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城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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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茶、小玲移步朝前来,左右搀扶起了川秋雨,方才千茶已向围观之人问了个清楚,知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青城门云端之上,层雾之中竟还有两人在。

一人手执鹅毛扇,一人腰间别大剑。

手持鹅毛扇的自然便是青城门药阁阁主青丑。腰别大剑之人,更不用说,那日北山之上,从天而降的一记剑法就由他施展。

青丑早是来了此地,藏在云端瞧上一瞧:“哼,夏迎春,老夫临行前刻意交代你要好生照料好我的徒儿,我这徒儿若是有了闪失,老夫拿你是问!”

夏迎春一笑:“世事难料呐,迎春阁近来许多事烦忧,老夫忙的头晕目眩,这不一时疏忽,谁料阵阁这小子又来寻事。”他瞧青丑面色不缓,续道:“早上都不知晚上的事,老夫就不信你青丑知晓这小子有这些能耐?”

此话倒是不假,方才青丑、夏迎春瞧见川秋雨七段本事之后也是心惊,心道:“这小子,隐

匿的这么深。”

青丑破颜一笑:“夏老头,我这徒儿如何?”

“嘶...我瞧他的本事可贵怕不是可贵在这七段修为,而是他竟也懂得凝阵之法。”

“青丑,你方才可曾见一剑!寒芒一闪就是不见。”

青丑不说话,静观其变。他知晓夏迎春是个剑痴,方才见到了川秋雨手有好剑。青丑不愿这夏迎春日后成日来寻自己徒儿说些剑术,瞧这就烦。

青城门中,内门四阁,外门独一阁,名为迎春阁。此迎春阁的阁主名义上就是夏迎春,不过夏迎春“游手好闲”,寻日里是做个甩手掌柜。外门之事,他从不操心。迎春阁内务他从不过问,为何不过问,迎春阁只他一人,一人吃饱,全阁不饿。

“老夫就说我家婆娘心善,这不就来了。”夏迎春笑嘻嘻瞧这千茶道。

不过就在此时,千茶、小玲搀扶川秋雨朝外去时,小玲回头瞪了一眼谢于沙,眸中尽是瞧不起的神色。

其实小玲瞪谢于沙一眼委实不过分,不过在谢于沙眼里瞧来,这便是压垮他内心自尊的最后一根稻草。

往日里谢于沙不论行至何处,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人称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谢二公子,此间却成了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落差何其之大,他区区一十八九年纪的少年怎能忍受?

他手提剑,运其内息,口中有声:“分崩离析,四剑合一!”

既然如此,今日非杀“川秋雨”不可,至于后果,他不曾想过,眼下谢于沙只想一剑了了眼前这头戴斗笠的少年。

剑出!

“咻”的一声,谢于沙仅凭一臂持剑穿空而去,剑还未至,凌意已到。

“小子,小心!那厮使诈。”楼三千忙的呼道。

川秋雨却是轻道:“我还当你甘心呢?”

川秋雨凛然一笑,楼三千不明所以,随后才恍然大悟,是知晓了川秋雨心头是何意,幽幽心道:“此子不可限量,不可限量,这等城府还懂得隐忍。”

镜海之中,一柄八尺金枪正蠢蠢欲动,只需川秋雨一声喝下!川秋雨早是料到谢于沙今日前来便是意取他性命,面对取自身性命之人那还允许有半点仁慈,川秋雨自然也是起了除他之心。

方才川秋雨抽出胸前

一剑丢出时,便已是相好对策,如若谢于沙没有后手,甘心让他川秋雨断他一臂再离去,川秋雨也便算了。可川秋雨就是赌好了谢于沙会留有后手,因为这等衣冠禽兽最是受不得人前遭罪。

一剑穿空来!不光是惊坏了小玲与千茶,连云霄之上的青丑也是眉头一吊,破骂一声:“娘的!欺人太甚。”言罢青丑就欲出手,不过身侧的夏迎春却是凝息一笑,一指其下,道:“小辈不惧你,家中老辈可是惧你呐,你瞧,他不是去了么...”

