这边的?”

太宰治倒了一杯水润润干涸的嘴唇,“五十八层没什么人敢上去,没有必要让人专门保护。”

“我也这么想,也就是说她是故意让我知道这事,”森鸥外看向太宰治,“有兴趣吗?”

太宰治漆黑的左眼里满是谴责。

他昨天才从拷问班里出来,今天就要给你办事?想得美,哪怕有尾崎红叶照应,他也是吃了苦头的,现在伤口还在痛。

森鸥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千日元纸钞。

“一万。”太宰治讨价还价。

森鸥外又拿出一张五千日元,太宰治接了过来,折一折放到口袋里,嘴里嘟囔:“扣扣搜搜的。”

贫穷到吃泡面的森鸥外:“……”

太宰治拿了钱去吃了一顿螃蟹,然后无比满足的跑进港口黑手党事务所,在广津柳浪的掩护下去了五十八层,很轻松的从武田嘴

里套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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