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捉）（2 / 2）

他就说：“他心里比我清楚。”

最后无果而终，即便童心和温崇岭在剧组显得很疏离，但图明博也明白，这个小姑娘压根没听进去。只能寄希望于温崇岭能冷酷点，断了她的念想。

下一幕戏，拍的是程既远在重逢之后，时常做的梦。

尽管过去了几年，那种焦虑感也时常涌现。

郁挽实在太年轻了，朝气而富有活力，而他则在渐渐失去对周边事物的兴趣，多数时候用儒雅温柔的表象，包裹本身的自利冷漠。

程既远梦见郁挽和她的男同学上床，亲吻，而那个男生比他年轻，他们更聊得来。

从前她剪短头发穿丝袜，要随同学去大街上游i行抗议，程既远每每阻止她，两人总是会爆发争吵。

尽管已经分手了，但那种时而不甘，时而焦虑，时而从容的心态一直折磨着他。

她的存在一直在折磨他脆弱不堪的灵魂。

而这场戏注定很劲爆，即便在梦里，也需要实实在在拍摄。

不过剧本里略去了原著中过多的细节描写，只有程既远梦中，郁挽是怎么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谈笑风生，如何与她的同学亲吻，怎么向他展现自己的舞姿。

图明博作为一个导演时，仍旧显得非常严肃，他说道：“在这段梦境里，你应当怎样去表现？”

童心盘着腿，把剧本握在掌心慢慢敲击着桌面，眼神明亮：“表现出他最恐惧，最不愿意看见的画面，不然怎么能叫噩梦呢。”

图明博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坏的，具体哪里坏又说不上来。

开始拍摄的时候，温崇岭也在现场，不过需要他的那一部分是分镜拍摄。

演她新男友的演员是杜煦，作为温崇岭的学生，其实长得和他有一点相似，看上去都是较为冷淡的样貌，却明显感觉得到，这个演员更年轻，更富有朝气，也并没有那种历经岁月的成熟魅力。

拍摄前杜煦很紧张。

他对童心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从前上综艺的时候经纪人也有营销绯闻的念头，不过童心团队拒绝了，后来他们谁也没提起过这茬。

童心挽着他的手，他们在花丛中走着，然后被他握住手腕，覆身浅浅亲了他的脸颊。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在阳光下像甜蜜的琥珀，耳根覆上一层薄薄的粉色。

这个吻并不需要展现欲望，几乎只是少年男女之间青涩的思慕而已。

童心却拍得很认真。

温崇岭戴着眼镜，没有太多表情，偶尔有演员凑上来与他搭话，他也微笑回应，并不拒绝。

但他通常是个擅于控制情绪的男人，所以除了图明博这个老朋友以外，无人察觉出有什么区别。

图明博坐在他身边，两手一摊，用粤语道：“挺不错的，杜煦这个演员是可塑之才，哇说不定过十年八年，能拿一尊影帝金人的。”

温崇岭看了他一眼，闲适微笑道：“你是来和我说这个的？”

图明博道：“我也没什么需要和你讲的，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温崇岭隐约笑了笑，却不置可否。

图明博觉得温崇岭的心思很深，不论认识了多少年，他都未必能猜出对方心里具体在想些什么。

他原本是期待，假如童心能和杜煦关系走近些，这个结自然而然就解开了。

毕竟小姑娘不长性，说没感觉也就没感觉了。

但童心对杜煦好像也没什么兴趣。

杜煦约她一起去镇上的礼品店，她都表现的兴致寥寥，甚至敷衍而不愿意搭理。

也不知道该说她没情商，还是活得太洒脱。

温崇岭对任何人都很随和，但与她除了拍戏外，有时一整天也不会多说两句话。

但图明博和几个副导演都有感觉，温老师和童心之间的那点暧昧，也并不是不说话就会没有的。

有时候越是不说话，就显得越是有点什么压抑克制的私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