“枪出如龙云遮...”川秋雨心算着时间,准备给宵小谢于沙来个致命一击。

“小子,住手!万万不可...”含笑风此间连呼。川秋雨闻言迟了一息,就这一息间,局面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川秋雨来此青城门前已是见过叶轻眉,入了青城门后除却见了青丑之外,其它二位阁主是闻所未闻。

打西空之上翩然一人而来,口中有声:“逆徒!”遂瞧他轻挥手中拂尘,打出一道辉茫,丝丝缕缕,足有万千,再拧为一绳,只朝谢于沙而去。

闻言“逆徒”,谢于沙心头一震,惶恐至极,此声他再熟不过,正是他阵阁阁主除尘。

此术名为“捆仙绳”,万千束缚小阵汇凝成一绳,捆上之后就是神仙也逃脱不了。此间除尘对这八段的谢于沙却动用了这等大术,委实是看得起他。

谢于沙捆倒在地,动弹不得,他不是没见过师傅使过此“捆仙绳”,知晓它的厉害之处,越是挣扎捆的越是紧,至死不松。普天之下唯有施法者可解,旁人解不得。只不过,谢于沙未成想过有一天自身也会成这绳下囚。

川秋雨瞧在眼中,心海却是波澜大作,这等术法实在太过精妙,方才若是“捆仙绳”朝他而来,他心知自身是没有半点逃脱的本事。

楼三千却不以为然,轻笑道:“这小儿还有点本事...但也不过老夫五六岁的本事罢了。凝阵终是凝阵,不如我等画阵之辈来的灵动,小子莫慌,你与他实力悬殊,有如云泥,此间你瞧不动其中奥妙也无妨。”

除尘仙人还正是“出尘”,三角眼,方片鼻,颧骨浑圆,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长袍白大衣,手捧一柄拂尘,脚踏灵阵,

盘空而下。

他点地直朝川秋雨行来,对倒地的谢于沙瞧都不瞧一眼,他道:“小友,多有得罪,我这犬徒管教无方...”说罢竟躬身捧揖。众人唏嘘一片,这可是阵阁阁主呐,今竟对一小子欠身捧揖。

川秋雨不知当回何话,千茶接道:“无妨,无妨,你若是再迟一步,可是要出人命哩。”

千茶才是不怕他这阵阁阁主的身份,自家“死鬼”夏迎春与他官衔一般,同是一阁之主。除尘闻言扶须一笑:“千茶妹妹,我这不是赶过来了么...”千茶扭头,不再瞧他。

除尘遂一指捆到在地有如死狗的谢于沙叹道:“阵阁的颜面可是让你丢尽了,你这逆徒,缺管教呐,险些酿成大祸。”

除尘此话确是诚恳,瞧向谢于沙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他移步至川秋雨身侧:“小友,阵阁有错在先,老夫在此赔个不是,还望小友海涵,莫要怪罪老夫管教无方。”

川秋雨闻言忙摆手道:“我并无大碍,前辈无需如此。”

除尘眉头一挑,续道:“小友,改日来我阵阁做客,老夫定送上一重礼,当是赔礼...这事就揭过罢。”

川秋雨其实并未伤的多重,反倒是倒地的谢于沙吃了大亏,又被斩落一臂。川秋雨实在不愿惹上纷端,更不愿与阵阁扯上关系,单凭谢于沙一人,川秋雨对阵阁便无了半分好感。

除尘瞧见川秋雨面色缓和些,更进一步,行至身前:“小友,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除尘这是打的何主意,有甚话当面不说还借一步说话?川秋雨不明所以,正思索间,云霄之上又来一人,人还未至,话已先来:“除尘老头,你莫要打我家徒儿主意...我家徒儿只学丹道,其它的一概不学。”

出此言人正是青丑,他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既是说与除尘听又是说给身后夏迎春听。青丑心有一物,此物名为清高,他自诩万般皆下品,惟有丹道高!况且这两老头届时成日往他青丑山头跑,那才是烦人!

除尘面色一僵,朝踏空来的青丑是瞧了又瞧,他道:“丑老头,你何时回来的?”

