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晋江独家首发(1 / 2)
庞施儒的毒舌并没有到此结束,过了个池笍,还有好几个等着挨骂的。
“曹静,你出来单独把副歌的部分唱一遍。”
曹静走出去,心怀忐忑唱完庞施儒要求的部分。
“行,顾仟出来再唱一次。”
顾仟照做。
庞施儒拍拍手,“曹静,你看出自己的问题在哪了吗?”
曹静:“抱歉老师,我刚才太紧张了……”
“这不是紧张不紧张的问题。”庞施儒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说你是十年的练习生,可你现在表现的有点前辈的样子吗,你这么多年时间都浪费到哪儿去了,连个入行两年不到的小丫头都比不过。”
庞施儒的严厉属于尖锐刺耳的类型,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对事不对人,就算之前夸过你,在你表现不好的时候照样把你骂成shi。
曹静难受地垂下头,被单独叫出来批评就已经够丢脸了,还是这种对比式的批评法,这感觉就好比小时候你妈总拿你和隔壁小孩比,总能有个你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的“隔壁小孩”在前头等着。
她今天就算唱得比顾仟好,这九十九个人里还有楚安之还有池笍跑在她前面,她样样比不过拿什么和人拼,这么一想曹静心里更难受了。
柏常注意到曹静情绪不好,于是拦下庞施儒的絮絮叨叨,“公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心里应该也着急吧,这种小错误下次不要再犯,庞老师也是担心你,拿出你初舞台的冲劲来,不要被暂时的名次打败。”
曹静朝柏常鞠躬,“谢谢柏老师,我会努力的。”
这之后,那个成天泡隔音室的人,就从池笍变成了曹静。
公演前一天晚上,池笍这组几个人一起坐在餐厅吃饭。
俞舒戳戳餐盘里的菜叶子,“我们这组是被诅咒了吗,吃饭永远凑不齐六个人。”
池笍默默吃饭不接话。
“曹静上次卡位留下来的,现在肯定在心里觉得自己下一轮会被淘汰,所以压力很大吧。”顾仟说。
俞舒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就看得挺开的,淘汰就淘汰嘛,从这里出去不等于结束,你要真想做这件事,得学会自己去抓机会。”
估计是淘汰这两个字触动到了其他人不好的情绪,几个人的表情都变得不太明朗。
她们最初来这个节目,为的是求更大的舞台,更多的曝光,可赛制就是这样,每次开开心心的舞台之后,就是残酷的淘汰环节,现在对她们来说,单纯的去享受一个舞台,反而成了奢望。
“先吃吧。”池笍提醒俞舒动筷子,“你半碗饭戳半天了,米没少一粒。”
俞舒看眼自己的碗,干脆直接放下筷子,凑近她们小声提议,“要不这次公演结束我们重新吃次火锅吧!上次不是没吃成嘛,反正都是要分别的,不如在离开前留下点回忆。”
“又去厨房偷食材?”池笍摇头,“我现在对这个都有PDST了。”
俞舒打了个响指,“不用,我有办法。”
……
因为第二天就要早起去公演场地彩排,池笍打算今晚早些睡,等她收拾好东西回宿舍的时候,路过练习室看见里面竟然还有人留着。
“曹静,你还不睡吗。”池笍开门问她。
曹静坐在地上抱着头,“我被批评成这样,还有什么资格睡。”
池笍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去,“所以呢,被批评了,你就自暴自弃?”
“谁自暴自弃了,我不是……我不是在努力的练习吗!”曹静这才抬起她一直低着的头,脸上已经布满狼狈的泪痕。
池笍看着这样无助的她,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
她的八年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刚入公司的时候,她什么都练不好,舞蹈垫底,声乐没基础,rap找不到节拍,没有一样出挑的,她甚至怀疑,当初面试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通过。
直到后来,她第一次在月末测评拿了综合第一的时候,经纪人才告诉她原因,是因为她的眼睛,是一双看起来,无论经受什么挫折都不会放弃的眼睛。
因为这个,池笍才咬牙在公司坚持做了八年的练习生,偶尔在这里的夜晚,她也会回想过去的八年,幻想如果自己还在现实,还在坚持,是不是有一天,真的能在现实世界里出道。
池笍发觉自己似乎想得太远了,连忙晃晃脑袋把思绪收回来,眼下是要先解决曹静的问题。
她走过去,蹲在曹静面前,视线与她持平,“你为什么在哭。”
“我为什么哭?你是第一你当然不懂这种感受了。”曹静抹了把眼泪,抬头盯着池笍,“我第一轮是卡着最后一名进来的,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排名这么靠后,现在无论我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了,这次公演之后我肯定会被淘汰的。”
“你来参加比赛是为了什么。”池笍的情绪并没有受她影响,表情反而十分平静。
“当然是为了出道啊。”
“是吗?”
“我已经做了十年练习生了,过两年就要三十岁,再不出道我就出不了道了!我知道自己长相不好性格不讨喜,为此我整了容,努力在节目里表现,可是现在结果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徒劳,我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池笍静静地蹲着看曹静发泄情绪,等她平复一些后,才缓缓开口,“你觉得漂亮的、年轻的、性格讨喜的才能做偶像,那最初你刚进公司的时候,面试官是因为这些把你挑选成练习生的吗?”
