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晋江独家(1 / 2)
林征等人离开的第二天,陈东家的夫人就领着他家小崽子,带着一堆的生活用品到了林家村。
陈东家夫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哥儿,在县城里开了个豆腐店,所以为人处世上非常活络,彼此交谈氛围不错。
带人在学堂里参观了一圈,给八岁的陈沧登记了入学信息后,沈岳给带着人去学生宿舍。
“学生有四人间,有八人间,都是上床下桌,不知你们想选哪个?”沈岳打开了挨着的两个宿舍的门,让他们看看喜欢哪个。
“四人间一年二两银子,八人间一年一两银子。目前学堂的学生都来自林家村,所以暂时没有住学生宿舍的。”
陈夫人看着宿舍内新奇的上床下桌配置,虽说是多人宿舍,但和他先前以为的大通铺完全不一样,能兼顾学习和休息,他很满意。
“那他们怎么吃饭?在哪里洗漱?有没有热水?”陈夫人问起了生活起居上的条件。
“学堂有食堂,除了休沐及放假,一日三餐都开,平常先生们忙的话,也会在食堂吃。”
“伙食费怎么算?”
“伙食费的话,最高消费一顿五文钱,最低一文钱,平均一顿三文钱足够填饱肚子,荤素皆有,看学生想选哪个价位的。”
“洗漱的话,宿舍里有洗漱间。现在人少,铺设的热水管道没有通热水,若是想洗澡或者是要热水的话,可以提前叫食堂的人烧了送来。”
“当然,以后人多了,食堂那边就会集中烧热水,将热水通过管道通往宿舍的洗漱间,以后不管是洗澡,还是喝热水,都会很方便。”
“那这些都是免费的吗?”
“免费的。”沈岳笑了一下:“收了住宿费,这些服务当然都是免费的。”
他道:“而且,宿舍还专门建了火墙,冬天住的话也不会冷。”
陈夫人这下是没什么不满的了,笑着恭维道:“沈村长考虑的真是周全。”
沈岳谦虚:“哪里!”
然后带着人去了一下洗漱间,给他们介绍了各个管道以及瓷质水龙头的用法。
陈夫人看的叹为观止,直夸学堂设施新奇。
虽说束脩、住宿费、伙食费一年下来就得十两银子,看
着不少,但他家的臭小子在县城里读书的时候,银子也没少花,而且还是在家里吃饭、住宿,实际上算下来,一年至少得花二十两银子。
反正总体上,他是非常满意的。
沈岳之后又带着他去食堂转了一圈。
食堂不小,不过里面只摆了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
他们到的时候,两个厨师正在后厨做饭,出来打了个招呼,就又进去忙了。
沈岳道:“先前人多的时候,食堂里摆满了桌椅,学生们和先生们中午若是不回去,就会在这里吃。”
陈夫人也知道林家学堂的事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嗤笑有些人就是眼皮子浅。
就县里熟识的有头有脸人家先前讨论这学堂的架势,他估摸着他家今儿个把孩子送过来,明天就有不少人行动起来。
看完食堂后,又走到了学生宿舍院子的门口。
沈岳道:“现在人少,就陈沧一个住宿舍估计会害怕,不如……”
“俺不害怕!”虎头虎脑的小屁孩拍了拍胸脯,豪气道:“俺就瞧上那床了,今晚上非得睡了不可。”
刚刚他就一直在扒拉木床的梯子,被陈夫人给拽了下来。
沈岳以为是他顽皮,没想到他竟是看上宿舍的床了,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陈夫人眉毛一竖,上手就要去揍他:“臭小子!大人没说完话,你插什么嘴!”
陈沧也不怕,嘿嘿笑着躲开:“俺不是怕沈叔叔不让俺住了嘛。”
然后停下脚步,对着沈岳躬了下身,挤眉弄眼道:“沈叔叔,俺错了,原谅俺吧,好不好呀。”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陈夫人怒了,上手拧住了他的耳朵。
“哎哎,俺错啦错啦。”皮猴子开始上蹿下跳,捂住耳朵直喊疼。
最后陈夫人又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才松开了手,无奈又尴尬地道:“哎,臭小子有点儿皮了。”
沈岳瞥了一眼刚挨了一巴掌,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准备辣手扒拉院子里花坛的陈沧,笑了一下:“没事儿,爱玩闹是孩子的天性。”
难怪陈东家吐槽他家孩子熊,确实够皮的。
他本来还想着学生宿舍没人,怕这小子晚上一个人害怕,就叫他到家里住几天,等人多了,再让他回学生宿
舍住。
但看这小子皮实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晚上叫下人过来在旁边的值班间里睡,看顾着这小子。
能看的地方都带着看了,沈岳就把空间留给父子俩,叫他们把带来的东西放进宿舍,收拾整理,同时交代了一个下人,让他在旁边帮着搭把手,然后就离开了学堂。
之后两天,就如陈夫人预料的,林家学堂突然迎来了大批的人。
不仅有学生及家长,还有秀才想来应聘先生。
当然,也有想来拜访范老头儿的。
来的人不是有功名的,就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沈岳想躲都没法躲,大舅子走了,连个帮他接待的人都没有,忙的是焦头烂额。
不过三五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林元心疼的不行,晚上两个人的时候,挺着大肚子,坐在床上给坐在床踏板上的他按摩太阳穴。
“相公,我们得找个管家了。不能带着去学堂参观,还要你亲自出面。”
“确实。”沈岳今儿个说了太多的话,脸上还得一直挂着笑容,这会儿太阳穴都是疼的。
“而且,学堂就那么大,宿舍床位就那么多,得赶紧定下人数,不然以后有得麻烦。”林元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沈岳低声嘟哝,歪头将大脑袋靠在了他腹部,轻轻蹭了蹭。
林元知道他这是累极了,下意识的撒娇行为,但心里还是一瞬间软成了水。
家里人不管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想的都是相公有法子,所以都会找他去处理去解决,相公也愿意成为大家的避风港,从来没推过事情,也没抱怨过,都会尽力给解决了。
而且不止家里,村里的事也是一样的。
相公会想办法让大家过好日子,甚至为了让大家有好日子过,孩子有书读,尽量为乡邻们提供赚钱机会,提供各项优惠便利条件,让那些原本填不饱肚子的人手里积攒的钱越来越多。
林元有时候也挺不能理解的,但他知道相公是个极好的人,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好好护着。
先前十里八乡那些带着孩子来退学的乡邻,林元觉得他们的选择无可厚非,毕竟林家名声不好,谁也不想让自家孩子受影响,不是吗?
