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下限深不可测(二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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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成想都没想就要伸手去够,却被火焰灼得下意识缩回来,火星瞬间舐过卷纸,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全烧干净。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很久没有人说话。

邱成抓着自己烫伤的手,呆呆软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娘娘...那是配方啊,娘娘您怎么给烧了?!”

“它的威力太大了,完全没有可以抗衡的手段,根本不是这个时候应该出现的。”

乔安视线扫过手边还剩的一摞摞炸|药包:“我造出它们,是为了这次打仗能少死点人,但是如果留着它们,将来只会死更多人,这是不公平的,也不是我的初衷。”

人的野心和**是无限的,打仗就会想胜利,胜利了就想打更多的仗掠夺更多的资源占有更大的疆域,这是一个完全不可控的过程。

乔安喜欢皇帝,喜欢大周,她希望大周强盛,却不想看见有一天,大周因为它而变质。

乔安记得以前历史老师说过,一个健康的国家,应该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进化,从一个犁耕工具一架纺织车的改造,如铺开的渔网向四周延伸,以点带面,最后才能成就一个真正繁华强大的盛世。

就像一个稚嫩的小孩子,应该每天吃喝学习而慢慢长大成懂事的青年,再考虑去不去参军;而不是被拔苗助长,在连路都走不好的时候,手里就被塞了一把无限子弹的冲|锋枪。

那只会把所有人都害死。

乔安觉得,自己也就是见识多点,没什么正经本事,做不来改天换地的那些丰功伟绩,但是至少,她可以保持清醒,保持克制,不能让自己毁了一个本可以繁荣昌盛、名留青史的庞大帝国。

皇帝负手站在长亭外,看着紧闭的大门打开,乔安一步步走出来。

她穿着男装,袖口和裤脚都是土,一头长发用发带绑着,秀美的面庞不施粉黛,甚至细看还隐约能看见灰尘的黑渍。

但是这一切的狼狈,在对上她那双星子般明亮的眼睛时,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慢慢走出来,走到他面前,脸上没有兴奋,只有一点成功的喜悦,还有其他说不出来的复杂。

皇帝含笑说:“恭喜皇后娘娘,可是我们大周的大功臣。”

乔安咬着唇笑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他说:“陛下,我把配方烧了,所有的器具也都毁了,他们只知道最粗浅的火|药配方,只能从头再来,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造出我这种威力的炸|药了。”

皇帝没有震惊、没有发火,他像是早知道了什么,沉静地凝视着她。

“我穿过来,最幸运的是就是遇到你,最不幸的大概也是遇到你。”

乔安用鞋尖轻轻蹭着地面,小声说:“你对我太好了,什么都懂我,什么都听我的,这样我很容易膨胀的,但是膨胀是不行的,我要是由着性子造作,老搞出这种超越时代的武器,看似对你们好,其实很容易把你们带到沟里去。”

就比如前世哪天突然天降一个外星人,独独给前世一个国家搞出各种宇宙级射线弹量子炮,那结果会怎么样?

称霸地球?第三次世界|大战?

反正倒霉的是全人类。

皇帝看着她低着的小脑袋,她头顶毛绒绒的发旋让他很想摸一摸。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他轻声说:“所以呢?”

乔安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所以陛下,您千万不要被我带歪,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走捷径。秦王也好,突厥也好,只要您这么走下去,他们早晚都会是您的手下败将,您,只有您,才是带着大周走向盛世的人,所以我们就慢慢来,行吗?”

皇帝静静盯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朕答应你。”

皇帝慢慢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低地呢喃:“好孩子,你就在朕身边监督朕,陪着朕,让朕当一辈子的明君,看着朕的盛世,好不好。”

乔安眨了眨眼,反手搂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口,高兴说:“好!”

皇帝阖上眼,在她发丝上轻吻一下,唇角含笑。

他是凶剑,她就是她的鞘;他是恶兽,她就是他的镣|铐。

欲|望,贪婪,暴虐,野心...与她的笑容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够了,只要她在他怀里,什么都够了。

......

三日之后,炸|药的威名威震寰宇。

龙城之战,大周军队兵临城下,突厥固守边境重城龙城,气焰极为嚣张;大周久攻不下,死伤惨重,就在主将已经绝望到准备下令撤退的时候,送栾城送来了火|药。

主将连夜派兵将炸|药埋在龙城城墙一圈,又趁夜挖开地道,让一队士兵在地道中等候,到了白日,两军交兵之时,随着主将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投去各种乱石,引|爆□□。

那一天,巍峨的龙城城池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轰然坍塌为废墟。

“这是什么?”

“你们听到了吗,刚才什么声音?才一声他们城墙就倒了!”

