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打(十一)(1 / 2)
乔安坐在小马扎上,抖着腿看陆翼带人救李稷,眼神闪闪亮,像一只快乐的小沙雕。
被饶有兴致看着干活的陆翼很想去死一死。
他已经感觉到自家大人越来越阴冷的目光了。
安姑娘是大人的妹子,大人不能打死自己的妹子,但是可以打死他啊。
陆翼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让你嘴欠,让你哔哔,让你把这小祖宗招来——
陆翼满头冷汗,根本不敢抬头,只好装作认真干活的样子,指挥着士兵们赶快搭桥铺路,只想赶紧把大人给救回来,让大人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对他手下留情。
但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
河水太急了,在沟壑里生生冲刷出一条新河道,上游源源不断的河水涌过来,将河道冲得更深,流速也就更快。
陆翼刚开始让人搬了几架小船来,船放进水里就开始摇晃,两个人勉强踩上去,刚松开绳索,还没划出去几下,木船直接被河水冲翻,被翻卷着朝下游涌去,要不是因为那几个亲卫早被系上绳子,又还没游远几步,才能被拉了回来,否则一旦被洪水卷走,眼瞅着就将是九死一生了。
李稷看见这一幕,当机立断:“架桥来。”
陆翼赶紧带人搭桥。
有了刚才翻船的前车之鉴,他们格外谨慎地把桥搭得更结实,稍微耽误了些时间。
这个时候,河水又渐渐地往上涨,渐渐淹没了小高地的边缘,李稷和那边的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陆翼看见,顿时着急起来。
“不行,不能再拖了,这河水涨速太快了。”
陆翼说:“不搭了,现在就把桥架上。”
旁边人为难说:“要搭双结才结实,这才一层...”
“那也得搭,要不然等我们搭好了,河面宽度又超过了桥长,再加长,那什么时候是个头。”
陆翼断然:“立刻搭。”
高高立起的木桥倒下,正好架在河两岸,翻涌的河水溅起无数浪花,拍在桥面上,瞬间把木头濡得湿透,震得桥面啪啪作响。
李稷看着这情形,皱了皱眉,吩咐:“把伤者先送过去。”
亲卫愕然:“大人,您先...”
李稷:“送。”
“是。”
亲卫们只好架着之前被砸伤撞伤的伤员和几位不会武功的文官送过去,那些文官哪儿见过这场面,都被吓傻了,颤颤巍巍走到路中间,桥面摇晃得更加剧烈,看着脚下滔滔翻涌的河水膝盖都发软,哆嗦着不敢再动弹,嘴里惊呼着各种没有意义的呼叫,左摇右晃的,让桥面更加不稳,连带着后面的人也跟着摇摇欲坠。
李稷见状,眉头拧得更紧。
乔安坐直了身体,身边一直不吭声的林七突然跳上桥面,大步走到桥中央,一手一个拽着两个官员的后衣领就往后扔。
“你干什么?”
“放肆!放肆!”
“有辱斯文,快放开我——”
这些官员腿都吓软了,所有的力气却往嘴上积攒,恐惧之下反而叫嚣得更厉害。
林七皱了皱鼻子,那边突然传来李稷冰冷的声音:“谁再多嘴,直接扔下去。”
全场悚然一静,那些官员被他话中的寒意慑到。
他们莫名的意识到,李稷真的敢把他们扔下去。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任由林七用这种狼狈的姿势把他们一个个扔到对岸。
林七的速度很快,但即使是这样,河水上涨的速度也超过所有的想象。
当林七的鞋面甚至裤腿已经被水浸湿,李稷说:“你回去。”
林七愣了愣:“大人,我还行的,您快过来吧。”说着要继续往他那边走。
乔安余光瞥见上游冲下来一个灰漆漆的东西,她扭头一看,脸色变了:“小呆!你回来——”
李稷厉喝:“回去!”
林七到底反应快,在乔安和李稷开口的同时,他毫不犹豫反身就朝着岸边跑,大步跑过桥面,最后猛地一跃,翻滚着跳回岸边。
在他身后,已经被水线浸过的桥面轰然崩塌,一个小山般高大的厚重巨石被河水翻滚着,在撞踏了桥面之后,就继续翻着往下游涌去。
众人这下有点抓瞎了。
船翻了,桥塌了,这可咋整。
“再搭桥。”
即使在这个时候,李稷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上游已经在疏通河道,这条河的涨水期已经过去,水位会渐渐降下来的。”
乔安总吐槽李稷爱装逼,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听见李稷这么云淡风轻地说话,就像给所有人打了一支镇定剂,有些紧张的场面顿时又稳定下来。
所以说,像李稷这种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
乔安重新松了口气,拎着自己的小马扎往河边坐了坐。
带来的木材刚才搭桥用没了,已经不够搭个新的,陆翼一边组织人运新木材回来,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一脸纠结,有心想把她劝回来,别在大人面前晃悠挑仇恨了。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反正大人也已经被气过了,他这小鞋是穿定了,还挣扎个什么劲儿啊,可别再得罪了安姑娘,那才是真正的两头不讨好。
这么想着,陆翼下定了决心,装作啥都没看见的扭过头去,心里暗暗想着人家兄妹俩的事儿,再闹能闹到哪儿去。
乔安在河边坐下,天真无邪看着河对岸的李稷,李稷面无表情看着她。
塑料兄妹隔着一条河,面面相觑,大眼对小眼,场面一度非常安静。
直到乔安和善地开了口:“大哥,你饿了吗?”
