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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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易言真的管你结清辛苦费”

当天下午,在老式居民楼的公寓里,桑盛盛用震惊全家的语气跟她再三确认,然后伸手去扯了扯她身上这件黛绿色裙摆,继续八卦的问“所以昨晚你在酒店夜不归宿,是他亲手给你洗的澡澡吗”

阮皙奄奄一息地趴在沙发上,回来就这副跟宿醉没睡醒一样的状态。过了好半天,才抬起清透的脸,表情茫然又难以启齿地说“我没刨根问底”

当时她都尴尬到恨不得原地暴毙而亡了。

又怎么敢去问他昨晚的细枝末节,只能回来靠自己细品这个辛苦费,是指哪方面的。

桑盛盛挑挑精致的眉说“段易言段家小公子啊,你没回国是不知道这位平时防女人就跟防有毒气体一样,深怕玷污了他的清白之身”

“昨晚哦,他把你灌醉又带到酒店开房,我怎么一分析觉得他对你过分热情了”

过分热情

阮皙默了一会,才抱着靠枕坐直,摇着头也理智分析起来“我没见过他对别的女人是什么态度,但是,对我还好吧除了说话有点冷淡,从头到脚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圈内对他评价真的是太苛刻了。”

阮皙这在21年之前接触的不是大提琴,就是变相把自己“流放”到国外,生活中没真正去接触过几个国内男人,所以很容易就上当受骗,深以为然觉得段易言可能是外貌太出色,才被圈内的富家子群体针对

“也不是他灌醉我,是我偷喝他的酒喝醉的。”

那半瓶段氏独家配方酿制的甜酒,在离开酒店时还被她记起,又“顺手”给拿回来了。

桑盛盛的目光被她引导着,看向了摆在桌上的一堆购物袋,都是阮皙拎回来的,用凡胎肉眼就能看出是奢饰品牌,不便宜。

“都破产了,还一点也不吝啬给你花钱,他要对你没点别的想法,我头都剁下来”

阮皙“”

提到破产二字,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沙发爬起来去把手机拿过来。

段易言的微信是上好友了。

屏幕的聊天界面上,很简洁,就两段通俗易懂的文字

段易言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阮皙我是阮皙。

然后附带着一笔转账的金额。

但是段易言到现在都没收,微信上没有动静。

阮皙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正当要下定决心时,另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是阮家老宅的号码。

她指尖瞬间微僵两秒,被旁边涂指甲油的桑盛盛眼尖注意到,张了张口型问“阮家找上门了”

“应该是。”阮皙想自己昨晚出席了苏家地盘,提前回来的消息肯定会透露出去的。

公寓卧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阮皙单薄的身影走到窗户前,安静地接起这通电话。

是阮家的管家打来的,永远都是秉公办理的语气问她在哪儿。

阮皙将桑盛盛的公寓地址如实说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一辆豪华的私家车就停在楼下。

“你行李不拿走吗”

桑盛盛腰细腿长的靠在卫生间门前,看着在里面梳妆打扮的女人。

阮皙没有换下这条黛绿色裙子,而是把长卷发绑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清透的脸蛋。

然后,她头也不回,且自信满满地说“我还会再来的。”

阮皙已经想好怎么找借口出来长时间借住了。

走之前,连那瓶甜酒都没带走,仿佛在倔强地给自己留个念想回来

阮家的老宅住址位于整个榕城最贵的富人区,因为不愿意和别人做邻居,连同旁边附近的别墅都一并大手笔的买了下来。

阮皙被管家派人接回来时,阮先生和阮夫人都没有在家。

只有照顾了她生活起居很多年的保姆张阿姨,看到她,便连忙跑过来问好“小小姐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在国外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啊”

不等阮皙一一回答即便在国外留学,阮先生还是请了整个管家团队来照顾她生活。张阿姨又拉着她往楼上走,一路说了不少好话“是先生亲自打电话回来的,让我把阁楼的房间打扫一遍。这几年大家都很想念小小姐。”