但是带着孩子退了
学,不代表他们就能在背后嚼舌根子,言语重伤林家。
当初的优惠都享受了几个月,又何必在后来翻脸不认人,说一些撇清关系,顺便踩一脚林家的话呢。
不说话,也没人当他们是哑巴!
想着那些从外村传出来的极尽摸黑林家的话,以及今儿个沈家村村长让婆婆沈王氏来打探学堂消息的事情,林元就怒火中烧。
尽管婆婆没给村里人说好话,但也能想象到了一定地步,她肯定会被村里人一同施压,逼着她来说好话。
那个时候相公说不得会因为怕沈王氏一家吃亏而心软,进而又收下那些学生。
林元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出现,他会在相公心软之前,想办法把他们进林家学堂的路给堵死。
别说他心狠,也别说学生是无辜的。
当初最受伤的可是一直操持学堂事务的相公,那些人在背后骂林家人的同时,谁没嘲笑过林家开了学堂,给了那么多优惠,还不是为了求着他们孩子上学,为了以后能在他们家孩子有出息的时候,提前巴结他们?
而且,那些孩子又有谁站出来为学堂说过话?
没人懂他相公的好无所谓,但好心却被践踏,被踩的一无是处,被踩到泥底,林元是绝不会原谅他们的。
稳了稳心神,他道:“虽说学生越多越能显示出学堂受欢迎,但学堂目前就三个正式的先生,学生还是宜精不宜多。就算要再招先生,也得好好考察学识和人品,不能再像先前一随便了。”
“而且,学堂也需要重新定位。先前是蒙学,所以学生会识字读书即可。现在有范老先生坐镇,又有那么多秀才和举人投奔,若是以后不能培养出像样的科举人才,对学堂的影响会是致命性的。”
他道:“现在看着林家学堂是受欢迎,但若是不能把人培养出来,以后说不得会被踩成什么样呢。”
人性既是如此。
现在他们靠的是范老头儿的牌子,所以会被人高看一眼,若三五年后,他们学堂没培养出来像样的人才,他们估计会直接被从云端扯下来,以后再也翻不了身的那种。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岳歪头看他。
林元捏了捏他的脖子,垂眼道:“床位有限,住宿的
学生数量是定死的,我们招满之后,就停止招生吧。这样既不得罪人,又能专心投入精力,把这些打算走科举之路的学生们给培养起来。”
一般把孩子送过来住宿的,很少是像陈东家那样让孩子“沾仙气”的,几乎全部都是想让孩子未来走科举之路的。
不然也不用把孩子送那么远,毕竟一个秀才或者是举人,教孩子读书识字算账都绰绰有余,何必盯着进士呢。
他道:“走读的是不用住宿,但我们都告诉外边的人停止招住宿生了,还在不停地从附近的村里招走读生,那不是得罪人吗?”
沈岳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是娘今儿个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说的娘是沈王氏。
林元知道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想法,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娘说沈村长让他来问问,村里的孩子来读书的话,束脩的问题。”
林元道:“娘说,他们刚开始还想交一两银子的束脩,后来听说学堂收五两银子的束脩后,就说愿意交三两银子的束脩。”
林元直言自己的厌恶,怒道:“就是他们交十两银束脩,我也不想让他们进学堂。”
沈岳伸手给他轻抚胸口,失笑道:“你别生气,是怕我会心软答应吗?”
林元顿了一下,知道猜错相公的心思了,眼睛瞥向一边,有些不好意思。
沈岳伸长手臂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侧过身,抱住他的腰腹,在鼓起的肚皮上落下一个吻,轻轻吁了口气:“你相公哪里是你想象中大度、不计较的完美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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