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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没想到自己会被扇一巴掌，拜尔德舔了舔唇角刺痛的地方。应该是被打出血了：“力气还真大，莉莉丝。”

苏梨礼不再使用魔法攻击，直接伸手拉扯他的长发，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瞳：“总有一天，你真心实意跪下来向我道歉。”金属般机械的金色眼瞳燃烧着不灭的怒火。

“那我等着这一天。”他闷笑一声，将两人的距离缩短，浅色的发丝和黑发交缠在一起：“只不过是一个女仆，我也没想到你那么重视啊。”眼里闪过一丝被触犯到的冰冷，苏梨礼伸向他的脖颈：“闭嘴！”

他微笑着，不将这当一回事：“怎么，想掐我？这会不顾忌你的母亲和父亲了？”现在他要是出什么意外，势力威胁父母的伯德家族一定会闻风而动。

脖子上的压力徒然一松，拜尔德慵懒地伸手撑着自己的下颌：“真是可怜的孩子。”居然被这样的人说自己可怜，苏梨礼感到羞辱地咬住嘴唇。

“别欺负她了，”在一旁只是旁观的加息上前一步，将女孩抱起，轻瞥一眼轮椅上的白发少年：“要不是顾忌太多，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察觉到肩膀的湿润，加息揉了揉女孩的黑发：“我们走吧。”她点点头。喉间溢出一声呜咽。苏梨礼此刻便如一只受伤的幼兽一般无助又痛苦：“帮我杀掉他吧……加息，我讨厌他，我想要他消失在这个世界……”

泪水濡湿他的黑袍，银色的长发将女孩笼罩，显得娇小而可怜，让人忍不住想献上全世界。

“还没到时候。”发丝被少年梳开，加息问道：“殿下想要成为神的话，不能背负杀生的罪孽。你现在是白色的，要是沾染上血腥，便再也没有办法去除了。”

“我不要成神！”哭泣声转大，苏梨礼喊道：“我不要……连想要守护的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神！”察觉到女孩身上的波动，加息微微抱紧了女孩，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殿下，不要再想了，你又开始陷入走火入魔的前端……”

深陷自己世界的女孩置若罔闻，豆大的泪珠从眼中落

下。那原本是蜜罐般的瞳色，变得无机质而悲伤。

“对不起，殿下。”加息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淡色的光从指缝流出。她瞳孔一缩，缓缓闭上双眼。

如果这段记忆会使她如此痛苦，那就拿走吧。关于那个女仆的一切记忆，先由他来保管。将她抱在怀里，加息瞥向不远处看好戏似的少年：“拜尔德，我已经拿走了她的记忆。你最好不要提起任何关于那个女仆的事。”

知道他的劣性，加息微微施压道：“要是她再想起，我就会听她的话，让你头身分离。”被少年放出来的威压逼迫，白发少年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答应。

加息抱着怀里的女孩，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平稳的步伐，没有让她移动半分。“呕，”深红色的血液从拜尔德的口中流出，雪白的脸颊被血滴溅开，像雪地里掉落的红梅。

——

艾丽娅躺在床上翘脚看书的时候，宿舍门忽然被敲响：“来啦——”延长了音调，她跳下床小步跑去：“欸？”这个人……

黑袍少年朝她微微一笑：“请问莉莉丝的床铺在哪里？”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自己的舍友，艾丽娅急忙指向宿舍的一角：“在那里，她怎么了？”

“只是太困倦，睡着了。”加息将女孩脚上的小羊皮鞋脱下，放在床上，掖好被子的边角。

“请问你是加息先生吗，莉莉丝的师父？”虽然没戴面具，但是艾丽娅隐隐约约总有这样的感觉。

少年将女孩脸上散乱的黑发撩开，转身笑道：“嗯。”知道自己不能在女生宿舍呆太久，加息问道：“你是她的舍友吧？拜托你一件事。她醒来后，可能会有些茫然，那时候多和她说些话。”

艾丽娅用力地点头，目送少年离开。她们精灵一族都很尊重和崇拜加息。没想到居然能和他本人说话，仿佛做梦一样。

空白，空白。

苏梨礼在一片空白里行走着。

仿佛丢失了什么东西。

“睡吧。”梦中，加息的手温柔地顺着她的背脊，一下一下地安抚道：“不用背负太多。”

柔软的床铺上，女孩发出了幼兽般的呜咽。

——

初晨的阳光穿过阳台，将整个寝室点亮。

苏

梨礼被这温和的光唤醒，打着哈欠醒来，翻身下床，凭着本能揉着眼去洗漱。从毛巾里抬起头，瞥向镜子的时候，她不由地深深产生了疑问。她的眼睛怎么了？忽然变成全金色。

完全忘却昨日发生的事情，她不解地凑近镜子，看了又看。算了，其实还挺好看的。回头再问问师父吧。

“你起来啦，莉莉丝？”艾丽娅从卫生间走出来，用手清洗双手：“欸，昨天没发现，你眼睛居然变色了。”因为昨天苏梨礼是闭着眼的，她没发现很正常。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梨礼眨眼道：“不过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就是了。”

上课的时候，负责她的主导师忽然将她叫到了办公室。交出校服上的徽章，她有些疑惑：“老师，怎么了？”

“昨天的实践对战，经过学院内部商议决定，要将你列为A级危险学员。”男人将徽章收走，递给她一个泛着红光的新徽章：“还会有人负责观察你的。”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啊？”忽然成了A级危险学员什么的。

“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全忘记了？去去，没事就回宿舍学习去。我不会听你抱怨的。”

但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吧？真正该被列为A级危险人员的人多了去了，她一个良好市民，遵纪守法，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苏梨礼感到深深的无语。

“噗哈哈——”瞧见女孩胸前徽章都变成危险的红色后，艾丽娅忍不住大声笑道：“对不起，我有点忍不住了，让我笑会。你会被学校列为危险人物我是没想到的。”

“我也没想到。”苏梨礼不满道：“这破学校，迟早有一天炸了它。”

“不过你的实战训练不是高分通过了嘛，别在意这些了。”艾丽娅拍拍她的肩膀：“我刚在公示榜上看到你的名字，和拜尔德高高挂在最顶上呢。”

“什么实战训练呀？”

听到女孩这样的问题，艾丽娅疑惑道：“不是吧，昨天才刚结束的，你那么快就忘记了？”

“我真的不记得了。”苏梨礼捧着脸颊，抿唇道：“总感觉失去了昨天的记忆……”实战训练也进行完毕，自己莫名其妙被列为A级危险人物……

该不会是……她伸手一拍自己脑袋。该不会是莉莉丝吧？她操纵这个身体过了一天？是莉莉丝的话，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虽然她没什么意见，但这种事情早点和她说，也不会让她那么懵圈了。

莉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