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对戏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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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在我脑海中灌输了什么,一瞬间,我便彻底无法思考了。就好像置身于淤泥之中,一片漆黑,明明有在竭力呼吸,窒息感却愈发强烈。”

少年颤抖着,即便有着恋人的怀抱作为依靠,依旧无法令他心底的惧意消退。

“恍惚中,我看到了潘多拉·亚克特手里捧着一本残缺的书。那本书像是从中间被撕裂,在他手中的只有包括封底在内的后半部分,页面一片空白。”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是我没能记住那些内容……”

冷汗自太宰治额角沁出,划过他脸颊上的红肿伤痕,阵阵刺痛感传来。

早已习惯疼痛的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只要自己的躯壳依旧在呼吸,依旧能感到痛楚,就代表着他还得继续在这看不到尽头的舞台上,表演着一幕幕滑稽的傀儡戏。

“那之后,我好像是找到了一把枪,但是很奇怪……森先生并没有那种东西。费佳一直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很焦急的模样,但是我完全听不见,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次睁眼时世界都变了样,异能力出现,森先生也不认识我了……就这样一直轮回,直到现在。”

津岛修治缓缓抬头,与费奥多尔那双深不见底的瞳眸对视,很快又被对方重新摁入怀中,似是不愿让他逃离守护。

深情与爱意的表象背后,隐藏着夏目漱石未曾察觉翻涌的暗潮。

【与“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聊中】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是,这种完全虚拟的牌没意思啊,让我看表情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别想耍赖,到你了。来,左手起一到七选哪张。

人形自走绷带精:费佳你故意的!挡着我啦看不到表情还玩个什么[复杂jp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在说什么呢太宰君

人形自走绷带精:啊,又是魔人模式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玩扑克而已,这种小事对于你我来说,微表情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人形自走绷带精:让我看啊,费佳你再这样我要往你脖子里吹气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不介意

人形自走绷带精:……你就是想让我说出这句话吧

……

即便聊天面板再怎么不正经,费奥多尔的表情也没有更多不该有的变化。

他确实如津岛修治所说那般,很难演绎情感波动过大的角色,不如对方那样切换自如。如今最困难的场景过去,剩下的只需要本色出演即可。

“我们相爱的第一个世界,真正重置的时间是在太宰死去后的两年半左右。”指尖插入恋人的发丝间,费奥多尔隔着绷带轻抚着将悲惨柔弱标签死死贴在身上的津岛修治,努力让自己的神色带上些许愠怒。

“森伯父接受不了太宰的死亡,把诊所关闭,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不相信未婚夫在婚礼前夜突然想不开自/杀,一直在尝试着寻找真相。”白色毡绒帽晃动,费奥多尔神色晦涩,缓缓摇头道:“但是潘多拉·亚克特隐藏的太好了,我没能抓住他。”

他双臂不自然地施力,将津岛修治抱得更紧,“之后轮回开启,每一次我都失去了所有记忆,与太宰为敌。”

夏目漱石若有所思地翻着目光落在了两个紧紧相拥的少年身上,了解了二者不为人知的过往后,某些难以理清头绪的事件逐渐明了。

他不得不相信太宰治的说辞,龙头战争的开启时间,与少年这一年以来诸多具有前瞻性的举动,足以证明这段经历的真实性。

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潘多拉·亚克特的意图。

“太宰小子,你判断‘书’在潘多拉·亚克特手中的依据,是依靠当时的记忆吗?”隐藏在横滨幕后的老者胡须微动,继续在重点问题上深究。

太宰治沉默半晌,摇摇头,“不止,我在后续轮回中了解过‘书’,并且有一次切实拿到过。”

那是他唯一一次篡位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世界线。

“我利用人间失格制造出特异点,本来应该得到可能世界中所有太宰治的记忆,但是却没有。”少年神色莫测,空闲的左手抬起,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反而看到了潘多拉利用‘书’制造出最初无异能世界的过程,并且得知了我诞生的原因。”

“人间失格只对这世间两种能力不起作用,其中之一就是潘多拉·亚克特的逆行。他在书上、或者是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既然潘多拉·亚克特早就得到过书,那就代表着他所追寻的事,是‘书’无法实现的。

是什么超脱世界本源能力,常人无法想象的愿景。

“那么,你既然知道自己诞生的原因,能否告诉老夫,你在轮回之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夏目漱石沉吟着,难得冷峻的目光在太宰治身上停留。

费奥多尔声音冷淡,突兀出声说:“是容器。”

“费佳……?”太宰治的眼神逐渐被茫然占据,轻声呼唤着恋人的昵称。

他不应该知晓这些。

“这些年我隐藏在暗处,寻找各种时间操纵类的异能力者,大致了解了一件事。”面色苍白的病弱少年半阖着眼,与他不含任何感情的声线不同,以格外温和的视线安抚着恋人,“重置时间并非没有代价。”

诈死之后,逃脱了潘多拉·亚克特与米哈伊尔的视线,拖着年幼羸弱身体的费奥多尔凭借着这一世出现在脑内的记忆。他艰难的独自生存到现在,身体落下病根只不过是付出的必然代价,与空寂的内心相比算不上什么。

魔人是过往轮回中太宰治对他的称呼,费奥多尔又隐去了过往死屋之鼠的名号,改头换面,暗中调查着有关时间回溯的情报。

只不过是短短十数年的独行,情感不对等的痛苦已经让他难以呼吸。

这样的悲恸,他的恋人却独自承受了数百次。

费奥多尔低吟着:“每一次轮回的世界线都在被重置后抹消,但又不能说他们从未存在。那些世界线的因果会在轮回中拧成一团,全部背负在潘多拉·亚克特身上。但是根据我的观察,潘多拉从第一次轮回起,并没有任何变化,完全不像是背负了繁重因果链的模样。”

“他制造了一个专门容纳这份代价的容器。”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胸腔不断翻腾的怒火。

而那个容器,就是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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