“救命啊——”

“天罚!是天罚——”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突厥军队何曾见过这般阵仗,都以为是苍天发怒,降下天罚,吓得肝胆欲裂,许多人当场扔掉兵器跪倒在地上,磕头祈求老天饶命。

大周军队也驻足不前,神色惶恐;还是主将知道实情,亲自怒叱带兵冲锋,一举踏破龙城城门,兵不血刃拿下了龙城。

龙城天罚一事,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四方,侥幸逃窜出去的突厥士兵为了不被军法处置,极力夸大炸|药的威力,瞬间弄得人心惶惶。

而与之相对的,朝廷大军则军心大振,每一次两军交战,突厥都心惊胆战怕又引来天罚,此消彼长,长期如此,本来就由诸多部落集合而成的突厥军队顿时军心涣散,军队战斗力下滑得厉害。

突厥也意识到这一点,没几天送来了一份国书,语气委婉想与朝廷议和。

与豺狼的谈判毫无意义,皇帝根本不搭理,大军继续进攻,突厥只能暗暗叫苦,还强撑着幻想那次只是个意外。

直到又一次大战前夕,双方大军暂时停驻雪山两侧,朝廷一队精兵趁夜绕过雪山抵达突厥大军驻地外,居高临下把炸|药朝他们营地扔下去,瞬间将整个营地炸成一片火海,二十万大军只逃出五千多人,突厥彻底被吓破了胆子,第二天就送来降书,卑躬屈膝恳求朝廷停战。

皇帝接了降书,但是却没有让军队停战,只是进攻的速度缓慢了下来。

宗主国自然要有宗主国的姿态,岂是突厥想开战就开战想停战就停战的?皇帝必须把突厥的气焰完全踩在地上,这样悬着他们的心,才能让他们记住教训,再不敢觊觎大周的膏腴。

与此同时,皇帝的目光看向了另一个人。

秦王。

秦王府。

彻夜未眠的将军们三三两两走出书房,面带忧虑地低低议论着,很久才散去。

许先生与几位将军说过话,转身重新走进书房。

秦王坐在案桌后的太师椅上,双目阖起,神色冷漠。

“殿下,突厥已经递上降书,朝廷整顿完突厥,怕是就要向我西南进军了。”

许先生忧声说:“臣翻过工书,那攻城之术怕是朝廷发明的某种火器,只是不知威力何以那般巨大。”

许先生喜好这些工巧之术,甚至早早就研究过火|药,当听说所谓“天罚”的时候,他就试图紧急仿造配出火器,但是虽然配出来了一些,威力却不大,还有种种弊端,远远达不到能炸毁城墙的效果。

秦王闭着眼,像是没听见,半响冷笑一声:“她连瘟疫都能治,造出个天罚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先生一惊:“殿下是说,那火器是皇后...乔姑娘造的?”

秦王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冷。

许先生犹豫:“殿下,这火器威力太大,我们与之对战,军心不稳不说,伤亡必然惨重,战局与我们极为不利啊。”

“皇帝手上也不会有多少。”

秦王漠然说:“否则他早就把突厥王都给炸了。”

许先生:“话虽如此...”

秦王冷不丁:“许衡。”

许先生一愣,连忙拱手:“臣在。”

秦王缓缓睁开眼,偏过头,看着窗外。

正是深冬,万物凋零,放眼尽是枯寂的一片。

秦王盯着窗外一枝垂死的枝条,突然低声:“...本王是不是错了?”

许先生一惊:“殿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在她毫不犹豫离开他,选择皇帝的时候。

在她为皇帝造出这种火器的时候。

从始至终,她都那么执着地坚定着,皇帝才是最好的人选——无论是夫君,还是大周的君主。

所以...是不是,他真的错了?

“殿下且不可妄自菲薄,胜负未分,大局未定,您是西南的王,是我们的主君,您如此说,让我等情何以堪?!”

许先生直接跪下,五体投地,字字铿锵:“殿下,我等为您之臣子,必将誓死效忠于您,请您无需顾忌。”

秦王抿了抿唇。

“你说的对。”

他站起来,漠然转身:“是对是错,本王也走到这一步了,什么结果,本王都能担下,没什么好说的。”

许先生听他语气平静,反而觉得隐隐心慌,欲言又止:“殿下...”

“进军吧。”

秦王说:“从突厥后方绕道,进攻幽州侧翼,直捣京城。”

“是成是败...”

秦王仰了仰头,眉目森冷铁血:“…到时便见分晓!”

作者有话要说:乔安:我用事实告诉大家,只要学好物理化史地政语数外加上武功医药和量子力学,配以粗壮的金大腿,大家都可以穿越成为优秀的人才哒(坚定握爪jpg)

唉,我一个写无脑苏爽小甜饼的,为什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搞事业的手…(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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