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猫咪高阶碰瓷教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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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认为咬衣服不会伤害到人类的缘故,这回兜兜啃得更加肆无忌惮,两只前爪紧紧圈住海楼的手腕,两条后腿则对准小臂狠狠飞踹几脚,不仅用上吃奶的力气,嘴里还不断发出轰轰的引擎发动声。

怎么会不为所动呢,我那么可爱!

那——么——可——爱——

兜兜感到受挫,牙根肿胀又令他更加难受。他恼火不已,下嘴愈发用力,正较劲间,忽然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兜兜一僵,愣愣地吐出口中的纽扣,眯眼去看。

一枚小小的奶色乳牙嵌在海楼的袖口上,牙根处断裂,沾染着鲜红的血丝。

始终留意着兜兜一举一动的海楼即刻发现异状,顾不上与陌生Omega保持距离的绅士教养,动手去掰小毛球的嘴,查看断牙处。

兜兜被迫咧着嘴,唇齿间皆是血沫,牙龈略显肿胀,但起来他精神不错。

拔去乳牙后,兜兜好受不少,好脾气地大张嘴巴,任由人类揉搓他的脸蛋,甚至还惬意地摇了摇尾巴尖。

摇着摇着,小猫咪福至心灵,顿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借口。他立刻翻身挣开人类的桎梏,拿爪子指着海楼袖口上血淋淋的罪证,嚷道:“你看呀,我的牙也受伤了。哎呀,我简直浑身是伤。这事儿可严重了我告诉你,没有十年八年的供养根本解决不了!”

海楼看了他一眼,轻柔地取下那粒弯弯的小米牙,取出自己的巾帕,郑重其事地将牙裹起来。

兜兜见状,很不客气地挤过去,扒住海楼的制服直立站定,将小脑袋卡在他手臂和胸口间的

缝隙中,随着人类的动作左右摆动着,监督他干活。

海楼处理好“证物”,又看了一眼兜兜,说道:“先帮你看伤口,然后我们再商讨赔偿问题。”

他略顿了顿,轻声补充一句:“可以吗?”

兜兜脆生生地答道:“可以呀。”

为了表示自己的宽容大度,兜兜主动跳下来,率先朝教工楼的方向走了几步,扭头示意海楼跟上。

海楼也站起身来,面不改色地跟在小毛球身后。

小奶橘身矮腿短,走得摇摇摆摆,得连续蹦跳十几下才能赶上海楼的一个步子。然而他挺胸昂首,高举尾巴,旁若无物,走得自信无比,每踏出一只爪子都力求举止优雅。

海楼耐心地控制幅度和速度,和小猫咪保持统一步调。

海家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只好也整顿队伍,配合着奇慢无比的节奏,慢吞吞地朝前挪动。

一行人晃悠了十来分钟,依旧没能走出其余众人的视线。

汉纳觉得尴尬,掩饰性地清了清喉咙,正要跟上队伍,身后猝然响起一声娇语。

“海楼,这便要走吗?我刚托父亲帮忙说服校长,允许我们取走卷宗呢。”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一位Omega雌性身着粉色长裙,倩然而立。她有着一头令人艳羡的浓密黑发,朱唇皓齿,花容出众,一双明亮的眼眸清柔似水。见众人看来,她依旧优柔不迫,落落大方,好似全然不察周遭的异状。

“我们还是回去一趟早早取来吧,”她冲着海楼柔柔地、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幽婉又不失俏皮,“免得校长心疼卷宗,一会儿又该反悔了。”

兜兜感到胸膛有一股浊气冒出,吹得他肚皮滚圆,浑身炸毛。

那位亭亭玉立的佳人,不就是海楼的绯闻交-配对象赫蒂-克罗?

兜兜顿时斗志昂扬,亮出爪子,灵敏地扒拉着海楼的裤腿蹭蹭往上爬,几下便来到胸口位置。他不快地拍开人类友好的援助之手,头朝下、扭动屁股,奋力挤进海楼的制服口袋,瞬间将装饰口袋塞得鼓鼓囊囊,几乎撑开线。

海楼面无表情地任由兜兜折腾,只在危急之际,伸手掏了掏,帮他整个调转方向。

兜兜头晕眼花,总算拔出脑袋。他气呼呼地盘起尾巴往下一

坠,隔着口袋边只露出半颗脑袋和两颗毛爪,凶神恶煞地瞪向竞争对爪,猫视眈眈,无声却又嚣张地宣示主权。

赫蒂视若无睹,目光只在小小的毛绒绒身上停留一瞬,很快便神态自若地再次邀请海楼。

海楼带着兜兜走近赫蒂。他拍了拍胸口,安抚那团不安的跳动,礼貌地拒绝赫蒂,说道:“今天有事缠身,改日我再登门拜访校长,多谢克罗小姐费心相助,就此别过。”

