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十七)(2 / 2)
完辽,被发现辽。
乔安赶紧扔到糖葫芦棍,讪讪站起来:“大哥,我出来溜达溜达,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就恰巧溜到城墙上来了。”
李稷看着她,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定定看着她。
乔安被看得不明所以。
之前在水榭上也是,看着她的眼神特别怪异,又复杂又沉重,竟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李稷突然嘶哑开口:“安妹,你身上,有没有一块玉——”
他的声音卡住。
“啊?”
他声音太小了,乔安没太听清,疑惑地挠了挠头:“大哥,有、有什么?”
李稷看了她很久。
他的神色那么平静,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紧紧抿平的唇线,没有人看得见他藏在宽袖下、被缰绳生生勒出血痕的手心。
李稷看着她渐渐手足无措,茫然地看着他,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信赖和关切。
他该问吗?
他根本问不出口!
他是她的兄长,她是他的妹妹。
李稷啊李稷,你在想什么?你是疯了吗?辜负你的妹妹全心全意的依赖,升起那些龌|龊的想法,你还配做一个人吗?
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而生出寡廉鲜耻的念头,吓到伤害到自己的妹妹?!
李稷一遍遍告诉自己,她只是他的妹妹,只不过是相像而已,他会找到他的姑娘,他会娶他的姑娘,那时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李稷压抑着心口几欲窒痛的跳动,艰难地扯起唇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
李稷学着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对她微笑:“下来吧,大哥不怪你,大哥带你回家。”
乔安的心一下子落地了,颠颠从城墙跑下去。
李稷翻身下马,含笑看着她像一只小羊羔欢快地朝自己跑来,笑容灿烂明媚,小嘴更是抹了蜜一样甜:“大哥你真好,大哥么么哒!”
李稷微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笑得那么好,像是一张最漂亮的面具,以至于从她清亮干净的瞳孔中反射出的倒影,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温润和煦。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淡,几乎听不出深藏的纵容:“只有在干了坏事儿的时候才会说好话。”
乔安笑嘻嘻地凑过来:“哎呀大哥别拆穿我嘛,我们还是相亲相爱好兄妹。”
李稷看着她狡黠的样子,心尖突然软下来。
这是他的妹妹啊。
这是苦心琢磨出那满湖莲花,就为了帮助他、甚至保护他的,至亲至爱的妹妹啊。
李稷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乔安抬起头,睁着漂亮的眼睛惊讶看他,李稷笑了笑:“安妹,大哥会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姑娘。”
他要为她打下这锦绣山河,要让她做最尊贵的公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李稷的妹妹,将是这个王朝最美丽的莲花仙子。
乔安怔怔看着李稷,咧嘴一笑,用力点头:“好!”
......
皇帝宾天,对于天下摇摇欲坠的太平,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已经虎视眈眈的诸侯及各地氏族、镇边大将同时躁动起来,韩王言之凿凿向掌握朝廷实权的权宦曹光一党问罪,认为皇帝正值盛年,怎么会病死,其中必有蹊跷。
曹光一党自然不认,反而斥责楚王韩王不敬朝廷、诅咒先帝,有谋反之心,其心可诛。
在皇帝宾天十日后,曹光一党扶持皇帝的弟弟,长林王殷云舟登基为帝。
在新帝登基的第二日,韩王以“得位不正”的名义宣布脱离朝廷,自立为帝。
楚王不像韩王那么没有脑子,他没有自立为帝,但是也表示先帝死因不明,不认可新帝,然后第二天,就顶着平叛的正义嘴脸,向本属于朝廷的半边梁州地界大举进攻。
两个亲王的举动使天下为之哗然,各地蠢蠢欲动的其他大小他势力再也忍不住,纷纷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就此,天下彻底进入乱世。
不亏乔安费劲儿一场,她莲花仙子的名声,伴随着冬日莲花开的神迹和那句判词,在百姓们的口耳相传中传遍四方,那些御史团亲眼所见的官员大吏们就是她最好的宣传员,神灵之说太过神异,各个势力不得不忌惮起北地,害怕因为自己对河北道动兵、被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淹了,又被其他敌人趁机群起而攻。
又因为李稷始终低调做人,无论外面怎么打,只固守着河北道不吭声,似无比懦弱守成;众人看河北道识相,也就懒得管它,左不过那判词说得“待来年莲花再开”,也只是一年的时间,大不了等将来把江山都打下来,过了时限,再去进攻河北道,也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所以,在全天下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河北道竟然成了一块难得的净土。
百姓们受战乱之苦,数不胜数的灾民无家可归,听闻北地无战事,就纷纷奔逃向河北道,河北道来者不拒,之前开垦的大量耕地、积攒的大量粮食都有了用武之地。
李稷治理有方,把一切民生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百姓们在河北道有衣有粮、安居乐业,对比其他地方的水深火热,只如桃花源一般,都对李稷这个河北道的父母官感激涕零,又因为乔安这个“莲花仙子”的光环加持,李稷顿时贤名名满天下,简直被百姓们传扬成这天下第一的大圣人。
在天下因为灾动和战乱而战火纷飞的时候,李稷不动声色地传扬了贤名、积累了大量的粮食、战马、兵器...以及,军队。
乔安就眼看着那座被挖空成校场的大山,一**的人送进去,又一**的人送出来。
送进去的是面黄肌瘦、神色茫然期待的农民,送出来的,就变成了威风凛凛、眼带杀气的士卒、兵将;那玩意儿,好家伙,也不知道李稷怎么训出来的,还洗脑还厉害。
不过别说,这种像小仓鼠一样囤东西、猥琐发育的感觉特别爽,乔安就兴致勃勃找李稷说过:“要不然我再搞点别的神迹啥的,咱们再苟两年?等外面都打得半死了,咱们出去一网打尽去。”
李稷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把一封正看着的信递给她:“不行了。”
乔安接过来看,震惊:“韩王又要向你借兵?他疯了,儿子女儿都因为涉嫌诅咒先帝被泼了一身黑水了,还敢琢磨咱们北地的兵马。”
“楚王已经收拢完周围的势力,调转马头向他进攻,西面又有阎家军雄踞一方、虎视眈眈,与楚王两面夹击。”
李稷倒是很淡然:“韩王要撑不住了,他只能向我们借兵。”
乔安问:“那我们要是不借呢?”
