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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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猫,实则是夏目漱石的男人这才动了起来,它几步跳上了墙壁,迅速离开了这条小巷。

糟糕……他险些被发现了,没想到京极夏彦这么敏锐,而他的异能力是如此特殊,让夏目漱石不得不提高了警惕。他一边想着,一边操控着猫的身体朝着武装侦探社跑去,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福泽谕吉。

在用猫的身躯奔跑的时候,夏目漱石抬头看了一眼横滨的天空。

身为超越者,他自然有一些其他异能者没有的能力,而在许多神话中猫都被形容为可以通灵的神物,的确如此,他完美的继承了到了猫的能力,通过奇异的兽瞳,他能够看到原本还算蔚蓝的天空此刻漂浮着黑暗的粒子。

但细看却并非如此,那是京极夏彦释放出的妖魔。

它们身形各异,在空气中扭曲着,面孔带着茫然和天生的恶意,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游荡着,一旦发现路人有任何可以引导激化的矛盾,就趁机地趴在他们的背上,和他们回到家中,制造出又一桩血腥案件。

的确,横滨身为日本国土对外的第一道防线,再加上港黑先代首领的失踪,它乱起来是应该的,但这段时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反常的杀人案件了,横滨案件率正在以一个不正常的速度迅速上升,这一切都和京极夏彦有关。

虽然人性是复杂的,但根本不该有那么多恶念在横滨上空漂浮,最近多出了很多近谷康.生。

只是……

夏目漱石陷入了沉思,他似乎以前并不能通过异能力办到这一点,能力是有限制的,可是京极夏彦在短短几个月就做到了异能力的进化,而他的口中提及到了魔术协会,夏目漱石不能忽视这一点。

需要尽快见到福泽谕吉,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

日本政府办事处,仓。

鸣瓢秋人正躺在床上,这是一间透明的囚室,而在床边的墙壁上贴满了一对母女的照片,她们对拍摄镜头微笑,他原本正在将手里活动手腕的小球往空中抛掷又接住,在不经意看向照片的时候,他不由出神了。

那是他的妻女。

并且在几个月前双双毙命,女儿死于杀人犯“单挑”的手里,对方喜欢挑选受害者和他单挑而闻名,他的女儿和他战斗到了最后,发现尸体的时候脑袋一半已经凹扁了进去,脑浆和血液喷的到处都是,她是被几个小时活活打死的。

而妻子……因为无法接受这一切,选择割腕自杀。

鸣瓢秋人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他因为亲手杀掉了单挑而拥有了进入井的资格,这是他目前躺在这里的原因,由于在成为杀人犯之前,鸣瓢秋人是一名警察,他拥有绝佳的刑侦能力,是当之无愧适合进入井中的侦探人选。

在井中,他会忘记自己叫做鸣瓢秋人,只会记得自己是一位叫做酒井户的侦探,来到井里是为了找出名为佳爱琉的少女死亡的真相,佳爱琉的尸体是井里的坐标,是被研发出来提醒酒井户破案线索的锚点。

抛向空中的小球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但由于太过入神,鸣瓢秋人的手只是伸在半空中,被球立刻砸在了脸上,直接将他脑袋撞的嗡嗡作响,脑内一片空白,直到几分钟后才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脸。

流鼻血了,还有些耳鸣。

这样糟糕的条件直到仓的负责人东乡纱利奈到来,他都没能够解除这种困境,鸣瓢秋人后悔自己的走神。

“……你说什么?”他不得不再问了一遍。

刚才对方说的内容,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他面前的女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职业化地重复道:“我们需要你进入一个严格来说并不算是犯人的井中,而这次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你不需要找出佳爱琉的死亡真相,而是尽可能地带我探索井内的世界。”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要求,鸣瓢秋人想,他没有听过这种任务。

在井内虽然只有一个侦探酒井户,但那些工作人员却在井外观察着一切,他们可以用特殊的手段来复原酒井户看到的情景,也就是跟着他的视线来走,并且在井外查找资料协助酒井户破案。

