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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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不觉顿住了,王福良见她不走,忙催促道:“姑娘快点吧,陛下找的急。”

该如何,便如何,不信皇帝真会对她这么绝情。糜芜,

福宁宫中,郭元君和众多皇子团团围在病榻之前,焦急地等待着太医诊脉的结果,就在此时,只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福良一路跑到门外,定定神才放慢步子走进来,沉声道:“陛下,江姑娘来了。”

终于来了。崔道昀低声道:“让她进来,其他人都退下。”

正在诊脉的太医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郭元君,郭元君冷冷说道:“陛下,就算再着急见人,也得先瞧了病再说吧?”

“退下吧,”崔道昀摆摆手,“过会儿再说。”

郭元君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当先走了出去,崔祁煦犹豫着也跟了出去,其他人看情形不对,忙也跟着走了,崔恕落在最后一个,向外走出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

在垂拱殿中,他也听出了关窍,那个官员看似为他开脱,其实是为了告诉皇帝,七月二十八日之时,他在京中与糜芜私会。

皇后几次三番明枪暗箭地提醒,皇帝肯定知道了许多,但皇帝对着他时却只字不提,也许是他们父子关系疏离,皇帝对他无话可说,也许皇帝是更在乎她的态度,也许,皇帝为着从前对他的歉疚,愿意宽放他一次。

可他却不能置身事外,让她一个人面对。天子之怒,足以让她粉身碎骨。

崔恕转身回头,向着榻上的崔道昀双膝跪下,沉声道:“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崔道昀看着他,许久才淡淡说道:“你有何罪?”

“七月二十八日一早,儿臣的确在京中,之前儿臣未曾向父皇禀明此事。”崔恕道,“儿臣有隐瞒之罪报,请父皇责罚!”

门外,糜芜听见了这句话,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心中百感交集。

崔道昀心下便是一沉,虽然与这个儿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身为父亲,他太了解崔恕了,以他的傲性,若是无关紧要的人,他绝不会向他跪下,更不会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那些所谓的流言,只怕都是真的。

崔道昀看着他,沉声问道:“朕命你在江南审案,为何故突然返京?”

“儿臣先前曾命令属下在暮云山拦截江糜芜,后面得到消息,江糜芜已经确定入宫,儿臣担心她另有目的,所以赶回来向她确认。”崔恕道,“此事都是儿臣一念之差,请父皇责罚!”

“七月二十六日,朕在猎场遇见她,”崔道昀目光悠远,“二十七日送她下山回家,二十八日一早,你赶回京中。你来得好快。”

江南到京城,千里之遥,即便他在二十六日就得了消息,一日夜赶回来,也是十分紧张,更何况算起来脚程,他很可能是二十七日才得到消息,昼夜兼程地赶了回去。什么事能让这个冷静克制的儿子失去判断,不顾败露行迹的风险进京?自然是心爱的女人。

崔恕心知,此事无论如何也很难圆过去,也不辩解,只道:“千错万错,都是儿臣隐瞒之错,请父皇责罚儿臣!”

只是隐瞒吗?崔道昀淡淡一笑,道:“你退下吧,朕要跟她说。”

崔恕还想再说,耳边已经传来了糜芜的声音:“陛下,我来了。”

崔恕没有回头,只听着她轻盈的脚步声像平时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到跟前,却又越过他,一直走到皇帝榻前,屈膝半蹲了,带着笑意道:“陛下怎么不诊脉呢?”

“你退下吧。”崔道昀不答,只向崔恕摆摆手。

崔恕知道不能再留,只得站起身来,疾步向外走去,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了,切断了里面的声音,崔恕迈步走下台阶,瞬间拿定了主意,若是皇帝翻脸,哪怕拼上一切,也一定要救下她!

耳边传来一声笑,却是郭元君慢慢地走了过来,唇边带着讥诮说道:“机关算尽,反而自误。崔恕,你倒是想想,到底值得不值得?”

大门关紧了,屋里的光线暗下来,糜芜半蹲在崔道昀榻前,拉住了他绣着银色蔓草纹的袖子,轻声说道:“陛下,我来了。”

崔道昀垂目看她,心中千回百转,眼中一时是她,一时又是柳挽月,就连那个柳挽月,也是一时鲜妍明媚,言笑晏晏,一时脸色灰败,香消玉殒。

崔道昀一时也理不清这许多情绪是但只为她,还是为了柳挽月,许久,才低声道:“为什么要瞒着朕?为什么要骗朕?”

“陛下纳了我吧。”糜芜不答,只抓紧了他的袖子,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老崔,总是有人盼着他撒手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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