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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精良的客厅因为面积过于庞大而显得有些空荡,江己寒用着不辨喜怒的目光凝着眼前这两个已经初显醉态的人。
他起身,乘家用电梯到三楼的某个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着装饰着chigar牌碎钻链子的雪茄,晶莹的链条折着熠熠光芒。骨节分明的手背轻扫表面,有几根雪茄随着他的动作往同方向转了下。
这是散装保存的雪茄,也有成盒的。
江己寒抽出一盒,带上精巧的工具转身下楼。
楼下的二人甚至没有发现他消失了几分钟,江己寒把雪茄扔在茶几上。
“哇。”陈承睁大眼睛:“江总的珍藏。”
“仅此一次。”江己寒右手手指间夹着雪茄,娴熟地用雪茄剪剪下茄帽。
贺睨递上火,江己寒不动声色地放下左手里雪茄配套的火机,打了下贺睨的手:“没有你我就打不燃火了吗?”
替人点火的动作把地位高低分了个淋漓尽致,贺睨知道江己寒面冷心偶尔热,他憨厚笑了下,把普普通通的打火机递了过去。
江己寒接过,将烟脚靠近火源轻轻旋转炙烧。
当三人手中的雪茄都燃烧均匀后,整个客厅变得烟雾缭绕。
“其实有心事说出来就好了。”贺睨忽然说,似乎在谆谆善诱江己寒把心里憋着的过往如同烟雾一样吐露出来。
江己寒在袅袅烟雾中眯起眼,凌晨两点还睡不着的他正在烦这事:“我说了。”
贺睨:“啊?”
陈承更是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己寒眼眶充满了吓人的血丝,声音有些嘶哑:“我说——我的故事和人分享了。”
贺睨和陈承立刻不信任地看向对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此时土崩瓦解,都觉得对方瞒着自己。
江己寒说:“不是你们。”
贺睨和陈承异口同声:“谁?”
江己寒沉默,沉默得空气都快幻化成康桥时,才极其不愉快地说:“休语。”
“哦。”
贺睨和陈承立刻握手言和,提到休语,贺睨用老父亲一般的口吻说:“向机器人吐露心事确实是一种很好的选择,现在不是有很多孤僻的人都会和狗啊猫啊聊天解闷。”
陈承抽回和贺睨交握的手:“我家休语才不是猫啊狗啊。”
江己寒皱着眉抿了抿唇,他站起身把吵闹的二人丢在身后,独自去了窗边,样式繁复的路灯照亮拾级而上的青石板路。
因为失眠导致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而至于失眠的原因……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不是因为白天里见了佟浅,而是把休语当成了倾述对象,这是浅层缘由。更深的是他知道他想对家里的人形智能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具体要告诉休语的内容他也不知道。
江己寒只记得驾车离去时心中空荡荡的,像是遗落了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像游蛇般钻入五脏六腑,滋味并不好受。他当时理了理思路,他大脑一向很清醒,他想起了人形智能还留在春城,所以连接她的通讯。
想要告诉她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其他内容。
过往的痛苦和不快被他当做一个掩护。
“回家。”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江己寒醍醐灌顶,他猛地转身。
月光拉扯他的影子,在地上透出冷峻的阴霾。
贺睨费力地拉起陈承,对上江己寒的视线后晃了晃手机:“江总,我回去了,我媳妇催我了。”
江己寒:“……”
贺睨跟了江己寒这几年很会察言观色:“您怎么了?还想我们再陪陪您吗?”
“不是。”江己寒眼瞳深处裹着玄冰:“滚。”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上二楼楼梯,半响后发出一道剧烈的摔门声。
贺睨:……”
贺睨看着醉醺醺的陈承说:“江总发火了。”
陈承最怕江己寒发脾气,顿时露出一副骇然的表情:“啊?为什么?”
贺睨不亏是有恋爱经验的人:“因为江总想我们留下来陪他,他舍不得我们,但他拉不下脸,所以闹小脾气了。”
陈承:“哈哈,别扭的江总怎么这么可爱。”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回到房间的江己寒洗了个冷水澡,这有利于他思考。
他想对休语说的并不是‘回家’,但也差不多了。
凉水顺着黑发浇筑周身,江己寒窒息,格外幽深的瞳孔平生以来第一次出现了迷茫,他好像有点舍不得自家的机器人。
江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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