兜兜听闻,得意地甩动尾巴——但因口袋空间有限没能甩起来。于是他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极大声地哼了一句以表达情绪。

赫蒂一顿,笑容依旧。

看热闹的汉纳夹在两方之中,不住地左右来回摆头,这时没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憨笑。他发誓就在刚刚那一刹那,赫赫有名的完美小姐那张无瑕的笑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正当赫蒂斟酌着想要说服海楼之际,她身后又走出一位高大挺拔的Alpha。

兜兜一见那人,眼睛登时一亮,复又缩起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瞅着来人。

加西亚-克罗中将迎面走来,一眼便瞧见海楼口袋里的小家伙,顿时失笑。他莫名觉得那只奇怪的毛绒绒十分面善,憨态可爱,不由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然而当他的余光往云云木的阴影处掠去,落到一道修长俊秀的身影上时,加西亚中将整个人定住,像是被抽去灵魂的躯壳一般四肢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他紧紧盯着梅利少将,目光幽邃复杂。

梅利也同样报以冷酷的视线,一语不发,只将右手轻轻搭在佩剑握柄之上,蓄势待发。

两人的视线沉默地纠缠、胶着,最后融化无形,就如同横在他们之中这漫长冰冷的近二十年时光。

不知是谁先挪开目光,再对视时,彼此都已收拾好情绪,又变成稳重威赫的两位将军。他们尊称头衔互道一声好,便矜持地不再开口。

兜兜看看爸爸,又看看另一位死人爸爸,一口咬住海楼的口袋边,暗自磨牙。

这时,赫蒂轻笑一声,柔柔地搂住加西亚中将的臂膀,撒娇道:“父亲,海楼不肯和我同去看校长。快帮我劝劝他,您好不容易求来的面子可别浪费。下回若再想

借原件,就不一定能有今日这般的好运气了。”

她的语气拿捏得十分精妙,多一分过腻少一分又显得不亲近,这样一通似嗔非嗔的埋怨,自然而然地彰显出她与海楼不同寻常的关系。

兜兜听得心里变扭,不等他想明白是哪里不对劲,梅利先一步动作起来。

“加西亚,”梅利夸张地招呼道,语气热忱而熟稔,“我的老朋友,我们可真是多日不见!今日难得凑巧,不如另找一处清净地,我们叙叙旧?”

加西亚中将也被对方出乎意料的热情惊得骤然失色。他嘴巴微张,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被推着往外走去。

梅利主动与加西亚中将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他拖着人路过赫蒂时,乍然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笑容盈盈地朝加西亚说道:“这是你女儿?我好像还不曾见过她呢。好孩子,叔叔看见你很高兴,不如跟我们一起来吧,我请你喝果汁。”

赫蒂震惊得连礼仪都顾不上,下意识地试图抽出手臂。

梅利的五指张开,坚硬如铁爪,纹丝不动。

在星兽帝国,娇弱珍贵的未标记Omega,尤其是Omega雌性,无论其所在阶层如何,永远可享受高规格的额外保护。由此,一般雄性是不允许像梅利这般对Omega雌性悍然出手。然而梅利身为已生育Omega,论辈分也算是赫蒂的叔伯,他动手虽显粗鲁,倒也不算大过。

赫蒂求助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加西亚中将原本还有些疑虑和犹豫,但一对上梅利那双澄澈的眼眸,又瞬间说不上话来。

“我喜欢你这女儿,想和她多说说话,”梅利眨眨眼,嘴角线条早已笑得僵硬,显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的老朋友不会小气到连这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肯应允吧。”

加西亚立即抛下杂乱的思绪,回应道:“自然不会。”

他看向女儿,宽慰道:“别紧张,梅利是父亲多年的同窗好友,你随我同去就是。”

赫蒂没法,只得放下海楼,不情不愿地跟随父亲离开。

三人行至学院内的待客茶饮室。落座之后,梅利一改适才的热情洋溢,换上一副疏离冷漠的神态,好似不认识他们一般。

赫蒂惊疑不定,目光在自己父亲和梅利少

将之间流转。

见梅利如此表现,加西亚中将反倒松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放松下来。

“你去一旁喝点什么吧,”加西亚中将对赫蒂说道,“我和梅利少将自己聊聊。”

