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下限深不可测(八)(2 / 2)
“...”乔安捧着茶杯,呆呆地看着空了的茶壶,手上的杯子就掉到地上,“咔嚓”一声,碎了。
乔安“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吧!
......
车队抵达了长垣围场,乔安一脸菜色出来放风。
新鲜的空气和天然的绿色氧吧填补她内心的空虚,她连看树叶都像是咸鱼躺平的形状。
乔安:...真的越看越像,呕——
“皇后娘娘。”
“娘娘!”
“娘娘一起来玩啊——”
大周后宫团的姐妹们如放飞的小鸟儿,叽叽喳喳跑过来。
高昭容高兴地举起一盆花:“娘娘您看,好好看的小粉花,是李姐姐给我选的。”
李昭仪矜傲地点点头:“没什么,这种花不叫小粉花,应该叫粉蕊香萼小芙蓉,是一种难得的可以在外面自由生长的花,相传在前朝有一位宠妃...”
“娘娘,您看我这个兔子可不可爱?”
“娘娘也看看我的,我的这只才可爱!”
王修媛张充仪娴熟地挤开李昭仪凑到乔安旁边,炫耀着怀里的兔子。
乔安一看那白乎乎的兔子,心情好了不少,顿时赞扬:“好可爱哦。”
王修媛张充仪瞬间咧开嘴笑,不过张充仪很快不满说:“王修媛你笑什么,娘娘是夸我的。”
王修媛不甘示弱:“你才胡说,娘娘明明是夸我的!”
张充仪顿时怒了:“你说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我这只可爱,我这只耳朵有尖尖毛!”
王修媛:“我的才可爱,我的这只尾巴圆。”
张充仪:“我的才——”
“呀,那不是司贤妃吗。”
高昭容突然指着不远处。
妃嫔们立刻齐刷刷扭头看去,王修媛和张充仪也不吵了,看着贤妃那白衣飘飘的纤弱背影,张充仪惊奇说:“她不是小仙女吹不得风吗?穿这么薄的衣服出来,要玩苦肉计是怎么着?”
王修媛眼珠转了转,兴奋说:“咱们跟上去瞧瞧?”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纷纷响应,乔安可有可无地被拉着一起走。
前面的路越来越宽,围聚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李昭仪突然想到什么:“哎呀,我想起来了,这次秋猎不是藩王们也要赴京伴驾,这不正是通往岭南那边的官道吗。”
“岭南?”
“藩王?”
妃嫔们面面相觑,突然异口同声:“秦王?!”
乔安:“..?”
“绝对是秦王,要不然还有哪位藩王有这排面。”
张充仪激动说:“秦王要回来了!又能见到秦王了!”
王修媛也激动说:“不仅秦王来,听说他还带着他的玄甲铁骑一起来!”
张充仪表示这无所谓:“那是必须的,要不然陛下指定得当场弄死他,秦王长得那么好看,怕死根本算不上缺点。”
王修媛点头:“你说得对,希望陛下晚两年再杀他,那时候他老了长得也不好看了,杀就杀了也不心疼。”
张充仪赞同:“不过英雄迟暮看得人心酸,还是祝愿他早日毁容吧,他早死早超生,咱们这心里也好受。”
“...”乔安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得是什么杀父夺妻之仇?你们至于这么恨他。
官道边已经零零散散围了许多人,除了一些官员公子,还有许多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贵女小姐们,在侍女们的簇拥下三两凑在一起,遮着面纱半掩着团扇,兴奋地翘首以待。
“啊!来了来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惊呼,遥遥可见官道尽头扬起的风沙,血红色的王旗迎风招展,一队队着玄色铁甲的铁骑披着落日的余霞踏尘而来。
五千铁骑最前方,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劲装甲胄男子。
他容貌阴柔俊秀,有一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肤色白皙,薄薄的嘴唇不耐地抿着,唇色却极淡,眉眼横飞间透出说不出的凉薄阴骘,一身血凝般的乖戾煞气,让人一见,便如透骨生寒。
乔安听见身后叹息的声音:
“秦王还是这么好看...”
“一点也没老。”
“皮肤还是那么好,一点没晒黑,白得都要反光了...”
乔安:“...”