佳爱琉是井内酒井户的坐标,而酒井户就是井外所有工作人员的坐标。

“你的意思是,让我尽可能地多在井内走动。”鸣瓢秋人道,“但是我知道的,酒井户不一定知道。”

井的要求就是这样,一旦等他进入别人编织的梦境世界,他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信息,变成了侦探酒井户。

东乡纱利奈意识到他说的没错。

“你说的有道理,”她道,“但这是异能特务科的要求,我必须例行公事说一声。”

鸣瓢秋人点了点头,他听过异能特务科的名字,只是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因为仓负责处理的是普通人的杀人案,而异能特务科负责的是异能者的作案,两个政府组织职能不同。

“所以,这是一个异能者的井。”他有些冷漠地指出了这一点,“在此之前没有进入异能者井的先例,你们不能确保罔象女能够识别对方的杀意粒子,而我也不一定能够进入他的井中。”

鸣瓢秋人很理智,也很聪明,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隐藏的不可行性。

先不管他可能没办法出来这个风险,罔象女极有可能被对方的杀意粒子破坏,仪器罔象女的造价极高,而且初代研发者已经死亡,如果它受损的话,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才能修好。

闻言,东乡纱利奈有些不自在,她未尝不知道这点,但异能特务科是比他们高一级的政府部门,辻村深月的请求无法拒绝,她们必须要冒一些风险才行,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低风险高收益的事情。

鸣瓢秋人如果被困在里面……那也没办法。

她一贯沉稳冷静,于是在短暂的失态后,东乡纱利奈就冷冰冰地说道:“罔象女已经将杀意粒子识别出来了,你不需要考虑它受损的问题……至于别的事情,你只用负责办案就行了,这些是仓要考虑的问题,我们会给你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等到时间到了之后立刻将你投入井中。”

说罢,东乡纱利奈转身离开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罔象女不大可能会受损,唯一可能会承担风险的只有鸣瓢秋人这位侦探。

鸣瓢秋人独身一人坐在座位上,沉默片刻后,从身着服饰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被他随身携带的照片,上面的妻女笑容灿烂,他久久地凝视着她们,用手指抚摸永远天人相隔的家人。

也许,他应该学会适应现在的生活。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鸣瓢秋人将照片收好,然后往座位后面仰躺好,等待自己被投放进这位不算杀人犯的异能者的井中,室内的灯黯淡了下来,他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仿佛坠入梦境中。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变回了年轻一点的他,身着黄色围巾和露出半截小腿的裤子,穿着高帮板鞋,看起来非常有嘻哈侦探的风格,但他的脑内已经变为一片空白。

他叫做酒井户,是一名侦探,来到这里是为了破解佳爱琉死亡的真相。

只是……

酒井户感觉自己的脑袋疼痛了起来,他努力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看上去和任何国中学校没区别的教室里,而教室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桌子,讲桌上散落着用了一半的粉笔头,黑板上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多出来的,不该存在之人”。

多出来……多出来了一张课桌,酒井户注意到了在崭新的课堂里,唯一的那张课桌破破烂烂,就好像有人在多年前使用过一样,上面布满了用美工刀刻出的划痕,显得残破不堪,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而桌子也是在墙角的,仿佛被彻底遗弃了一般,好似主人被全班刻意孤立。

酒井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跳动着,一股几乎把他脑袋搅碎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逐渐跪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在井外观察到这一反常表现,一位职员忍不住说道:“……怎么了?要不要把他强制抽离出来?”

东乡纱利奈眯起了眼,将鸣瓢秋人的模样收入眼底,片刻后,她摇头:“不,继续。”

在井内,酒井户依旧苦苦思考着,有哪里不一样了……这次他明明没有见到佳爱琉,就已经想起了自己是一名叫做酒井户的侦探,所以,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造就这样的局面。

比如说……

酒井户睁大了眼睛,他想起来了一切。

他叫做鸣瓢秋人,而进入井中后,他就成为了侦探酒井户。

——但这一次,他在井中没有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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