赫蒂离去,剩下两人相对无言。

许久之后,加西亚中将迟疑着开口道:“梅利,你……”

他话未说全,便被梅利扬声打断。

“别说话,我听着恶心。”梅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也不用为难,我最多不过是绊住你们半个星时,时间一到,就请自便。”

加西亚无奈一笑,叹息道:“你的脾气呀,还是一点没变。不过我们也是多年不曾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了。”

见梅利横眉竖目就要骂过来,加西亚连忙摆出一个闭口不言的动作,安抚道:“你不喜欢,我便不说。只是你的心思我也明白,想和海家联姻的又岂止克罗家?你拦得住我,也拦不住别家。”

“这你别管,别人我也没想拦,我就是看你父女两个不爽,不行吗?”

“行,”加西亚笑道,“当然你想要如何怨恨我都没关系,我自随你,只是没必要和小辈置气。你不喜欢赫蒂,以后不搭理她便是。”

梅利轻哼一声。

“所以,那个小家伙是你的孩子?”加西亚又道,目光变得愈加温柔,“看起来不太像你,也不太适合海家。”

梅利大怒道:“谁说不适合,我的孩子帝国最好,还轮得上你指指点点?再说,你加西亚-克罗的女儿能配得上海家,我的儿子就不行?”

加西亚长叹一声,道:“可我也无意将赫蒂嫁入海家。你不爱操心政事,只需知晓一点,如今局势不稳,各种利害盘结复杂,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你那孩子我看着喜欢,若是还有余地,送他远远离开为好,就做一个富贵少爷吧。”

梅利紧锁眉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加西亚,然而加西亚的目光并未落在他的身上,而是投向虚无的远空,落寞又寂寥。

而另一头,梅利等人离开后,兜兜总算省悟过来,没有浪费爸爸牺牲自我与敌人虚与委蛇才为他争取到的宝贵时间,嚷嚷着要让海楼接他回家里就近照顾。

海楼自然不能答应这样荒诞的要求

。像兜兜这样未标记的Omega原本都不应与成年Alpha如此亲昵,更何况是直接上门。

兜兜思来想去,只得退而求其次,同意先去海楼的私人飞行器里“疗伤”。

他才登上飞行器,便兴致勃勃地四处探索冒险,像一位骄傲却谨慎的领主,这里嗅嗅那里闻闻,时不时用脸颊蹭蹭海楼的私人物件染上自己的气息,做临时领地标记。

相较于贵族崇尚的奢华风气,海楼本人的飞行器内部陈设显得过分低调,只是每一寸都被布置得恰到好处,韵味十足。

兜兜故作老成地品评着。

待他参观完毕,海楼这才说道:“你先换回人形,我好帮你疗伤,嗯?”

兜兜闻言,咚咚咚地跑到他跟前,抬头问道:“你难道觉得我小猫咪的样子不好看吗?”

因不舍花边八卦而厚着脸皮硬是跟来的汉纳闻言大笑道:“好不害臊哦你这只毛绒绒,怎么会有你这样自负的Omega?不过说起来,你这副样子倒不是不好看,不过这么小不点的个头,总觉得很熟悉,好像我在哪儿见过似的。”

汉纳说罢,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兜兜嫌弃地瞥了汉纳一眼。他早就认出眼前这只讨猫嫌的兽兽就是当日不由分说为他砸下一百万门票钱的蠢狗哈士奇。不过兜兜自然没兴趣表明身份徒惹是非,只好闷闷不乐地化作人形。

他手上的那道伤口果然已愈合得差不多,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划痕,但兜兜仍旧坚持要上药。

“但我不想用机器上药,那样会很疼的。”

“那我唤侍从来帮你。”

兜兜猛力摇头,拒绝道:“不要不要,我要你亲自动手。”

“我?”

“嗯!”兜兜看着他,略带不满地控诉道,“我可是被你弄伤的,你还有没有心哦,居然狠心让别人来帮我上药。”

他这样说着,固执地将手探到海楼跟前,不住往他怀里钻。

海楼躲让不得,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兜兜丝毫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得接过医疗箱,拉着兜兜的手一同坐下。

他温柔地托起那只“受伤严重”的手,仔细端详一番。生平第一次动手服侍他人,海楼拿捏不住轻重,亦不知如何下手,面上镇定自如,举止间却颇显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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