李稷冷冷盯着她。
乔安慢吞吞从袖子里摸了个油纸包出来,慢慢打开,露出几块软绵绵的白糖糕。
乔安低下头去,深深闻了一下,做作地叹息:“啊,好香~”
然后乔安又抬起头,水亮亮的大眼睛瞅着他,挤眉弄眼,疯狂暗示:“大哥,你饿了吗?”
李稷:“...”
李稷眼皮跳了两下。
“看来大哥你还不饿。”
乔安像是没看见李稷的黑脸,自言自语着捏起一块白糖糕塞进嘴里,顿时美得眯起眼睛,嗲嗲地说:“好白,好软,好甜,好好吃!新鲜出炉的,还是热乎乎的呢,真是好棒棒哦~”
李稷:“...”
“...”余光瞥见这一幕的陆翼,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地上。
李稷看着她的目光凶得能吓哭小孩子。
乔安故意拿腔拿调刺激他:“大哥,人家亲手做的哦,真的超好呲的哦,大哥你要不要呲一呲?”
李稷说:“闭嘴。”
乔安瞅了瞅他,看他脸色不好,哼了一声,一口把白糖糕全塞进嘴里,两颊鼓鼓囊囊的,活像是咬满了过冬松果的小松鼠。
陆翼以为她终于消停了,松了口气,刚要扭过头去,余光就瞥见乔安慢悠悠从袖子里又摸出来一只烧鸡...
陆翼:“...”
一层层打开油纸包,瞬间浓郁喷香的烧鸡味道随风飘扬。
“哎呀。”
乔安假惺惺说:“一不小心,还多带了只烧鸡呢。”
陆翼:“...”
陆翼呆滞地看着那只得有她两个手大的烧鸡。
怪不得他一路上都闻到有烧鸡的肉香味,还当是自己饿出幻觉了...这玩意儿她是怎么塞到袖子里带来的?!
乔安举着烧鸡,笑眯眯地说:“大哥,你现在饿了吗?”
李稷仿佛一条油光水亮的大尾巴在她身后得意地摇啊摇。
李稷觉得,应该在她脑门上左边印一个“春风得意”,右边印一个“小人得志”。
李稷没出声,陆翼已经崩溃地冲上去:“我小祖宗——求求您差不多行了!”
“干什么,我好心问我大哥饿不饿。”
乔安拍开他,继续嗲精附体:“听说大哥一天没吃饭了,好可怜哦,不过这烧鸡油腻腻的,大哥这么讲究的人,连甜糕都不爱吃,就算是饿死应该不吃烧□□...所以大哥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自己吃掉了哦。”
“...好,真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稷怒极反笑,指着她,温声细语:“乔安,你给我等着。”
卧槽,这语气...乔安头皮一麻,勃然大怒:“你吓唬我!我现在就把烧鸡都吃掉,一根骨头都不给你剩!”
李稷轻轻呵了一声,微笑着点了点她,转身就走。
乔安举着烧鸡,看着李稷那每走一步、就能在地上深深陷出一个脚印的背影,吸了吸鼻子,虚心问陆翼:“大哥他是不是很生气,你说他回来,会不会打死我?”
“大人打不打死您我不知道。”陆翼木着脸:“但是我知道我是死定了。”
乔安:“...”
乔安终究是个善良的人。
“嘭。”
李稷听到身后一声沉沉的响声。
他停住脚,转过身,看见一个油纸包掉在身后不远处,从里面散发着油汪汪的肉香。
李稷眸色微动,抿了抿唇,顿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走过去,弯腰去捡。
“嘭。”
他脑袋一沉,一个小油纸包慢悠悠从头顶掉下来。
李稷:“...”
“嘭。”
有一个小油纸包,稳稳准准砸在他脑袋上。
李稷额角青筋跳起,握住油纸包猛地站起来:“乔安——”
乔安扭头撒丫子就跑,边跑边笑:“嘎嘎嘎——”
“...”李稷看着她撒欢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把油纸包再扔回去,给这小傻子砸地里去。
但是最终,他也只是捏紧了手里的油纸包,又慢慢松开,指腹无声无息地把上面的褶皱抚平。
李稷垂下眼,盯着那油纸包,半响,微不可察翘了翘唇角,轻轻哼了一声。
......
乔安把身上特意带来的吃的都扔过来,顿时轻省了好几斤,就剩下一把瓜子,边嗑边在河边溜溜达达,看着大片大片被冲毁的农田,叹了口气,估计今年河北道的冬天不太好过了。
不过河水退去,也会留下丰厚的肥土,就相当于地里施了厚厚一层肥,如果好好收拾得话,种一期冬小麦,应该能很大缓解粮食压力。
可惜,乔安遗憾地想,她一个早把高中地里知识还给老师的社畜,就算知道这点有什么用呢,连原理都忘得干净...咦咦咦?
乔安突然震惊地发现,自己随便一想,脑子里就莫名多出来好多种植知识。
乔安惊呆了。
她这么天才的吗?连种地都会,难道她真的是神仙下凡的吗?!
乔安看左右没人,忍不住蹲下来,小声许愿:“天上的同僚们,可以走个后门,让我穿越回去吗?倒不是我馋可乐火锅麻辣烫了,主要是我的计划表还没赶完呢,没差两天了你等我把这个月全勤拿完,把存折花完了再死,让我死个瞑目行不行?”
没有人鸟她,神仙们对同僚都是如此冷漠。
乔安很失望,无精打采地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懒洋洋划拉种植知识点,打算捋顺了腾到纸上让李稷努力推行一下。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惊呼:“不好!水位开始暴涨了!”
什么?!
乔安愣了一下,扔下木棍扭头就往河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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