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 / 2)

加入书签

第十一章

眼瞅着焦灵的眼珠子瞪得越来越圆,易云阳忧心他和白扈真吵起来,及时出言:“不碍的,我自己——”

“老白!你也想毁了我是吧!”

此言一出,白扈雪睫微颤,随即偏开了视线。桌上的气氛正尴尬间,焦灵突然把筷子一扔,不吃了,负气起身到门口,一把拽开木门。许是惦着白扈怕光,门拽开一半,他侧身挤了出去,随即门外传来了“狼牙!过来陪我练会!”的喊声。

易云阳过去关上门,坐回到桌边,继续埋头喝粥。人家的家事,不好多嘴,再说娶亲这种终身大事,他更不可能耽误焦灵。边喝粥,他心里一边盘算——等找着绿影,即和焦灵分道扬镳。

“易大人,你可真贴心呐。”白扈执筷夹了块煎鱼肉放到易云阳的粥碗里,在对方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时,意有所指地瞄了眼严丝合缝的屋门,“你很擅长照顾身边的人,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吧?”

易云阳颌首道:“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倒是偶有书信往来。”

“为何不见?”

“早些年为了讨生活,爹将我送进军营,后来爹没了,娘带着弟弟妹妹们改嫁,去了西边……有道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不怎么往那边去,自然没机会见。”

“哦?原来易大人不是出自官宦之家,也是苦出身呐。”

“还算幸运罢。”易云阳觉得这粥开始有点喇嗓子了。他不太喜欢白扈这种拐弯抹角打探自己身世的方式,有话直说多好,反正除了公务上的事,他没什么可隐瞒的。

白扈幽幽一笑,筷子尖上夹了几粒能数得清数的米粒送进口中,眼里似是隐了些心事,不再闲谈。没了焦灵在一旁叽叽喳喳,饭桌上的氛围顿时凝重了几分。这让易云阳不由升起一种怪异之感——自己明明是个好静烦闹的人,怎得突然安静下来,却有些不适应了。

吃完饭,帮白扈收拾了碗筷,易云阳算算时辰,决定亲赴蛰龙岭,探探那帮山贼的虚实。尤岱连那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他不在,谁能上心剿匪?焦灵自是要跟着去的。不过他

还生着白扈的气,临走也没和人家打声招呼。

连日的气血两亏,为了省些气力,易云阳寻了家农户,买了匹马:拉车、下地干活的马自是比不上军马,枣红毛色乌沉沉的没什么油光;体格窄,隐隐可见肋骨;看牙口,快十岁了;眼睛倒是亮,乌漆漆的两颗珠子,堪比焦灵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墨玉左臣。

与农家钱货两清,易云阳将马牵到焦灵跟前:“你骑,我走着。”

自下生就没骑过这么寒酸的马,焦灵一脸嫌弃地翻翻眼:“还是你骑吧,我跟着——诶你!”

腰上一紧,他被易云阳提掌送上马背。枣红马身上压了份重量,登时喷了个鼻息,回头看了焦灵一眼。焦灵见状大叫:“你看到没!它居然白目我!”

马是轻易看不到眼白的动物,而就在刚刚那一瞬,易云阳分明的看到枣红马翻出片眼白,不觉可笑——要说这老马多少是有点灵性,都知道冲人翻白眼了。

“卖马的农家说,它叫枣花,你得跟它好好相处。”易云阳说着,手下抚过一片马鬃。别说,看着挺柴,摸上去倒还顺滑。可能是欠点料,喂好点自然就亮了。

焦灵撇了撇嘴:“母的?”

易云阳斜眼往马腹下看了看:“公的。”

“岁数?”

“十来岁的牙口。”

“呦,原是个大叔啊,那怎么起个小娘子的名——诶诶!喂!妈呀——老易!老易!”

眼瞅着枣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撒欢尥蹶子驮着焦灵绝尘而去,易云阳立在原地,半晌,笑出了声。

五十里山路,两人一马走到日头西沉,方才抵达蛰龙岭下的密林边缘。再往前就没路了,枣花不好走,易云阳给它撒到一片水草丰沃的开阔地上,让它自己去饮,人则停下来稍作歇息。

此处有一片幽潭,上有一丈余宽的飞瀑,水色墨绿,似是深不见底。水花飞溅,日头的余光照过,于飞瀑间挂起道若隐若现的彩虹。绿水青山,一眼望去,仿若仙境之景。

“要不今天在这过夜罢。”他掰了块白扈给的干粮递给焦灵。

“你累啦?”焦灵歪靠在一截木桩上,接下干粮叼在嘴里,回手捶腰。这枣花跟和他有仇似的,只要轮到他骑,准保

蹦跶着走,屁股都快给他颠肿了。

易云阳拔开水袋的塞子,仰头灌了口水,反手抹去唇边溢出的水渍,道:“我没事,怕你不适应,我看你在家里该是养尊处优惯了,连日的风餐露宿,容易生病。”

“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打小也是被摔打出来的……诶,给我口水喝。”焦灵朝他伸过手。

递上水袋,易云阳屈膝盘坐到他对面,眼底落入少年扬起的纤细颈项。莫说没挂须,便是男子该有的咽鼓,焦灵脖子上也看不太出来。若非他现在拉直颈项,还真不怎么明显。几滴水从唇边溢出,一路向下,流入颈根的深窝中,汇聚成小小的一汪。

“哈——哎呀,渴死我了,老白这手艺是越来越差了,干粮做的忒瓷实。”焦灵抬胳膊蹭嘴,忽然发现易云阳正盯着自己看,顿时有些不自在,“看什么呢你?”

“哦,没什么,”易云阳错开视线,随即又摆正回对方的脸上,“我刚在想,你这个样子,娶媳妇,那得娶个什么样的才能镇得住人家。”

“我才不娶媳妇呢!”焦灵耳根一热,“反正谁爱娶谁娶,我不娶。”

易云阳问:“娶妻生子乃是好事,你为何不乐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