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解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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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殷玠默默跟在容妤身后,一路跟着她进了书房,又自觉的将书房门关上。

容妤进了书房就没理他,自顾自往书桌前一坐,抽了张纸就开始勾勾画画。

方才开阳下手是真的没留情,殷玠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痛,方才走的急扯到了伤口,血混着汗已经将里衫浸湿了大半,殷玠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直愣愣站在书房中间,目光落在俯首桌案的女子身上半刻也舍不得移开,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阿妤,”殷玠哑着嗓子开口,“我今日来并非是要求你原谅,只是想跟

你解释清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在他开口的瞬间,容妤写字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没抬头,也没出声。

“当年我身中血蛊,我......”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微涩的女声打断,“当年的事我已经记起来了,也不能完全怨你,若是为此事来就不必说了。”

容妤看了一眼对面有些狼狈的俊朗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还兼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原本缺失的那些记忆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论起来还真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殷玠身上,当年慕容妤被歹人诱骗给下了药,虽然侥幸将歹人刺死,但药性不解照样没有活路。

祁大夫也给科普了血蛊发作后的反应,说句难听的,在当时的情境下慕容妤没被理智全无的殷玠一刀给劈了就不错了,事后慕容妤先醒,小姑娘吓傻了,也顾不上说查明身份什么的只知道赶紧跑路......容妤默默叹了口气,也只能说一句姻差缘错造化弄人,若是当初慕容妤能够对自己的亲人多一分信任,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容妤捏紧了笔杆,还是将心中盘旋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殷玠,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娶我,是否是因为团哥儿?”

比起猜来猜去自己脑补,容妤还是更倾向于直来直往。

殷玠像是十分诧异她居然会问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自然不是,早在知道你们母子的身份之前我就已经生了娶你为妻的心思。”

容妤一默,突然觉得空荡了许久的心田顿逢甘霖显露出勃勃生机,这话,她想她是信的。

许多事是当局者迷,那天她怒火中烧,满心都是他骗了自己的恼怒伤心,只恨不得再也不见,可这几天也足够她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有些事情未必就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就如祁大夫所说,就算是犯人还得交呈堂供词呢,哪有这样给一杆子打死的。

殷玠脑子不笨,见她沉默,联想了一下当日她的话,很快就明白了症结所在,按耐住心中急切想解释的冲动,缓了缓,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阿妤,我爱慕你,想娶你为妻从来都不是因为孩子,不论团哥儿是否为我亲子,我都打算将他当作亲子待,一是喜爱,二是爱屋及乌,哪怕是后

来知道团哥儿是我亲子,那也只是锦上添花,让我更加有了亲近你娶你的理由,我也从未想过说与你争孩子。”

“那你为什么在知道团哥儿是你的孩子后还百般隐瞒?”容妤问。

殷玠抿唇,颓然低声,“因为害怕。”

“团哥儿失踪,我将他追回时瞧见了那块丢失的玉佩同时记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派人去查,想到从前你说的你长于南城,所以又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南城,当知道你就是上元灯节那夜的女子,团哥儿是我的亲子后我真的高兴坏了,本来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然后三媒六聘风风光光迎你入王府,可是,”殷玠顿了一下,“我发现你对团哥儿的生父深恶痛绝,加之又查到了你的身份,因为那夜的事你被迫远走淮安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还有你编的那些话,我怕你怨我,一旦得知真相会将我彻底拒绝于门外,所以......”

“所以你就想先瞒下这件事,待到我对你动心应下你的请婚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伺机告知?”听他说到是被自己编排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死法给吓住了,容妤突然哭笑不得,跟着反问,“又或者是干脆就瞒一辈子?横竖团哥儿是你的亲子,担个养子之名也没什么影响。”

虽然说得有些直白,但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必要再瞒,殷玠点头,“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团哥儿会是我的亲子,那夜的事情因为血蛊事后并没什么印象,本来我就是预备将团哥儿当亲子待,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成亲,于子嗣一途上也并不在意,有我在,不论团哥儿的生父是谁,他都将是王府世子,日后袭承王爵。”

“那夜团哥儿生辰宴后,我原本是打算告知你真相的,只是有些开不了口,想着缓两天,结果......”

结果就被她抓了个正着,听殷玠将事情经过缓缓道来,容妤一时无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居然绕了这么大的弯子。

“就只是因为我编排的那些死法?”容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杀伤力就有这么大?