李稷淡淡一笑:“那个蠢货,会进攻北地,威胁我出兵。”
乔安:“...”
乔安突然噗嗤笑了:“大哥,你一脸微笑骂人蠢货什么的,老违和了。”
她今年十七岁,正是女儿家最好的年纪,那本就精致秀美的脸蛋更是渐渐长开了,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如同一朵盛放的雪莲,每一片雪色娇柔的莲瓣,都似舒展着瑰丽绝艳的风华。
李稷看着她,眼神渐渐恍惚。
乔安发现李稷盯着自己,抬眼:“大哥,怎么了?”
李稷晃了一下神,笑了笑,自然地伸出手,点了点她卡在鬓角的发带,语气寻常:“发带卡住了。”
“哦。”
乔安随意地把发带扯出来,重新绑在头发上,真心实意:“大哥,我觉得你这几个月脾气越来越好了。”
李稷:“有吗?”
“当然有!因为要是你以前在说我卡发带之前,肯定得嘚啵我又穿男装,又到处乱跑。”
乔安叹气:“义正辞严训我一顿,你脸上还得明晃晃写着——一点姑娘样子没有,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嫁出去了不也得受人家议论欺负?唉为你操心死算了!”
从她嘴里说出那个“嫁”字莫名的刺耳,李稷脸色微沉。
“但是你造吗,我特意数过,这几个月你训我的次数直线下降,”
乔安掰着手指头数惊叹地说后,又有点愤愤:“大哥,你是不是看我长得好看了,觉得我怎样都不愁嫁了,所以对我放纵自流了?哼!我还以为你是个看内在美的,结果还是看脸,肤浅!现实!哼哼!”
李稷叩着桌案的手一寸寸收紧,指尖一点点叩进坚硬的木头里,脸上却是淡淡的:“我待你宽松,你反而不乐意,那就从明天开始学琴棋书画去吧。”
乔安瞪眼睛:“我不!”
“那就少胡说八道。”
李稷瞥她一眼,语气不悦:“我只是看明白了,改了一年多都改不过来,你这样泼皮的性子是变不了的,你是我妹妹,我还能逼你怎么样?最后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
乔安想想好像也是,讪讪:“好吧,大哥我错了...”
李稷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斥她:“别的也就算了,总是把嫁人挂在嘴上算怎么回事,惹人笑话。”
乔安哼唧:“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也不行!”
李稷突然发火:“这种事是能用来开玩笑的吗?!”
乔安被他吓了一下,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李稷骤然惊觉自己的失态,抬手压住额角,半响低声说:“抱歉...”
“没事啦。”乔安扁了扁嘴:“这都生气...老古板。”
后半句几个字吐槽小小声,但是李稷还是听见了,抿了抿唇,唇线压得很紧。
“你们兄妹俩又说什么呢?”
方愈点儿啷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进来就看见兄妹俩一站一坐,气氛有点紧张。
方愈惊讶:“这是怎么了?吵架了?你们还能吵架?”
“没有啦。”
乔安耸了耸肩,虽然还是有一丢丢的不高兴,还是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大哥你们聊啊,我去看看药田啦。”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方愈摸不着头脑,扭过头来:“她这是怎——”
方愈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
因为他看见,李稷不知何时又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乔安的背影,那种眼神...
方愈心头悚然一惊。
乔安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李稷垂下眼,突然站起来:“我近日会对韩王发兵,号令全军,准备出发。”说完,他也起身大步离开了。
方愈愣愣看着李稷离开,莫名却一遍遍回想着李稷刚才那个眼神。
那种眼神,隐忍,压抑,尽是不可描摹的幽暗晦涩。
那根本不是一个兄长看妹妹的眼神。
方愈心中渐渐升起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
李稷对乔安...不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阿黎:狗子,你妹妹其实是你女神。
李狗子:假的骗人的我不信!
阿黎:真的,不信你问问她玉佩在…
李狗子: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没看见玉佩就是认错了,她就是我妹妹!
阿黎:…既然这样,那还是把你妹妹嫁了吧。
李狗子(瞬间暴怒拔刀):别给我提“嫁人”!我生气!我不听!我打死你!
阿黎:……我艹X@%#*——
啊啊大家伙儿的支持我都看到了!超级感动!谢谢亲亲宝贝们!有你们的陪伴我也太幸福了吧,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我会把这个故事好好讲完的,所有的故事让我们一起圆满地走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