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开新文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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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燕尔天生犯太岁,是个衰命。

至于衰到何种程度,据说衰到喝凉水塞牙,坐船必落水,出门踩狗屎,走路磕掉门牙幸好是换乳牙之前,诸如此类的事迹,传的神乎其神。

又据说她那县令爹十五年都升不了一星半点官职,就是被她衰的,影响了官运。

有道士给她批过命,说只要结一门富缘,她便可转运,自此一生平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说来也巧,在她五岁时,县令爹娘偶然救了崇德侯顾魏一命,顾侯爷为报救命之恩,就此定下了她与侯府世子顾辞的婚约。崇德侯府显赫富贵,不正应了道士说的富缘二字么

等她好不容易长大,嫁入崇德侯府当上了世子妃,本以为就此摆脱衰命,从此携手夫君走上人生巅峰。

可结果

她死了。

死在了洞房花烛之夜。

陆燕尔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满心茫然,呆呆地看着自己倒在喜床上的身体,大红鸳鸯锦被上,身着凤冠霞帔的自己安静地躺着,姣好的脸蛋隐隐泛着红晕,好似陷入某种梦境一般,酣甜入睡。

可,已经没有呼吸了。

而新婚夫君顾辞则站在床侧,身姿挺拔,一袭大红婚服衬的他更是如天上皎皎明月,好看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惋惜叹道

“可惜了。”

清清润润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缱绻之味,出奇的好听。

陆燕尔也甚感伤怀,自己身体向来康健,怎会瞬息之间不明原因的暴毙身亡,这般俊俏的郎君,怎么就无福消受呢

“恶道士,欺我也”

陆燕尔恨恨地想着,说什么转运,结果可好衰到赔上性命,白白错失了这般好的夫君,这般体面的世子妃身份。

终于

顾辞动了,转身倒了两杯酒,一杯倾倒洒在床边,一杯自己喝了,算是喝过合卺酒,他看着无声无息的陆燕尔,温和道“如此,你也算是我的世子妃了。”

然后,顾辞转身,步伐沉重地走到门外,“世子妃,殁”

陆燕尔本想飘过去,一道白光乍现,刺的她睁不开眼,再睁眼时,身处一片混沌,眼前却出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画面。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紫金官袍的男人坐在梨花树下,自斟自饮,结果呛呛死了。

也如她这般死的莫名其妙,好歹他是呛死,而她却是死因不明。

倒也算同病相怜

忽的,又出现了一本书摄政王的心尖宠,男主角就是顾辞,他迫于崇德侯的压力,娶了县令之女陆燕尔做世子妃,谁知那陆燕尔是个短命鬼,刚过门就死了。

顾辞自此背上克妻的硬命,传言他的世子妃都活不过新婚夜,江州城无人再敢与他议亲,但他却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始终惦记着小时候的白月光表哥。

一个江州,一个京城,却阻挡不了两颗相爱的心。

顾辞为了向心上人靠拢,跑到京城去做官,正式进入朝堂权利中心,不靠父辈和家族,由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到手握实权的摄政王,他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官路顺的出奇。

可他与表妹的情路却异常坎坷,他们的结合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两家本是亲戚关系的长辈反对的极为厉害,尤其是崇德侯夫人态度强硬的可怕,自杀,断绝母子关系,乃是用性命阻止两人相爱。

最后,倒底是犟不过当了摄政王的儿子,一纸婚书求到皇上面前。

你以为老夫人就此妥协了吗

错。

荣身为婆婆的侯夫人继续坚定不移地破坏两人感情,制造误会,强塞妾室,各种手段齐活,可摄政王顾辞还是将小表妹宠上了天,丝毫不受其影响。

书中各种女配炮灰轮番上阵,皆以惨淡收场。

陆燕尔感叹主角爱情的坚贞时,也不禁为自己扼腕叹息,这个惊天动地的爱情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短暂的一生,仅是书中寥寥数语。

连个炮灰都不如。

暮色四合。

室内稍显昏黄,灯座上的烛火摇曳,隐隐灭灭的光落在床头疲倦而睡的妇人身上,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陆燕尔精神恍惚的厉害,这一幕何其熟悉,是她两个月前突发高热,娘亲自守了她三天三夜累的睡着了时的场景,原以为会就此死去,再也无缘与亲人相见。

分不清自己究竟真的死过一回,还是只做了场噩梦

“娘”

陆燕尔呢喃着,声音又沙又哑,纷繁思绪涌上心头,由生到死,由死到生,新婚夜的死亡恍如梦境,让人不辨现实。

郑氏氏惊醒,一把搂过陆燕尔的身子,喜不自禁道“我儿,终于醒了,可吓死娘亲了。”

说的话也一模一样,陆燕尔确定自己的死亡真不是一场梦,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而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嫁入崇德侯府前。

陆燕尔软绵绵地赖在郑氏怀里,瓮声瓮气地吸了吸鼻子,清润的眸子盈满雾气,委屈巴巴地说“娘,燕尔好怕再也见不到你跟爹爹了,我不想嫁人了,我要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胡闹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郑氏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颇为无奈的样子,“不烫了啊,我儿怎么尽说胡话,你早前可是很满意崇德侯的世子,恨不得早日嫁过去。”

陆燕尔扁扁嘴,很是颓然丧气,以前不知道当了世子妃会死啊,何况与顾辞携手一生的另有其人,自己就是个连炮灰都算不上的煞笔。

“娘,你就让爹去崇德侯府把亲事退了,再留我两年,好不好嘛”陆燕尔摇晃着郑氏的手臂,小脸因高热后显得有些苍白,无限委屈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

郑氏向来最疼爱她,最受不了她娇气可怜兮兮的样子,恨不得将力所能及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可这次,郑氏态度异常坚决,没得任何商量的语气,说道

“人家聘礼都抬过来了,这个节骨眼儿退婚,不是下崇德侯府的脸面么”

何况,退了侯府的亲,以陆家目前的门楣,哪还有机会再给陆燕尔找份富贵良缘。

陆燕尔苦着脸,秀眉凝成一团,前世,崇德侯府也是在她高热期间下的聘礼,照着既定的事件发展下去,真嫁到了侯府,必死无疑。

没道理明知前方是死路,还往下跳。

见软磨不过郑氏,陆燕尔索性拉起被子缩进被窝里,犟上了“哼,要嫁你们嫁,我才不嫁。嫁过去,我就真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郑氏气陆燕尔这般孩子气,但也只当婚期临近,即将嫁作新妇,又是那般的高门大户,心情难免紧张忐忑,萌生退意,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陆秉坤忙完县衙的事,归家已是月满梢头,听闻女儿苏醒,官服未脱便匆匆赶了过来,郑氏端着纹丝未动的药碗,正努力劝诫陆燕尔喝药,哪知陆燕尔就是不喝一口。

陆秉坤狐疑地看了一眼蒙着脑袋的陆燕尔,转头问郑氏“女儿怎么了”

郑氏气恼地将药碗扔到陆秉坤手里,“不退婚,就不喝药,这不是使小性子嘛,在家里也就罢了,到了侯府,哪儿还有人这般将就她。”

郑氏既心疼女儿如此折腾自己,又担忧她未来的夫家生活受委屈,崇德侯府可不比他们这小小县令之家,规矩做派多的吓人,听说那侯府夫人也不是个简单好相与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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