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情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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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帝面色沉怒,早已失了赏烟火的兴致,直到宫中烟火放完,皇城外的烟花竟没任何停止的迹象,皇帝的龙颜已然怒到了极致。

端王赵括欲上前,杨贵妃轻看了他一眼,旋即掩唇而笑,福了福身道“臣妾恭贺陛下”

景昭帝脸色铁青,佛袖道“贺什么”

杨贵妃眼波流转,笑的雍容华贵,慢慢说道“陛下文治武略,励精图治,,方有这海晏河清、盛世天平之像,如今寻常百姓都能放的起烟火,皆仰仗陛下勤政为民,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天下太平,自然值得恭贺了。”

烟花并不便宜,一般只有勋贵世家才放的起,而近日明知陛下要在宫中燃放礼花,他们自不会抢了风头,自是那些不知情的普通百姓而为。

当然,如此大场面,自不可能是真的普通百姓,没权也是富庶人家。

但不妨碍杨贵妃借机发挥,将景昭帝丢了的面子拾起来,景昭帝果然脸色好看了些,落下一句赏贵妃玉如意,旋即摆驾回宫。

一众宫妃方才在家宴上献艺抚琴,皆没得到景昭帝的赏赐,偏生杨贵妃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景昭帝龙颜悦色。

但皇后已殁,陛下迟迟未有立后之心,杨贵妃再得宠也无法再进一步,众妃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重华宫。

杨贵妃轻押了一口茶,才看向下首的赵括,皱眉道“括儿,你方才欲同陛下说什么”

赵括冷道“竟有不长眼的家伙惹父皇不悦,自是要将其揪出来,狠狠惩处一番。”

杨贵妃猛地放下茶杯,严厉道“圣心难测,我们既要顺着陛下,却也不能全然顺着陛下,方才陛下是恼怒,可你若觐言,意图为了小小的烟花便要惩治那人,你将陛下置于何地他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贤名,你无论样貌还是脾气皆是最像陛下的皇子,可陛下年轻的时候城府却比你深多了,最懂得韬光养晦。

陛下虽对太子不甚满意,但方才太子都未说话,你何苦在这等事上抢风头。人前,太子就是太子,你依旧只是端王,绝不能在言语上越过太子,但你为父皇效力时,要不遗余力的做事,将事情办得漂亮,让他看到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母妃,孩儿知错”赵括低下头,面上虽有些不服气,但对杨贵妃却甚是敬重。

“括儿,你还年轻,陛下身体康健,未有衰老之像,多做事,少参与是非便是。”杨贵妃语重深长地看了一眼赵括,“永远都别想着去糊弄你父皇”

“是,孩儿谨记。”

“出宫吧。”

杨贵妃扬了扬手,打发赵括出了宫。

“这孩子还是有些浮躁”杨贵妃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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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上前,替杨贵妃揉捏眉心,恭敬道“娘娘,端王事事有你为他筹谋,有些方面想的便没有娘娘细致,他慢慢会懂的。”

“他呀,就是有本宫这个母妃操心,才会原地踏步。”杨贵妃无奈道。

人人都道杨贵妃最得陛下青睐,她的确是盛宠不衰,可先皇后死了近十年,她始终只是个贵妃,离后位仅一步之遥,却是她怎么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太子赵乾是先皇后所出,虽然资质显得平庸,陛下对他也诸多挑剔不满意,却始终不曾废黜太子,不愿封她为后,便是不想坐大赵括的势力,不愿赵括成为嫡子。

就连赵星月那个小蹄子只因为曾经养在先皇后膝下,竟备受景昭帝宠爱,被宠的无法无天,成了宫里最骄纵的公主。

事事与她不对付。

一夜白雪满枝头。

直到猎户踩着积雪去收猎陷阱中的猎物时,才发现快要冻僵的赵星月,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两眼发直地瞪着眼前的死鹿,浑身颤抖个不停。

衣裙上沾满了血和草屑,手上,脸上也有干涸的血迹。

“姑娘。”

猎户叫她也没反应,只好先拿了死鹿,发现死鹿并非被他的陷阱所伤,反而是被人猎杀至死,不免有些奇怪,但想到全家人有鹿肉吃,便尽数抛诸于脑后。

又伸手去拽那姑娘,结果还没碰到,就听见她大喊大叫着“别碰我,你滚”

“姑娘,我是这附近的猎户,没有恶意,只是想拉你出陷阱。”猎户耐着性子解释道。

“别碰我,你别碰我。”

赵星月瑟缩着身子,神情疯癫,显然未从昨日的惊惧中缓过神来,她惊恐地看着手上的血迹,还有衣服上的,不知道自己最后究竟遭受了什么可怕的事,身子麻木全然没有任何知觉,她是不是真的不再纯洁了。

父皇会不会不喜欢她了,会不会将她丢在旮旯里,再也不会看她一眼。

其他人会不会落井下石,奚落嘲讽她

赵星月不敢想,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辈子毁了。

“姑娘,这是我狩猎的陷阱,你老呆在里面也不是个事儿,我家中还有媳妇儿孩子,不可能一直同你耗在这儿。”猎户无奈地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赵星月,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总得告诉我,你家人是谁,我好让他们来接你”

