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毛线球球(1 / 2)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比小猫咪还要古怪,难以捉摸。
兜兜被海楼用一条爪爪大小的肉干轻松打发,此时已乖巧地回到自己的卧房,正趴卧在枕头小山堆上。他心里琢磨着这个永恒的谜题。
就好比说,明明海楼亲口承认了他也觉得兜兜的人形很好看,为何后来又强烈要求兜兜变回小猫咪的兽形?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海楼自己告诉兜兜,熊猫管家准备的具有抑制功效的毒草如何难吃,而且没有吃的必要,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海楼还是面不改色地全都吃赶紧了,甚至还召唤管家又续了一大盘?
兜兜思来想去,仍旧没能想明白。他甩甩脑袋,扎进枕头堆里打了个翻滚,决定将这些谜题抛开。
无论如何,作为一只有责任心的小猫咪,既然已经下定决定结果这只人类,那么他就应该包容自己人类的这些小小的缺点。更何况,他的人类的缺点只有芝麻粒儿大小,整个人却像月亮那样好,完全无须在意那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由于睡前得到来自海楼的高度肯定,兜兜今天对自己额外满意。满怀着对自己的赞许和喜爱,小猫咪陷入了甜甜的梦乡。他兜兜砸吧着嘴,吐出一小截粉色的小舌头,将两只前爪乖巧地交叠在毛肚皮上,睡得毫无防备。
若是有人问起兜兜踏入梦境时的征兆,他本猫也很难分辨出梦中旅程的始末。对他而言,梦境和现实之间并没有一条绝对的界限,梦境同样真实,也能够带来同样的快乐和幸福感。
今晚,兜兜同样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梦境。只是这一次,他梦中构建的场景似乎有所不同。
梦中的兜兜——当然,他并未察觉自己身处梦境之中——正站在一间书房模样的房间里。这间书房和海楼的书房有些相似,却显得更加朴素真实。室内窗明几净,窗外有鸟语花香,似乎正值毛春的夏天。
兜兜轻巧地跳上窗台,透过明亮的玻璃往外望去。
一棵巨大的老樟树遮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视野。枝桠郁郁葱葱,相互交错,将天空和阳光剪成细细的碎片,透过缝隙,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在兜
兜的记忆里,毛春的夏天是由数不尽的蝉鸣,鲜嫩多汁的小虫,大朵大朵的白云,突如其来的暴雨,以及千变万化的绿色组成的。
他呆呆地凝视着这一切。眼前的景象是那样鲜活,那样熟悉,仿佛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记忆,仿佛是他应当有的生活。
就在兜兜愣神之际,一只呆头呆脑的斑鸠突然从树丛间冒出脑袋。它的脖子上的羽毛绕着一圈规则的小白点,宛若挂着一串漂亮的珍珠项链。斑鸠嘀嘀咕咕地叫了两声,冷不丁撞见小猫咪的视线,倏地一下缩了起来,消失不见了。
兜兜的思路被这么一打断,很快便回过神来。他眯着眼睛,对那只傻邻居的举动嗤之以鼻。
“若是我想吃你,”兜兜喵喵咕咕地嘟囔着,“你的羽毛早就被我的爪爪拔得一根不剩了。”
“你又想欺负谁?”
一双大手从天而降,从兜兜的肋骨下将他捞起,托住兜兜的屁(股),将小猫咪整个搂在怀里。
“家里那么多罐头和零食还不够你吃吗?还惦记着邻居。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邻居不可以吃。”
喵!
兜兜惊讶得别起耳朵,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是身体比他的脑袋先一步动作,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放松。
咦?
兜兜傻乎乎地抬起脑袋,由下往上看去,只见到一个光洁的下巴。
呀,原来是海楼呀。
兜兜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尖儿,发出讨好的喵喵声。
“我没有想吃邻居呢。”他不好意思地辩解道,“我是友好的小猫咪。”
海楼似乎冲着他笑了笑。
他的人类真好看。
不过眼前的这只海楼有点奇怪。他穿着非星际装束的普通衣服,身上还混杂着一丝丝属于洗衣剂和阳光的清香。兜兜有些愣神,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毛春……
不过,这有什么不对吗?他反问自己道,我不是本来就应该生活在毛春吗?我不是本来就应该和我的人类呆在一起吗?
我应该生活在毛春,兜兜肯定地心想,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只属于毛春的流浪小猫咪。
不过真奇怪呀,海楼居然能听懂我说的话?
他为什么能听懂我的喵喵叫?
等等,好像本来海楼就能听懂,毕竟我
们已经交谈过那么多次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兜兜甩甩脑袋,决定不再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现在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肚子饿了。
“你听见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
“肚皮打鼓的声音。”兜兜垂下脑袋,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拍了拍肚皮,“空的。”
海楼无奈地说道:“你两个小时以前刚刚吃完点心。”
兜兜掰着爪子仔细数了数,抗议道:“那不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吗?”
海楼闻言失笑,说道:“以前教你算术,你总也不肯学,总也学不会。用到这些地方你倒是积极,小傻蛋。”
“我才不是傻的,”兜兜哼哼道,“我也不是蛋。”
片刻之后,他回过味来,奇怪道:“你以前教我算术?你为什么要教我算术呢?你是不是傻的呀,我只是一只小猫咪,怎么可以学习呢?”
海楼却道:“小猫咪为何不能学习?你不仅需要学习算术,你还得认字呢。先不说了,快过来,我们开始下午的学习。今天你必须得学会至少认三个字才行。”
兜兜瞪圆眼睛,万分震惊地望着人类,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的喵喵喵呀,我刚才听见了什么,为什么我的人类会说出这样耸猫听闻的话来?
兜兜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人类,试图让人类改变想法。然而他狠心的人类不为所动,将兜兜抱到书桌上后,径自地摊开纸笔,竟然真的开始写起字来。
兜兜四肢僵硬,整只猫像是遭到捶打一般蔫了下来。
兜兜不死心地又等了一会儿,撒娇似的凑到海楼的手边,小声地叫唤道:“你知道吗,逼迫小猫咪学习是违法的。”
“哦,违犯的是什么法?”海楼抬头,好笑地看着兜兜。
兜兜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道:“可能是《毛春建国后成精协会成年小猫咪不许学习保护法》吧。”
“胡说八道。”
海楼抬起胳膊,在兜兜的脑瓜上轻轻地敲打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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