殷玠摇头,老实开口,“还有靖国公,”见容妤看过来,殷玠轻咳了一声,有些委婉,“靖国公

素来对我有些误解。”

默了一瞬,容妤懂了。

她爹看他不顺眼,就算什么事都没有都不可能轻易松口许嫁,更不用说还害得他差点丢了个闺女,哪怕不能全怪殷玠,但以靖国公的性子肯定是全摁他头上。

按了按额角,容妤看他,“为什么是我?你是广平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你愿意,有多少贵女任你挑选?而我当时只不过是带着孩子的食肆老板。”

容妤反复想了很多次,发觉自己除了做饭的手艺好点实在是挑不出别的优点了,但堂堂广平王什么美味佳肴没吃过,总不能因这一项就卖身吧,那还不如直接娶一堆厨娘。

这个问题她当时中秋夜的时候也问过,但现在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

殷玠轻咳了一声,她这还真是谬赞了,满朝文武大臣只要是真心疼闺女的就没人乐意把女儿往王府送,再说了,那些只知道吟诗作对悲风秋月的骄矜贵女如何能与容妤相较?

“我也说不上来,”殷玠沉默了一下,眸光坦荡,“起初的确是因为你做的一手好吃食合了我的心意,所以愿意多给你几分照拂,还想过要不要举荐你进宫当御厨,后来大概是相处的久了,目光就忍不住往你身上落,越看就越挪不开眼,只觉得你哪哪儿都好,哪怕是生气都是可爱,恨不得立马将你娶回去日日对着,可又怕太过着急将你吓到了。”

殷玠抿唇,“我从未有过爱慕的女子,也不知道何为动心,但我知道,和你在一起时,哪怕什么事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却也觉得安心。”吾心安处是吾家。

容妤沉默,他的话算得上是十分朴实了,感情这东西太过玄妙,不需要惊心动魄轰轰烈烈,往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萌发出爱情的芽儿。

其实许多事都是有细节可寻的,大街上初遇,他稳稳的托了自己一把免去了她当街摔倒出糗,后来一盒驴火烧,换来几篮子上好的挂绿,然后是一碗臊子面,他送了团哥儿一把金灿灿镶满宝石的匕首......

容妤摩挲着笔杆,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撞进他深邃幽暗的眸子,四目相对,容妤怔了一下,只觉得身上一股电流滑过。

其实在这段感情中,抛

开隐瞒的这一点不谈,殷玠一直都是赤诚且主动的那个,从未涉过情爱的郎君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向心仪的女郎靠近,生怕有一点做的不好就将人推远,明明不是温吞的性子却在她跟前压足了脾气,哪怕身份尊贵,却甘愿为她呼来喝去,还有话本上留下的笔记......

察觉到殷玠隐藏在眸子深处的忐忑,再看他此时仍然苍白的脸色,容妤眼眸微垂,突然觉得有些难受。

对殷玠,她从来就没有全心全意的投入过,看似接纳,实则始终关着一扇门,随时都做好了要抽身离开的准备,可她忘了,两个心意相通的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与信任,她想保护自己在感情中不受伤害,可防备太过就只能是两败俱伤,殷玠或许也感觉到了,他处处隐瞒,多般顾虑无非就是怕她头也不回的就走。

可是一旦动了真情,想抽身又哪儿有这么容易?

一个小心翼翼慢慢试探,一个看似大方却胆小的很稍有不对就想往龟壳里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两个恋爱菜鸡?

容妤掐了掐手掌,深吸了口气,“殷玠,”容妤弯了弯唇,一字一句,“你日后不许再瞒我了。”

殷玠说完一直就在等容妤的回应,没想到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先是一呆,随即狂喜,“阿妤,你不生我气了?”

“生气!”容妤咬牙,“怎么不气?想起来我就恨不得踹你两脚。”

殷玠喜气洋洋一扫方才的沉郁,“只要你别不要我,怎么踹都成。”

知道容妤虽然说原谅,但心中定然还有芥蒂,殷玠快步上前,伸手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阿妤,我此生定不会欺你负你。”

容妤将手抽出来,“光说不做假把式,先将这签了。”

说着将自己方才写好的东西递给他,入目就是三个大字——

承诺书?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

这一章写的有些难,改了很多版本,还是选择用这个,我个人不大喜欢误会重重(所以写你爱我有几分三分太少八分太假叭叭叭的就会很别扭),还是觉得有时候得摊开了来讲,冷静下来好好谈。两个人谈恋爱其实都是菜鸡,一直都是殷玠主动,阿妤相对被动的,戳一下动一下,对她来说,大庆是异世,恋爱防备心很重,但这在恋爱中压根就行不通,殷玠也是,在叶宸面前横,但在阿妤面前是会下意识隐藏自己的脾气的,这种状态很容易出问题啊,他们不需要强强联手,在一起就是心安,前提是敞开心扉,坦诚信任与责任,共同摸索进步吧......我也不知道在说啥......阔以直接忽略

准备换地图了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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