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2)
面对贺兰钧的警告,沉晏有一种被剥了皮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自己藏的好好的,却被族人一眼就瞧破了。
贺兰钧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我的话,尽量远离她,你虽然是中洲人的外貌,也在中洲长大,但你骨子里流的是贺兰一族的血,你有你必须肩负的责任,也有你必须报的仇恨,我走了,皇都等你。”
在贺兰钧走后,沉晏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原本挺拔的脊背,此刻微微弯曲,像是压了千斤的重担一般。
他如今,也才十七岁啊。
良久之后,他才转过身走出祠堂,走在冰冷的月色下。夜风吹着他的发,也吹着他失了光芒的眼睛,路边一户人家门口的灯笼里透出的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他孤零零的走在长街上,只有影子与他作伴。
发现贺兰钧和那女子不见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那几个被沉晏改了记忆的弟子都说是贺兰庭自己挣脱了法针,施加了他们幻术让他们打开结界逃走了。
对于这样的说法,大家并没有怀疑,因为在他们看来,这里会幻术的只有贺兰钧,从不知道还有一个沉晏。
楼伽听了弟子们的讲述之后却有一个疑问,视人的性命如草芥的贺兰钧,既然控制住了看守的弟子,为什么没有杀了他们,而是让他们毫发无伤的活着?
而且,他们的头很不舒服,明明也没有生病,怎么就感觉很沉重。
由于贺兰钧的失踪,石夫子已经吩咐人去追,同时也通知其他仙门,贺兰氏的遗族出现了。
楼伽他们四人没有被安排进追捕的队伍,石夫子不愿灵力还没完全恢复的她现在犯险。
不过说起灵力,昨天从那个世界回来后,她明显感觉利灵力恢复了许多,明明也未服丹药,可就一晚上的时间,她感觉灵力已经恢复到从前的三四成了。
“沉晏和连景还没起来么?”她问已经起来了的合苏。
合苏回道:“连景已经醒了,但他说有些头疼,沉晏还睡着,刚去叫他,发现他身体高热,像是病了。”
“高热?”她担心他又是白鱼之毒发作,便走了进去,见他昏睡在床上,被子盖
的严严实实的,脸色苍白,并不是白鱼之毒发作时的潮红。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又探了他灵力,很紊乱,但又没有损耗多少,细究之下,倒像是心神太耗的缘故。
眼下她师父已经离开,也没个商量的,只能自己看着医治了。
她开了方子让合苏连景去抓了药熬了,喂他服用了两次后,终于在晚上的时候他的烧退了。
“师尊,药来了。”合苏将新熬的药端了来。
她接过药吩咐道:“这药苦,他喝了总是吐,你再去拿些糖水来,不要太甜,润口即可,怕解了药性。”
“是。”合苏心中有些讶异,因为师尊以前没有这么细致的。
待合苏出去后,她用汤匙舀了一勺药味道喂到他嘴里,他果然又被苦醒了,睁着一双迷迷茫茫的眼睛看着她,而后好像清醒了一些。
他看着她,孩子般委屈的说道:“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么?”
然后,他半抬起身,伸出手勾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滚烫的,却又是温柔的。
又仿佛是清冷的星河中,一蓬灼热的火。
可药的苦味也落在她的口中,的确很苦,苦的她一时都没缓过神来。
他见了她这般呆呆的模样,又轻轻的笑了起来,似乎见了什么有趣又开心的事,然后又跌回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突然的举动,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魂的状态,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是把她当作别人了吧,因为他说“你终于肯来看我了”,而她一直在他身边,所以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原来他是有心上人的,她做了他这几年的师父,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伸手擦了擦他方才亲吻过的地方,然后放在药等着合苏将糖水拿来。
可是,无论怎么擦,都好像擦不掉他的味道。
而此时的合苏,正震惊的躲在门口,方才沉晏亲吻师尊的一幕,他瞧的清清楚楚,若不是他性子稳妥,一碗糖水怕就是要惊的洒在地上了。
为什么沉晏会吻师尊?
为什么师尊没有躲闪任他亲吻?
他们……是不是有了不应产生的情愫?