秦王披着猩红色的披风,头戴紫金王冠,骑在一匹通体赤红的汗血宝马上。
骏马烈烈疾驰,扬起的尘沙飞溅,踏地的震动惊起周围一阵阵惊呼,他却置若罔闻也视若无睹,只径自带军纵马而过,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无言的傲慢和猖狂。
乔安看着那少说五千八千、军容整肃彪悍的玄甲军队,觉得这位秦王哪一天被皇帝干掉,真的死得一点都不冤。
韭菜长得高都容易被割呢,你个亲王这么狂,你不凉简直没天理。
乔安还看见了那位司贤妃,就站在官道那边的一座小亭子里,白裙飘飘翩若惊鸿,似乎一直在望着这边。
可惜秦王带军疾驰而过,从始至终眼皮子都没往两边瞟过。
直到人都没影了,里的什么“惊马一见钟情”“旧情人喜相逢”“霸道王爷和柔弱皇妃的绝美虐恋”都没有上演,搞得乔安还有点小失望。
唉,不能再听妃嫔团说八卦了,搞得她现在看谁谁都觉得有奸情。
乔安摇了摇头,扭头正要招呼大家走了,突然对上一双溢满了痛苦和思念的眼睛。
那是一个年轻的清俊蓝衣男子,站在人群中,周围人来人往,他却一动不动,只定定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深情和苦痛。
看见他,乔安的心突然开始一阵阵拧痛。
乔安:“...”
乔安大惊失色。
这身体竟然还有突发性心脏病?!
蓝衣男子见乔安面露痛苦之色,心头大震,终于忍不住要上前来:“皇后娘——”
乔安捂着心口扭头就走,徒留愕然失落的蓝衣男子在后面,痴痴看着她的背影。
乔安走得飞快,正在聊天的妃嫔们不明所以,赶紧跟上,乔安对她们摆摆手:“我累了,回去躺会儿,你们自己玩吧。”
妃嫔们只好看着她离开,李昭仪奇怪:“娘娘看着脸色不好看,难道是生病了?”
“可能是出来着了风,不太舒服,回去躺一躺。”
张充仪低头看着怀里的兔子,突发奇想:“听说雪狐有灵,最有福佑,要不咱们去抓一只雪狐给娘娘送去,给娘娘添点喜气。”
“有道理。”
众妃瞬间亢奋:“咱们这就去抓。”
……
乔安回去就开始做梦。
梦里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会儿是苏瑶和那个蓝衣男子相爱,一会儿是自己坠下山崖,一会儿是苏瑶上吊,一会儿是自己救了个男人...嗯?救了个男人?!
在梦里,她艰难爬上山崖,刚探出一个脑袋,迎面就冲来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到处都是刀口,流出的血几乎将他整个人染红,散乱的长发遮住他眉眼,只有一双血腥尖锐的眸子,像是冰花落在剑锋上那一瞬的冰冷肃杀。
无数举着长刀的刺客追在他身后,他只盯着山崖陡峭的峭壁一往无前。
梦里的乔安扒着石壁,一只手已经抓在地面上,呆呆看着他朝自己跑来。
他冲过来了。
他跳了。
他撞到自己了。
他才看见自己,瞳孔一缩,震惊了。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然后——然后他们就一起坠崖了。
乔安:“...”
乔安:啊啊啊我OO你个XX——
“皇后,皇后!”
“乔安,你醒醒。”
“乔安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朕。”
乔安听见耳边不停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嗡嗡嗡比蚊子还难缠。
乔安生生被叫醒了。
她迷茫地睁开眼,对上皇帝担忧的眼神。
她才恍惚发现自己正靠在皇帝怀里,皇帝坐在床上,把她的上半身搂在怀里,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
看见乔安醒过来,皇帝骤然舒出一口气,低下头,抵了抵她的额头,轻声说:“你突然昏迷不醒,还一直说梦话,可把朕吓坏了。”
乔安听着他说话,总有一种还在做梦的不真实感,一时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眨了眨眼,突然扬起脑袋,认真盯着他的脸。
皇帝还在后怕,按着她的脑袋就压回自己胸口,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儿,别怕,就是魇着了,朕让太医给你开了养神的药,喝了你睡一会儿,朕陪你——”
“陛下。”
乔安迟疑说:“…我好像想起来点啥了。”
皇帝声音一卡,眼神一震,紧紧盯着她,幽深的眸色里像是有什么在翻涌。
他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好半响,才哑声说:“你...想起什么了?”
乔安回忆:“我想起来,咱俩是不是一起坠崖了?”
皇帝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声音越发地轻柔:“对,还有吗?”
乔安慢吞吞说:“您把剑插进石壁里,然后我们俩一路翻滚下去,最后还是您抱着我垫底来着。”
皇帝表情似哭似笑,他在她额角轻吻一下,含笑柔声逗她:“当时朕就在想,这么好看的姑娘,可不能伤着,然后朕就——”
“然后您就秃了。”
乔安比划了一下,一脸同情,感慨说:“事实告诉我们,摩擦会生热,而头发比衣服更易燃,尤其是丝绸,遇上火就是个弟弟,根本杠不过头发的蛋白质。”
皇帝:“...”
乔安唏嘘:“科学拯救世界,短发拯救人生,君抱我以坠崖,我报君以头秃。”
好诗,真乃绝世好诗也!
乔安不由发出灵魂的呼唤:“乔安啊乔安,你怕不是个天才!”
皇帝:“...”
皇帝:“!!!”
皇帝面目扭曲:“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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