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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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明眼眸微沉,一把握住她的手,斥道“老夫老妻,说这种话作甚”

小陈氏抽出手,将白子扔于棋盒,自顾自地说道“或许是我们当年做的孽,儿女的婚事才会诸般不顺。宗兼身为长子,年纪轻轻便是大理寺少卿,以后更是要承你的爵位,他的前途可期,我甚是欣慰,而他品性纯良,我亦不担心他会苛责幼弟和妹妹。

婚事上,他却全然不开窍,经历了当年的事,我真怕给他说个不喜欢的姑娘回来。而霜儿这孩子更是固执,这么多年一直倾慕顾辞,当年崇德侯府在京城时,她就经常围着顾辞打转,原以为因着顾家离开京城,这段感情便会无疾而终。可最近,我才发现她竟然跟顾辞始终都有联系,书信往来,这么多年就没断过。

宗元这孩子吧,整日瞎胡闹,心思就没用在正处,若不是有我们和宗兼约束着他,早晚会惹出事非。至于,他的婚事,算了,上面的兄长姐姐都未成亲,暂时也轮不到他头上。”

原以为儿女长大,便能轻松些,可依旧是操碎了心。

“男子三十而立,宗兼也才弱冠之年,因缘之事不必操之过急。”陆阳明宽慰道,“他有功名傍身,只要他想,京城的好姑娘任他挑,我遇到你时,不也二十有一了吗”

小陈氏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霜儿可是姑娘,姑娘最好的时期就那么几年,过了可就不好相亲。京城与她同龄的姑娘,早就嫁了人,就算没嫁人,也定了婆家。”

陆阳明剑眉微皱“霜儿的事,的确有些棘手,若顾辞是其他人家的孩子,我们早就同意了。顾魏行事光明磊落,就算对当年之事仍有介怀,却不至于苛责霜儿,但你嫡姐陈氏就未必了。”

“这件事,是心结。长姐心高气傲,得理不饶人,肯定无法释怀,听说她与顾魏之间的感情也是水深火热,我就怕因着此事嫉恨到霜儿身上。”小陈氏微微叹息。

谁都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刻,她也不是那种强拆儿女姻缘的恶人,可顾陆两家结的怨太深了,不敢拿女儿的终身大事去冒险。

她信不过陈琳琅

“锦婉,我们谁都不曾想到当年的事会祸及到霜儿身上,但愿她能早日明白。”陆阳明伸手,再次握住了小陈氏的手,深情道,“娶你,终归是我卑劣了”

顾魏闹到圣驾前,的确是陆阳明用了卑鄙的手段。

哪怕累及霜儿,他亦从未后悔过。

小陈氏心绪复杂,既感动又忧愁,感动眼前的男人二十年如一日待她好,又忧愁女儿往后情路坎坷。

“霜儿不像她的兄长和弟弟皆出生在京城,自她呱呱落地,便跟随着我们在外面颠沛了好长一段时间,对她,总是有几分亏欠。”小陈氏想到生产陆霜飞时的情形,不禁红了眼睛。

“锦婉,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让你在闭塞的小县上生产,没有如期赶回京城。”陆阳明见小陈氏沉浸于往昔,转移话题道,“听说顾辞考了第三名,今年恩科肯定是前三甲,也不知会是状元,还是探花郎”

小陈氏一愣,揉了揉眼睛“等他殿试过了,邀他过府一叙。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那孩子,我毕竟是他姨母,上辈的恩怨不该祸及下辈。”

“霜儿与顾辞”

小陈氏断然道“你根本不知道陈琳琅的为人,亲事我绝不同意”

等过些时日,寻个机会,彻底断了霜儿和顾辞的情缘。

御书房。

景昭帝忍不住又阅览起楼楼君炎的答案,见过众多考生的答卷,却没有谁带给他的震撼如楼君炎一般,让他趁机的心热血沸腾,甚至意欲大刀阔斧,改善朝政。

然后,又拿起顾辞的答卷看了起来。

顾辞也不错,锻炼个几年,可堪重任。

“朕记得顾辞,好像是顾魏那老小子的儿子”

侍监孙忠上前一步,笑着回道“顾小世子爷确实是顾侯爷的儿子,老奴对此印象颇深,去年顾辞就是第三名。”

“殿试时,朕怎么没印象”

“他没参加殿试,直接回京城了。”

景昭帝拧眉,旋即哈哈一笑“这小子看来是想事事争当第一,非得弄个状元才罢。今年朕将他的名次与楼君炎对调了,他岂不是打算又回江州,等个两年卷土重来。”

孙忠道“这个老奴不得而知了。”

景昭帝哼了哼,自言自语“也不知顾魏的儿子长成了什么样”

想到顾魏,景昭帝心里真可谓百感交集,当年身为皇子时,意气风发,他同顾魏极为聊得来,只可惜后来走上夺嫡之路他们的关系便渐渐疏远。

后来,先帝将尚书府陈家的庶女指给了顾魏,嫡女指给了陆阳明,陈家两姐妹真是当年京城不可多得的美人,引得无数风流人物竞折腰,尤其是陈家的庶女陈锦婉,他当年好像也动了心思,只不过美人儿远没有江山来的重要,只得歇了这门心思。

