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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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铁锋并非自己来的,还带了十来个兄弟,恐人多势众惊扰周边的邻里,都奉命等在远处。见着白扈,铁锋的表情明显错综复杂了一瞬,并非是那异样外貌罕见,而是他小时见过一个和白扈有相同症状的孩子:畏光,身体异常孱弱,曾被郎中预言活不过十岁。

这种病名为肤翳,俗称阴天乐,顾名思义,病患只有阴天才能出门。症状轻的可以行走于日光之下但目不能远视,严重的则不能见光。白扈就属于比较严重的那一类。于铁锋所知,父母血缘相近的有可能会生出这种孩子来,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便是如此,两姨亲,爹是娘的亲表哥。

出于好奇,他跟白扈搭腔道:“你爹娘是亲戚?”

本还端着客套的笑意,此话一出,白扈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转身走出屋外,将铁锋晾在原处。铁锋不明所以,转头正要问个明白,却瞧见狼牙纵起鼻梁,犬牙毕现,一副他再敢废话就撕了他的架势。

“我说错话了?”铁锋暗搓搓地问焦灵。

焦灵正给易云阳额上换汗巾,听到问话,低声道:“你以后别当着白扈提这事,他爹娘是……亲兄妹。”

“……”铁锋听了有点想嘬牙花,不过有狼牙在一旁镇着,他不好放肆,只得点头,“明白,再也不提了。”

“狼牙,”焦灵起身走到狼牙面前,将本该由白扈叮嘱的话道给他听,“出去要听铁首领的指挥,不可肆意妄为,把绿影平平安安带回来即可,懂?”

敛起凶相,狼牙颌首领命。他已然被白扈收拾妥当:先前蓬草般的乱发整齐拢于脑后,半束扎起,额前随意散下较短的几绺;下巴刮得泛青,不见一根胡茬,颌线锋利如刀;衣着整齐,也套上了靴子,肩背微微弓起做蓄势状,似是随时提防着周遭的情况一般。

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了人模样的狼牙,铁锋又瞧瞧躺于榻上、半死不活的易云阳,对焦灵说:“要不给你留几个人吧,最近西边打仗打的净是流民,别回头再遭了贼。”

你不是就是贼么?焦灵有心揶揄他,但看在人家主动帮忙找绿影的份上,不

能不识好歹,只道:“我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有些时日了,知晓如何自保,再说还有白扈在呢。”

“人心险恶啊,焦姑——”一时嘴快,铁锋差点喊秃噜,立刻悬崖勒马,转脸朝榻上一瞥,“那个焦公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说易大人称得上武功盖世且为人谨慎吧?眼下不还是遭人暗算命悬一线……所以啊,多点小心没错,这样,我给你留仨人,不占你地方,没事也不会在你眼前晃荡。”

“真不——”

“咳——”

焦灵的话被易云阳的咳嗽声打断,眼见一口黑血呛出,他立时慌了神,追出屋外去寻白扈。不多时,白扈匆匆赶来,将一卷羊皮放在枕头边展开。铁锋探头看看,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十数枚金针。

取出几枚三寸余长的金针,白扈道:“少主,帮我掌下灯。”顿了顿,眉心微皱,“狼牙,你们尽快上路,绿影那耽搁不得。”

这是轰人呢,铁锋岂能听不出来。无怪白扈甩脸子,谁让他刚才问了不该问的事。可按他的脾气,闷头忍下是绝不可能的,只是当着焦灵的面,想留点好印象,于是乎只能沉下气,轻道:“那,焦公子,我们先走了,人我待会给你留下。”

一门心思都悬在毒发愈烈的易云阳身上,焦灵哪还有心思管旁的,随口应了一句,掌起油灯立于白扈身侧。铁锋这热脸贴了冷屁股,心有不甘。但想着能把绿影寻回定会让焦灵心存感激,对他的好感必然随之提升,于是转头催狼牙踏夜奔赴南越府。

开门关门,穿堂风吹得油灯的豆黄摇曳不止,焦灵忙抬手护住,好让白扈在火焰上炙烤金针。药典称金“镇精神,坚骨髓,通五脏邪气”,以金针施灸,除了灸穴本身有显著的疗效,还可利用金子的药性进行辅助治疗。但金针不是纯金的,纯金的太软一扎便歪,打造时需得加进别的金属增加硬度。

过了遍火,针头稍乌,白扈用块浸了酒的棉团抹去针尖上的乌灰,继而悬腕弹针,依次扎入易云阳的肺经十一穴。为方便施针,他刚已除去易云阳上身的衣物,此时但见那急促起伏的胸腔缓缓平复,慢慢渗出薄薄的细汗。

施过针,白扈幽幽叹道:“

这个蛊毒的毒性远在我能医治的范围之外,我只能暂时封住他的血脉,延缓毒性侵入心脉……少主,丑话我先说在头里,易大人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焦灵垂下眼,焦心道:“阿姐要是在就好了,她一定能解。”

“便是绿影在,怕也很难保他周全。”白扈摇摇头,“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哦对了,帮我抱床被子来,封了血脉,他等下会感觉如坠冰窟。”

出屋去白扈的卧房寻了床薄被过来,焦灵将被子给易云阳盖至腰部,叹息道:“还是我守着吧,你去翻翻书,看有没有什么救他的法子,再说要不是为了护我,以他的武功不至被暗器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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