曹静愣住了,睁着哭红的眼睛傻傻地看着池笍。
“每天都有人喊着,这个圈子应该百花齐绽,艺人和普通人都不应该被标签定义,可最后得到更多关注的依旧总是那些外形出挑的。”池笍轻声说:“以前我也不信这种话,也产生过放弃沮丧的念头,不过那也只是短暂的一会儿,长得好看可以□□豆,但爱豆不一定非要长得好看,你说的那些都是附加项,除此之外,你想过没有,属于你自己的特点是什么,你凭什么从这九十九个人中脱颖而出。”
这话,池笍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没有出道的原因是因为脸,但是来了这里她发现了,观众并没有她想象的肤浅,一颗未经打磨的宝石也许发光的时间比其他的晚,过程会更加漫长艰辛,但最后总是总归还是会有机会被看到的。
而相反,原身拥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在自身实力停滞不前甚至还在退步的情况下,反过来迅速被后浪淹没,成了沙堆里平平无奇的尘土。
“你说你没有放弃,在努力练习。”池笍把那谱子摊开在地面,“做了十年练习生的人,能会连这点东西都搞不定?”
曹静抽抽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池笍,“你不是应该安慰我吗,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池笍笑笑,“你还能开玩笑就代表还听得进话,快点再练几遍,我在这陪你练好为止。”
“……”
池笍这一碗毒鸡汤给曹静塞了个饱,重新拿起谱子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都不看好我,那我就偏要做好!
……
第二次公演如期举行,有了前几期节目的铺垫,这次场内的观众多了很多练习生的粉丝,放眼看去,各家灯牌闪烁。
“啊啊啊啊啊!笍宝!妈妈来看你了!妈妈爱你!!!”刘可思这一嗓子嚎得一看平时就没少练习。
她喊完才发觉周围的空气十分的安静,于是尴尬地放下灯牌,“怎、怎么了?”
她都捂这么严实了,还能被认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女孩没说话,而是默默展开了自己手里的手幅,上面印着几个显眼的大字“安之宝贝用力飞!楚家粉丝永相随!”。
“真巧啊……”刘可思干笑一声。
这可不是巧吗,池笍和楚安之老在节目里被对比来对比去的,那当然的粉丝之间肯定也会有竞争心理,而她的座位在谁边上不好,偏偏窝在一堆楚安之的粉丝群里,可谓是鹤立鸡群显眼得很啊。
“池笍这样的人,也有人喜欢。”刘可思身后有个人发出冷笑,这一声不高不低的嘲讽一下把她的火给点炸了。
“你说谁呢你!”刘可思站起来,“池笍怎么就不值得人喜欢了?”
周围人见有热闹看,纷纷掏出手机开始拍。
那粉丝也是硬气,两手一叉,“她什么样,你们粉丝自己心里没数啊,装什么白莲花呢。”
“不许说她坏话!”刘可思气得不行,但匮乏的撕逼经验让她无法短时间组建出什么足够有狠劲的反驳来,于是她剑走偏锋,开始打感情牌,“我们家池笍,长得好看,跳舞出众,唱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又努力性格也温柔,会主动帮忙照顾落下进度的队友,这还不够我喜欢的吗!”
“神经病吧……”那人古怪地看刘可思一眼,“卖安利卖对家这来了?”
“我——”刘可思正要开口顶回去,突然发现周围好多人举着手机对着自己,想到自己敏/感的身份,她立马闭上了嘴,“我不和你吵,认真看表演!”
观众入场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公演才开始正式录制,作为主持人的柏常首先上场,她每一场的装扮都是给人惊喜的眼前一亮,明明已经是看过好多遍的脸了,但每次看都还是觉得惊艳。
观众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开始有人疯狂喊柏常的名字,连刘可思周围那群楚安之的粉丝也不例外。
她默默捂住耳朵,缩起身子。
唱歌组的表演是排在最前面的,而池笍这组的顺序是第三,刘可思省着劲忍到第三个表演,终于等到她心心念念的池笍上场。
池笍今天的打扮和前几次大有不同,一身仙气十足的白色长裙,腰带圈出她苗条的腰身,有种小家碧玉的清秀,口红和腮红的颜色都不重,眼妆带了细闪的亮片算是点睛之笔。
做采访的时候,大屏幕会投射每个人的特写,刘可思看到第一眼就坐不住了,高举牌子就是一顿喊。
“啊啊啊啊啊,笍宝!笍宝!今天好美!妈妈爱你!”要不是顾及身后观众的视线,刘可思就要站起来喊了。
池笍正在讲话,视线落在观众席,很容易就看见前排有个举着紫色灯牌疯狂摇摆的人影,她嘴角勾了勾,没忍住cue她,“那位特别激动的女生,你灯牌拿反了。”
“啊?啊!”刘可思停下动作,翻过灯牌看了眼,还真是,她上下给弄反了,此时镜头也跟着给到她,她的蠢样立刻被放大到舞台屏幕上。
刘可思忙用灯牌遮住脸,“别拍我。”
柏常插话进来,帮忙继续走程序,“估计这位粉丝只是看见池笍练习生太激动了,下面请旁边的顾仟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小插曲很快过去,表演正式开始。
开场,六人坐在椅子上,池笍开口唱第一句,情绪随着缓缓而起的歌声被传达出来,观众席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静静听着她唱歌。
平稳惊艳的开头,随后又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高音部分,接下来所有人起身朝前走。
而这时,坐在最边上的曹静在站起来的时候,高跟鞋不小心卡住,往前走的时候脚崴了一下,砰地一声跪到地上。
这一声摔的是真的响,声音穿过话筒把在场的人都震得一愣。
所有人的目光中,曹静反应迅速地抬起手中话筒,一边起身,一边完成自己part的演唱,气息完全没有因为动作中的身体而变乱。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观众席里开始鼓掌,像是用这种方式在给她支持和鼓励。
歌曲进入合唱部分,六人的合声无比和谐,每个人都沉浸在歌曲氛围里,仿佛刚才的意外从来没发生过过。
合唱是这首歌的**,台下的粉丝纷纷举起灯牌应援,而被夹在一堆楚安之粉丝中间的刘可思,早已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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