后面两姐妹竟然嫁错了人,顾魏好几年后才知其原委,竟是陆阳明使了卑鄙的手段,闹到了御驾前,而他已经成了皇帝,因着顾魏没支持他夺嫡而存了私心,再加上太后有意保陆家,便将顾家打发到了江州。

顾魏这些年倒也尽忠职守,替他尽心守着江左边境。

半月后,便是殿试,殿试地点设在承德殿。

面见皇帝,绝不能殿前失礼,陆燕尔早早就为楼君炎备好了衣物,简单大气,干净整齐,楼君炎穿上后未见任何不妥之处,她才满意地点点头。

陆燕尔眼眸含笑,踮起脚尖,轻轻地在楼君炎脸颊亲了亲“夫君,早去早回,燕尔等着当状元夫人呢”

“不够。”他喑哑的声音抑扬顿挫。

“等夫君回来,就让你为所欲为。”

娇软清音入耳,楼君炎眸色瞬间变得暗沉,陆燕尔转身就回屋,却被他忽然勾住了细腰,陡然卷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他低头凑近她,一字字,咬牙道“现在就要为所欲为。”

陆燕尔仰头,对上那双盈满晨光的幽邃黑瞳,眼尾邪肆上扬,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异之美。

她怔怔地看着他,这张惊艳的脸在她的视野里逐渐放大,最后化作温凉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她的眼,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瓣上。

被他轻易地撬开了贝齿,齐聚风雨,极尽缠绵。

她几乎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襟,被他吻的癫狂沉沦,过了半晌,楼君炎才堪堪放过她,摩挲着她鲜艳欲滴的红唇

“夫人越发可口了”

陆燕尔的手微微展开,将方才被揉的褶皱的衣襟微微抚平了一些。

她红着脸垂眸,结结巴巴地说道“夫、夫、夫君也很甜”

楼君炎忽然颤了一下,重重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方才转身离去。

经过一系列繁复的礼节,才来到了承德殿,楼君炎身为第一名会元,自是坐在最前排正中央的位置,几乎正对景昭帝下首。

这是绝佳的位置,景昭帝抬眼便能看见楼君炎。

众考生跪地参拜“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昭帝抬手,声音威严无比“平身。”

众考生应声而起,龙威在上,不敢抬头而视。

景昭帝的目光落在第一排,一一扫过此次恩科的前三名考生,最后不动声色地停留在最中间的楼君炎身上。

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面容极其俊美,剑眉入鬓,凤眼生威,气质清癯,以景昭帝这种不看脸的人,乍然见到如此风度翩翩的男子,亦是惊叹不已。

见识过他的流江治水之图,读过他的文章,又见这般朗月之姿,景昭帝不禁感慨,造物者也太神奇了。

给了人好脑子,还要给一副好皮相。

不公啊。

楼君炎抬眸,正对上景昭帝审视的眼神,旋即云淡风轻地低眸,未见任何慌乱之色,不卑不亢,沉稳而内敛。

好一番赞许过后,景昭帝才将视线移至顾辞身上,这小子竟也不差,与顾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只是周身的气质与顾魏稍有不同。

顾魏洒脱不羁,而顾辞温润如玉。

不错不错。

看来顾辞今年没放弃殿试机会,是有进入官场的打算。

有了楼君炎和顾辞这般的龙凤之姿,景昭帝再审视别人便觉得索然无味,没什么看头,便道“开题。”

礼官赶紧上前,将考题公布于众。

此次试题由景昭帝亲自所出,却又与往年大不相同,对于今年的进士前三甲,景昭帝心中早已有数,故而没像往年那般出些策论、治国之策,让考生答个个时辰,而是出了道最简单的题。

作诗。

且没有题目,随你以什么入诗即可。

但却有时间限制,必须在一盏茶的功夫内完成。

景昭帝端着杯茶,杯盏轻轻掀开,吹了吹,三两口便下了肚。

“收。”

众考生傻眼。

陛下的茶怕是温的吧

海云帆赶紧将最后一笔写完,惊出了身冷汗,其余反应过来的考生亦是奋笔疾书,有的还停留在思考阶段,诗词的腹稿都未想出来。

整个大殿中央唯有几人听闻那一声收时便停了笔,楼君炎便是其中之一。

顾辞讶异地看了一眼楼君炎,清雅的眸子涌起一股暗流。

楼君炎的速度竟然比他还快。

而那些仍旧作答不休的考生,礼官们直接就放弃了他们的考卷,只收了停笔的考生试卷。

总计共十人。

有些备受刺激的考生忿忿不平,却是敢怒不敢言。

哪有这种方式进行殿试的

“陛下,请过目。”礼官将试卷摆放到了御前,态度恭敬。

景昭帝慢悠悠地翻阅起考卷,先看了都是哪些人做出了完整的诗,接着再慢慢地审阅哪些诗做的妙。

殿内陪侍的臣子皆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显然都没料到今年的恩科殿试竟是以这种方式考的。

今日可是有将近一百名考中的学子,难道全部都不要

就在群臣暗自腹诽的时候,景昭帝便评定完毕,将册子扔给了礼官“宣。”

礼官大吃一惊,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可是只有这十人”

景昭帝点头“就他们。”

对于景昭帝来说,科举考试本是三年一次,今年突加恩科,要的便是绝对的人才,一些平庸之辈不要也罢。

礼官朗声宣道“第一名,恩科状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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