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棉连纸(2 / 2)
秦骜脸上被映照了一层淡淡的暖色,他缓缓道:“我想让家里的阿姨买一些,到时放给爷爷看。”
阮余笙道:“好,明天我就带你去买。”
而待秦骜抬头的时候,阮余笙看到他虽然仍是神情淡漠,但眼神中却透出了从所未见的迷茫。
接着,就听他沉声道:“可是,他们说爷爷不在了。”
“说他死了。”
……
后来,阮余笙从微博上也得知了郑烨的死讯。
除了微博私信以外,她没有郑烨其他的联系方式,过年的时候她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在私信上给郑烨发了新年祝福,但消息石沉大海。
这两天她在家过得很充实,没怎么上微博,和秦骜放完烟花后回房间打开软件,才发现在些许感情咨询中,有一条来自于“沧海一声笑”的私信,昨天晚上发的。
但打开一看,口吻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于小姐,我是这个账号主人的儿子,上次我们见过的。我父亲已于今日凌晨病逝,我在查看他手机的时候发现你之前发了消息过来,特此告知。
阮余笙回复询问在殡仪馆的位置和火化日期,对方却没再回复,不知道是登出了账号,还是故意视而不见。
回到屋子里后,阮顾明注意到了秦骜的异常,问阮余笙道:“秦骜那小子怎么了?我刚给他热了一杯牛奶,感觉他不太对。”
阮余笙叹了口气,把郑烨去世的事情告诉了他。
阮顾明敛起了神色,道:“癌症对老人而言确实很折磨,一般上了年纪的,扩散转移得很快,与其痛苦下去,不如早日解脱。”
阮余笙道:“我觉得秦骜应该去看他最后一面。”
阮顾明问:“需要我帮忙吗?A市有好几家殡仪馆,我帮你问问?”
阮余笙想了想,道:“不,这件事不该是我们
插手,应该让秦骜自己做决定。”
既然郑烨病逝的消息能传到秦骜这里,那么让他去打听郑烨尸身所在的殡仪馆应该不难。
阮余笙走到客房门前,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响应。
她轻轻拧了下门把,发现门没有锁,于是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就见室内没有开灯,秦骜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余笙只是将门打开,让屋外的灯光进来,没有开房间里的灯。
她坐到秦骜身旁,想了想,道:“节哀。”
秦骜低声道:“阮余笙,我觉得胸口有些闷。”
阮余笙耐心道:“这就是悲伤呀。”
“悲伤?”
“对,悲伤,难过,伤心……有很多词汇来形容这种心情。”阮余笙柔声道,“当人失去重要的人或物,都会感受到这种情绪,有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哭出来。”
秦骜道:“但我没有哭。”
“要么是因为你很坚强,不是爱哭的人。”阮余笙顿了顿,“要么,就是你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或者是还在压抑着自己。”
秦骜没有说话。
阮余笙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轻声道:“跟我说一说关于你爷爷的事吧。”
在她的鼓励下,秦骜渐渐开始说起他和郑烨的一些共同回忆。
也许秦骜写论文时能长篇大论,逻辑紧密,但在口头表达方面,他可以说是不善言辞,断断续续的,中间还要靠阮余笙衔接和提问推进。
他说小时候郑烨带他选乐器,本来大家都想让他选钢琴,但他偏偏被钢琴的声音吓到了,选了小提琴,家里的佣人只有郑烨一直夸他选得好,说小提琴轻便,可以随时随地弹奏。
他说自己每周的日程表都是郑烨排的,郑烨告诉他,虽然每个时段该做什么事是可以灵活变化的,但每一天都要有个基本的计划,在计划上面再随时调整。
他提起小时候有一次高新区大停电,就连他们那个高档别墅区也不能幸免,那时是晚上,天很黑,没有光,他起床出来想拿东西,郑烨听到声音就打着手电出来牵着他的手,告诉他没有灯的情况下牵手走路的话就不会摔跤。
他还回忆起去年郑烨让他参加阮余笙课程时说的话,那时候
郑烨已经生病了,气色不大好看,但头发依然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干净整洁的工作服,仿佛只是染上了小感冒而已。
郑烨说:“小骜少爷,我只是一介管家,陪伴不了你一辈子,除了专业、才艺和生活技能以外,你还必须学习很重要的一门课,才能照顾好你自己。”
“那就是感情。人类不是机器,机器是冰冷的,而人因为有感情而温暖。”
听着听着,阮余笙也跟着难过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秦骜,你想去见你爷爷最后一面吗?”
秦骜一顿:“怎么见?他已经去世了。”
“现在一般人死了后会在至少三天后火化,然后就是葬礼。”阮余笙斟酌着字句道,“如果能赶在火化前见到死者的模样,就算是见最后一面。”
秦骜喃喃道:“火化……”
阮余笙看着他,问:“秦骜,你想不想去送你爷爷最后一程?”
半晌,男生给出了答案:
“想。”
作者有话要说:郑烨爷爷下线
这几天改论文改得头皮发麻……实在改不出来了要死了_(:з」∠)_
挺过29日我继续开始存稿(现在都是在坐吃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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