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瞧瞧这娃儿，还有三岁娃儿的模样吗！

苏蝉却不知道他的崩溃，只是茫然的眨眨眼，小嘴巴微张，不明白猪猪在说什么，“什么话呀？”

“就你那什么王八念经，大猪蹄子，还有那个男人的嘴。”

哦哦，这个呀，苏蝉了然点头，扳着手指盘算，“有些是妈妈和爸爸说话时说的，有些是看电视上说的，怎么了吗？”

苏蝉看了看他，突然了悟似的点头，“猪猪你也想学吗，我可以教你，不收学费的哦，只要你留我就可以了，”说完她乖巧眨眼，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褚祁:“……”

他冷哼，“……你不是神仙吗，天上还有电视？”

苏蝉肯定的点头，“对呀，虽然你们没有给我们供奉电视，但是隔壁灶爷爷家就有，我们经常去隔壁灶爷爷家蹭电视看。”

褚祁:“……”

“好了，言归正传，今晚我有事，你在这等，我下班来接你。”

苏蝉好不容易平静的眸子再次蓄起泪珠，鼻子一酸，小脑袋扭在一边，低垂着，瘪着嘴，眼里包着泪，说不出话来。

卖萌卖过了，利诱也诱过了，死皮赖脸也赖过了，对猪猪却完全没用。

他果然像负一哥哥说的那样根本不信她是灶神，负一哥哥也没骗她，她真的要被流浪街头了。

苏蝉悄悄吸了吸小鼻子，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地上，心里一片迷茫，头一次怀疑起来，她真的能得到猪猪的信仰，得到他的供奉吗？她真的能救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越想越伤心，想到最后她都憋不住自己的泪，哭了出来，“呜，呜，我只是想救爸爸妈妈，除了我，没有人能救爸爸妈妈了，呜呜，他们突然就睡着了，都没有跟蝉蝉说，说一声，就消失了，明明说好的要给我过生辰，突然就没了。”

“我只是想重新见见他们，猪猪，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是灶神呢，我真的是灶神。”

“我知道你烦我，我也讨厌这样缠着别人，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救爸爸妈妈而已，灶爷爷说，只有你的信仰能，能救爸爸妈妈，呜呜，你怎样才能信，信我，呜，呜，”她趴在褚祁的胸口，小手揪着他的衣领，哭得上次不接下气。

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头发汗涔涔的搭在脸蛋上，可怜极了。

褚祁没说话，沉默的抬手，放在她后背上，生涩的学着别的大人给小孩子顺气的方法帮她顺气。

察觉他难得的柔情的动作，苏蝉哭得更大声，心里更是难受，她知道很多人不信神，他们家就有几十年没有收到过褚家的供奉了，想也知道猪猪不信神，可是现在她却很需要猪猪的信仰。

褚祁不会安慰人，也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只能沉默等她哭，哭得差不多了才停下给她顺呼吸的手，低声说道，“你别哭了，我没想着不要你，我下班后会来接你。”

然而现在他在苏蝉这，在这点上信用约等于为零，她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就高兴的信了，仍旧悲伤的哭着，只是哭久了嗓子有点沙哑，哭得比先前没力了。

怀里的人又软又小，抱在怀里跟感觉不到重量的云朵一样，此刻像流浪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小声啜泣，就是钢铁铸就的人也会心软一分。

不过褚祁没有，就算让他信，他也给不出那种东西，他垂了垂眸，听着耳边的啜泣声，想了想，多说了句。

“这次我没有骗你，我说话算话，从来不反悔，早上不来接你是因为我根本没答应过要来接你，你自己想我说没说过那样的话？”

苏蝉啜泣的声音一顿，揪着他的衣领，沾着泪花的长睫轻颤，还真认真想了想。

发现还真没有！

早上都是她说要来接他，但是他却都是沉默，没有说过。

想明白了，苏蝉抹抹泪，暗戳戳瞅他一眼，“猪猪你跟泥鳅一样，”好滑好滑，早上竟然这样骗她。

褚祁:……你还是别说话了继续哭吧。

“好了，你就在这等，我下班就来接你，”他起身，牵着苏蝉的手准备去跟赵怡打声招呼，让她暂时帮忙看一下人。

“别乱跑，这次乱跑我就真不要你了，”他低头看着脚边人的头顶，沉声警告。

苏蝉用手擦擦额头哭出来的汗水，仰头看着他，奶声奶气说，声音还有点沙，“那猪猪你这次一定要来接我哦。”

褚祁应声，“嗯。”

看到赵怡把人给了她，说了情况，又是警告苏蝉一番褚祁才急匆匆往兼职的地方赶。

早上就去迟了半个小时，晚上这个兼职还要迟到，只是这家的老板不像第一家的老板人好，能剥削的地方从来不会手软，今晚他去迟了肯定会被扣钱，还要加班。

他急忙往外赶，走出大门觉得不对，回头看，果然看到苏蝉又偷偷跟了出来，看到他回过头还立马跑到一颗树后面去藏着。

只是那树才小腿粗，她一个胖墩墩的孩子藏在后面只能挡住她两只眼睛，然而她还觉得她藏得好极了，觉得褚祁肯定看不到她。

苏蝉:因为她也看不到猪猪呀。

等了几秒，估计她觉得褚祁走了，悄咪咪露出一只眼睛偷看，然后就看到褚祁一直现在门口看着她。

苏蝉:……

她僵硬的抬起小爪子，捂住露出来的眼睛，似乎这样她看不到褚祁，褚祁就看不到她了。

褚祁:“……回屋里去。”

苏蝉失落的放下手，像个泄气的小皮球，低头扣手，小声道，“我只是想送猪猪。”

褚祁抿唇，“听话，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苏蝉瘪嘴，想反驳说就算我听话你也不会喜欢我的，但是还是没说，听话的回屋里去了。

褚祁这才继续急忙朝工作的地方赶，天色暗下来，风呼呼的吹，吹得人面无血色，冷得直哆嗦。

褚祁拢了拢破棉衣在寒风中赶，走出很远了，转弯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回了下头。

果然看到一个矮墩墩的小身影巴着一颗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里，小身板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却还是不肯进屋，跟老母鸡担忧又殷切的望着自家出远门的小鸡崽一样。

褚祁打了个寒颤，拢拢衣服，回头继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