“家人”

赵星月的眼眸有了几分光彩,赶忙解开手腕处的红绳子,递给猎户“你将这个交给国公府的三少爷陆宗元,把他带过来,他会给你十两银子。”

猎户听说有赏银,忙笑着应下,转身就朝国公府去了。

赵星月虽然害怕,但还不至于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她不敢回宫,尤其是以这副样子回宫,肯定会落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真的好后悔,为何要出宫,为何不好好地呆在宫里同父皇用膳

老淫贼恶心的触觉挥之不去,感觉浑身都沾染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阴冷如毒蛇的声音,粗糙如树皮的手

赵星月真的快疯了,眼泪簌簌而下,终是嚎啕哭出了声,怎么办,她以后该怎么办

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个最讨厌的声音,此时竟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臭丫头,你”

陆宗元纵身跃下,看到赵星月惨不忍睹的样子,声音顿时一噎,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前脏乱哭花了眼的姑娘,真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赵星月

赵星月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猛地扑了过来,抱着他哭的更大声了。

陆宗元一愣,抬手想放在她背上,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很怂的缩了回来。

“别哭呀,你倒底怎么了怎么会在郊外”

赵星月忽的抬头,恨恨地瞪着他,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陆宗元脸上,他被打的偏了过去,不可置信地望着赵星月“臭丫头,你发什么疯”

“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啊”赵星月又哭又吼,俨然疯了一般,胡乱抬起手又给了陆宗元一巴掌。

“陆小三,你为什么不救我”

向来娇蛮的少女清音,竟带了几分绝望凄厉之意。

陆宗元浑身一僵,似想起了什么,呐呐地说道“你昨晚就在巷子里”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看着赵星月发狂的样子,却是再也问不出了,直到赵星月哭够了哭累了,才抹了一把眼睛道

“陆小三,本公主要沐浴更衣,还有,今日之事你敢说出去半句,本公主就杀了你”

陆宗元直直地盯着她,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是谁将你扔在这里我帮你杀了他”

赵星月道“不知道。”

陆宗元憋在胸腔的闷气无处发泄,双目泛红,最后只是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带着赵星月去沐浴更衣,再将她偷偷地送回了皇宫。

当晚,赵星月便发了高烧,大病了一场。

病愈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闭宫门不出。

春寒料峭,大地回春。

京城学子也迎来了恩科,各个斗志昂然,踌躇满志,苦读数载皆在此一搏,横空加了一年的恩科,众学子能够早点求取功名,自是多赚到了一次读书入仕的机会。

恩科与往常的正科一样,分试三场,每场又有三天,考生但凡进入了考场便不能再出来,算下来可是整整九天,文弱体虚的考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每年多的是半道被抬出来的考生。

楼君炎常年习武,底子自然好,而他大大小小的考试参加了不少,姑且算作老油条,陆燕尔自是不担心。

可是,听说考舍的环境极其恶劣,是由许多隔间组成,吃住小解皆在里面,若是运气不好的考生分到紧邻茅厕的,三场考试不仅要认真思索作答,还要忍受奇臭无比的味道,肯定会影响发挥。

当天,陆燕尔拿出提早备好的香囊,给楼君炎挂在腰间,她微微弯腰,小手轻扇,淡雅的清香入鼻,闻之让人神清气爽。

香囊里放了百花,都是她前些日子采摘回来烘干,特意做成了干花,方便楼君炎佩戴。

“夫君,号舍的味道可能不太好,香囊可以帮你提神,冲淡那股子不好的味道。”陆燕尔直起腰,轻轻地替他理了理衣襟,软软地笑道,“燕尔等你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楼君炎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香囊,抬手捏捏她的脸颊“为夫又不是去打战”

“差不多啦,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陆燕尔挽着他的胳膊,送他出门,楼君炎侧头,在她唇上轻嘬了一口,郑重地叮嘱道“这几天就呆在家里,可懂我的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陆燕尔乖巧地点头,前两天又花了好些银子,应该够给夫君带来好运了。

目送楼君炎远去,正巧看见一个卖糖蒸酥酪的挑夫走了过来,陆燕尔便买了一大包,边吃边回了屋。

楼君炎去了贡院,到的不算早,竟奇迹般的分到了离茅厕最远的号舍。

这可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从他参加县试以来,不论早到晚到,哪次分的号舍不是紧挨着茅厕的,拿银子去贿赂,分的也是茅厕对门的号舍,鬼知道他是如何忍了下来。

海云帆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号牌,又看了眼楼君炎的号牌,哀嚎道“楼兄,你运气怎么这么好”

来的晚,竟然得了最好的号舍。

自己来的早,虽然号舍不算差,离茅厕有一定的距离,但依稀还是能闻到那股子味儿。

结果一打听,才知先前分到最好号舍的考生有癫痫,突然犯了病,只能弃考。

这都什么狗屎运了。

简直好的令人生羡。

海云帆感叹了一番,才拿着号牌,去了自己的号舍。

楼君炎眸光深邃,抬手轻抚了一下腰间的香囊,薄唇轻勾,信步去了最好的号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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