阮皙清秀的脸蛋上情绪平静,没有把这番话当真来听,

因为她至今没有忘记自己出国留学的前一个月里,就像个让人可怜同情的小疯子。

四年前。

在一场大提琴演奏会的舞台意外事故中,阮皙被砸伤了手,哪怕事后用最好的医疗条件治愈了表层,她还是没办法像从前那般去触碰琴弦了。

医生说这是她的心理病

正处于十七岁青春期的女孩很容易钻牛角尖,那时整个阮家上上下下都怕她想不开,她也不负众望的割腕过一次。

而当天夜里就被抢救回来,再等经历了生死离别苏醒后,阮皙内心是充满了无助和恐惧的,她下意识的想去寻找父母的庇护。

二楼的灯光是暖黄色,走廊上也静悄悄的。

阮皙光着冰凉的脚,一路小跑到父母的主卧门口,当要推门时却听见她的母亲秦霜妍说的话。

“把阮皙送走吧,国外有所学校环境很适合她”

“不行”

另一道反对的男高音响起“皙皙才多大你就放心让她独自在国外生活她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们身边”

面对丈夫的埋怨,秦霜妍精致妆容的表情很冷静,拿出做生意在谈判桌上那套跟丈夫说“是你女儿从小就是个撒谎精,六岁那年故意弄伤自己眼睛来想让我们一直天天陪着她,现在又整出不能弹提琴而闹死闹活的。阮正午你惯,再惯下去她都要无法无天了”

“什么叫我女儿,皙皙不是你生的”

秦霜妍冷笑“正因为是我亲生的,所以我才要好好教她像玥儿一样独立。”

阮正午脸色铁青看着这个和他生活了十来年的妻子。

两人婚姻是生意上的熟人牵线,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出身中产阶级的秦霜妍遭受过她初恋情人抛弃,未婚先孕生下一女儿。

但是这不影响阮正午欣赏她的独立女性的魅力,大方接纳了她的私生女,冠上阮家的姓,当成亲生对待。

没想到这些年过来,比起一出生就体弱,需要父母花尽心思呵护才能喂养长大的阮皙。

秦霜妍明显是越发偏爱初中开始就留宿在校独立的大女儿阮玥,却把冷漠的一面给了他的女儿。

两个人的争吵越演越烈,隔着一扇房门的外面走廊,阮皙单薄的身影就站在壁灯下,原本就失去血色的脸蛋因为亲耳听见母亲尖锐又厌恶自己的语气后,连最后一点颜色也没了。

她眼睫毛低垂下,心底涌起一丝难受。

明明已经很努力变得优秀乖巧了,为什么母亲还是不喜欢自己

这个疑惑应该会困扰她很多年,

因为她有种预感

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轨道,会在今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阮皙继续微低着脸,白的快透明的指尖刮着墙壁,突然用了力气。

阮皙回到了四年未住的阁楼,慢慢地从往事回忆中抽离出来。

其实她这些年也接受被送到国外留学,甚至是很愿意。

因为在逃离榕城,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后,她就不再把自己当成阮家那个天才大提琴千金,而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不交友,独自低调在国外生活了整整四年。

下午时分,阮皙先关在阁楼房间里睡了一会,醒来时窗外夜色已经全黑。

她睁着眼看天花板,足足三分钟后才伸手摸索着,将枕头下的手机拿过来。

点亮的屏幕显示时间是七点整,没有任何电话和消息。

阮皙浓翘的眼睫低垂,又点开段易言的微信。

上面他始终不接收转账,可能是不想收女人的钱。

“叩叩”两声。

外面房门被轻轻敲响,张阿姨的声音传来“小小姐,先生回来了。”

阮皙的注意力瞬间被手机移走,她白皙的手慢慢放下,过了一会又抬起,不自觉梳理了下睡得都乱糟糟的长卷发。

现在的电脑手机,甚至想见任何人,只要有钱就能分分钟钟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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