“你管老夫何时回来的,我只瞧见你的弟子欺辱我家弟子,这账你说怎算?”青丑吹胡子瞪眼

,决不罢休。

除尘面色一红:“起初我也不在意,不知晓是您丑老的徒弟呐,要是知晓,我哪敢拿阵阁的前程当儿戏呐。”

青丑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内门四阁丹药全凭他青丑一人炼制,可是将他神气坏了,外门弟子十月一丹,内门弟子五月一丹,这临近突破之时,服下此丹,大有裨益。无论阵阁的除尘或是器阁的贪尘都不止一次朝青丑讨要过丹药,说是奖赏弟子所用,可青丑就是死活不给,还声道炼丹多辛苦。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得一碗水端平不是,可青丑背地里却是对九月阁阁主叶轻眉情有独钟,不知送去了多少丹药,那是没日没夜的送呐。此间,除尘哪还敢再与青丑顶撞半分,闹不好阵阁从此之后一粒丹药都无,除尘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间夏迎春却是跑出来插上一口:“放屁,除尘老头你这屁放的叮个浪荡响!前几日你家这徒儿北山就欲杀人,好在老夫赶巧遇见了,才是救下,叶轻眉也寻过你,可你只罚了他七日禁足...你再这给我家青丑大人使什么眼药,速速从实招来!”

青丑闻言,面色铁青,破骂出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欺老夫不在就这般欺辱我这弟子。除尘我且问你可真是有此事。”

除尘面色难堪,却是恶狠狠的瞪向了倒地的谢于沙:“逆徒,你不是说那人辱骂你在先,仗着药阁的名号欺凌你么?这又是怎生一回事,你敢欺师?”遂除尘正色朝青丑又是一拜:“老夫失策,听信了逆徒的诡言。恰逢突破关头便未多细心调查此事,今日若不是有位姑娘上我阵阁禀报此事,老夫也是蒙在鼓里呐。”

川秋雨听闻除尘长老之话,并不关心是谁对谁错,他只注意道“一位姑娘”上门禀报...暗暗心道:“一位姑娘?会是何人。”会是这几日来好言相劝并且出手相助的桃影奴还是青山之下“净临湖”上的叶因因。

“哼,我并未欺师,我与他仅是在外门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话不投机罢了,他却是出口辱骂与我,骂我爹娘!我岂能忍...”谢于沙此间才是想起这件事的始末,皆是由当时小纸鸢术引起。

除尘面

色难看,压着怒火道:“可有证据。”

“师傅,那日他口头谩骂于我,何来的证据。不妨你问川西凉,他可能拿出我欺辱他的证据来!”谢于沙说道此处越发的得意起来。

好在当时他使的一手小纸鸢术,留不下什么证据,况且知此事者的胡马早是身死,此间他川西凉再大的能耐怕也是死无对证。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北山那日我也在场,你分明就想杀同门中人。”小玲气呼呼道。川秋雨则是拉过小玲,朝前辈们躬身捧揖,续道:“诸位前辈,事已至此,结果如何早无关紧要了,况且我说讨要的也讨到了,此事不再追究。”言罢瞥了一眼断臂的谢于沙,嘴角乍现一丝冷笑。

川秋雨何等的精明,善用人心。

果不其然,谢于沙面色涨红,喷骂道:“好个川西凉,好人坏人全让你做了。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你说我欺凌你在先,证据呢?今日你证据取不出来,你得给我阵阁一个交代,给我谢于沙一个交代,还我谢于沙一个清白!”

川秋雨却是嗤笑一声,瞧向咄咄逼人的谢于沙,心道:“就等你这句话呢。你若不追究也就算了,你既然这么想落下个欺师的名号,那便成全你。”

归根结底,谢于沙的心性大不如川秋雨,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青丑也忙朝川秋雨瞧来一眼,他道:“徒儿,无妨,取不出证据就取不出,我药阁虽只有师傅三人,但也不虚他阵阁!”

不得不说,谢于沙算计的极好,就这般潦倒之际,还给自身留了一条后路,哪怕几人再是指责他,也掏不出证据来,终是一场空。不过他败了,败就败在低估了这眼前十七八的少年。

川秋雨则是朝青丑与夏迎春投去一笑:“证据,我有。”遂朝倒地谢于沙也是一笑,不过是嗤笑:“清白么?还你。”

言罢,从袖中取出一纸书信,交予青丑手中,将那日小纸鸢术上青山之事的始末给事无巨细的说出。

信上有这几字:“川西凉,真窝囊。有娘生,无娘养。”

青丑瞧见此信后怒目圆睁,谢于沙此间却是失心疯般狂呼:“不可能,怎么可能,川西凉,你...你个小人。”

除尘接过纸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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