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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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啪!

腕子猛地被拧住,银铃上幽光尽散,铃音翩然消散。焦灵愕然偏头,只见心里转着圈骂了一百八十遍的死面瘫,正以一种带有责难意味的眼神盯着自己。与此同时易云阳也注意到,焦灵身侧悬浮于半空的水珠忽然散落,像是下了阵细雨般打湿了地面。而湿漉漉的青草之间,静静陈置着那枚名为“左臣”的墨玉珠。

铃铛被紧压在腕上攥着,焦灵使不出力,又上天无门遁地无术,只得高声抗议:“你放开我啊!我又哪惹着——”忽然间叫声戛然而止,幽蓝的莲花映入圆睁的双目,紧跟而来的是更剧烈的挣扎——

“放开!别拿那东西碰我!”

他那近乎搏命般的挣扎令易云阳不由得加重了力道,连带捧着莲花的手也随之攥握成拳。然而娇嫩易折的花瓣如何禁得起揉捏,转眼间便烂作一团花泥。眼见靛蓝色的液体沿着易云阳的指缝溢出,焦灵神情一滞,紧跟着连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恐惧:“松手!快松手!再不松手——”

正欲出言责难,易云阳忽然顺着焦灵的眼神发现,对方不是让他松开自己,而是,花。

下一刻,被莲花汁液浸泡过的手仿佛毫无保护的探入沸腾的油锅,惊人的灼痛瞬间炸裂。剧痛使得他无心钳制焦灵,撒手的同时掣肘护腕。然而他的腕子却反被焦灵一把抓住,疾声喝到:“别碰!你还想两只手都废了么!?”

话音未落,沾满莲花汁液的修长手指被根须般的蓝色血线所缠绕。易云阳心头一惊,咬牙忍痛抽手封住臂上的穴道,及时阻止了血气上行。然那灼痛依旧焦心裂肺,正如将滚滚热油反反复复地泼在手上。额上的冷汗细密冒出,十指连心,痛不能语,真真就是他现下所经受的煎熬。

焦灵无措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抄起地上的珠子硬掰住易云阳的下巴,撬开紧闭的牙关塞进口中,也不管那珠子白天是不是才被死人含过。名珠左臣,不但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还可静心火,止内外伤之痛。含在口中,剧痛顿减三分。

“你脑子被虫蛀啦?骨莲也敢直接上手拿!

”焦灵眉心紧皱,言语间既嫌弃又无奈,还透着几分焦虑。再看易云阳含着珠子皱着眉,满眼的不解,他当下明了对方并不识得此种莲花的厉害之处:“这是从枉死之人的骸骨上长出来的毒物,种子十二年才发一次芽,久经尸毒浸染,汁液可透皮噬骨,待到气血将毒素带至心门,即刻暴毙!”

明白了。易云阳强忍痛楚,含着口珠子,运气逼毒。然骨莲之毒过于猛烈,臂上的血脉又被封住,气运不到毒发之处,仅能勉强抵御住毒素的蔓延。另说这南疆之人确实善于辨识毒物,易云阳忍痛之余不由生出丝佩服。世间奇毒,他能识得大半,其解毒之法也大多熟稔于心,然而这种骨莲听都没听过,更罔提解毒之法了。

“可……有解?”他嘴里含着珠子,说话略有含混。

焦灵闻言翻了他一眼,刚刚那副焦急的语气,忽然间又趾高气昂起来:“你当我是谁啊,这么点毒都解不了,哪来的脸行走江湖?”

言外之意,你易面瘫解不了,所以以后别混了。

别说嘴里含着颗珠子,就是没含,易云阳也无意与他斗嘴。有求于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他顺势曲臂半抱了拳,敬道:“还请……赐教。”

焦灵心性高傲不假,但吃软不吃硬。只要对方放低姿态,他一向照单全收。上下打量了一番疼得半个身子都木了,却还硬挺着站立于面前的易云阳,他抬起手腕将铃铛串展示给对方:“我有御水之力,你只消在腕上破个口子,我便能将毒血引出来,但——”

他拉了个长音,眉梢挑起,神情得意:“今日我帮你,往后你可就不能再找我的麻烦。”

略略思量,易云阳颌首。

“还有,”焦灵顿了顿,眼底映出某人愈加紧皱的眉头,“你功夫不错,将来我要是有用的着你的地方,你可得随叫随到啊。”

“一仆——”易云阳说“仆”这个字时差点将左臣喷到焦灵脸上,赶紧用舌头将珠子在嘴里挪了个位置,郑重道:“一仆不侍二主,易某乃朝廷命官,不可罔顾皇命为私事擅离职守。”

说老实话,焦灵是真佩服他嘴里含着颗珠子还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不过佩服归佩服,得不到自己

想要的承诺,他丁点不给对方好脸:“那你就挺着吧,骨莲之毒,即便是你封住了全身所有大穴,依然可在三个时辰之内毒气攻心,反正我可以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等着帮你收尸。”

“……”

易云阳搞不清对方是在唬自己还是真有其事,但就这个疼,已是灼得他贴身的里衣被汗水湿透。再煎熬三个时辰,不用毒发,他都得咬舌自尽。

——好汉不吃眼前亏,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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