不行,这是不道德的,不可以发生的。
他出身贵族,受的是严格的礼法教育
,他接受不了这种有违世俗的关系。
在门外站了会了后,他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走了进去:“师尊,糖水来了。”
楼伽回过神来:“我来喂药,然后你快些将糖水给他一点,别让他又吐出来。”
“是。”合苏回道。
两人合力之下,总算将药喂了进去。
合苏一边收拾药碗一边说道:“师尊,天色已晚,您去休息吧,这里有弟子照料着,连景待会儿也回来了,我们会照顾好小师弟的。”
楼伽点了点头:“好,沉晏应该无大碍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弟子会的。”合苏回道。
她正要回房,却见辛温带着几个弟子走了过来:“楼姑娘,我们也要回去了,特来告辞。”
“现在回去?”她看了看夜色,已经很晚了。
辛温回道:“家中急事,要现在就出发,多谢楼姑娘对辛喜的救命之恩和这一路对我们的照拂。”
“不客气。”她本想让他带封信给辛苑,但又担心他会偷看,便打消了念头。
回房后,因为方才沉晏那混乱的一吻,她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了,一闭上眼晴,脑海里就出现从前祭台下的那些画面。
她与他的纠缠,便是从吻开始,虽然已经过去许久,又重活了这一世,可那天发生的事还是记得很多,哪怕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忘记也忘不掉。
她记得,他起初是捧着她的脸的,先是温柔,继而热烈甚至有些暴戾,捧着她脸的手也变成按着她的后脑勺。
对于这样的事,她并没有经验,都是他在主导,她一次一次的被他夺去呼吸,然后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又给她自由。
最后,他轻咬住她的耳朵,温糯的舌尖蹭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的说着什么。
他究竟说了什么?她努力的去回想,终于想起他说的是:“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想到这里她惊的睁开了眼睛,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早就想报复她?还会早就想占有她?
应该是前者吧,否则前几日他那般难受的时候就不会隐忍克制,即便是最后昏迷之时,也未有逾矩的行动。
现在的他与上一世的他,像是不一样的,可明明他就是他啊。
后半夜的时候,她才终于睡去,可
能因为睡前想太多的缘故,梦里又断断续续的梦见那日的场景。
清香的兰花间,美丽的明鸟旁,柔软的羽衣上,她软的像水,他烈的像兽,修长有力的手提着她的腰,几乎将她穿透。
她感觉到了痛,从腹部一直到头顶,她像是一条被剖开的鱼,胡乱挣扎着,可他力气那样的大,她竟然挣扎不过。
但这种痛并未持续多久,她便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但心里是知道羞耻和惶恐的,可身体却又是迎合他的,探腰引颈,魂与身分离一般。
惊醒的时候,身上一层薄汗,身体也有一些异样。她想,是那药越来越厉害了,已经影响到这个地步,明早起来,无论如何都得去昆仑了。
第二日,沉晏已经清醒,但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对自己师尊做过什么,他依旧恭敬听话,和从前一样的乖巧。
可合苏看着他的时候,觉得这个自己相处了四五年的小师弟,连头发丝都在演戏。
四人吃了早饭后便向昆仑出发,昆仑距明月镇一千余里,他们一路不停歇,清晨出发,第二日傍晚才到。
他们到达的地方,是前几日在另一世界见过的镇子,依旧依河而建,依旧是糯米土和山石所建的房子,但这一次,没有那么多人。
若是楼伽独自一人前来,她定是不会歇息的而是直接上山寻冷泉,但她三个弟子这般长途跋涉后都有些疲惫,尤其是沉晏,病初愈,身体还未大好,一路跟着吭也没吭一声,但脸色又是苍白的,若是她再让他们上昆仑,怕是他们都会累。
“今晚我们在镇上休息,明天再上山。”她一边说着一边向之前住过的那家客栈走去。
沉晏也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她是想去看看有什么不同没有,而他也很想知道。
很快,她就找到了客栈,还是那个像是别人欠了他钱的中年老板,但是这一次有上房,不但有上房,还有温汤池可以用。
她要了两间上房,自己一间,三个弟子一间,在饱餐一顿后,连景吵着要去泡温汤池,沉晏和合苏都被他拉着去了,她则回房去休息。
因为住客栈的人不多,温汤池里就他们三个男子,汤池的水泡的很舒服,大家都闭着眼睛享受。
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些荤话要说,他们三人也不例外,尤其是性格大大咧咧的连景。
“算起来,我们三个已经有三年没有在一块泡澡了吧,尤其是沉晏,每天都最后一个洗,来,让师兄看看,你那小兄弟如今长的怎么样了。”连景摘掉脸上的棉巾贼兮兮的靠了过去。
“无聊。”沉晏向一旁移了一下。
连景也挪了过去:“怕什么,都是男人,看一看交流交流嘛。”
“受不了。”沉晏索性站了起来准备回去。
可是连景却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裹在腰间的棉巾给扯了下来,不由目瞪口呆,然后干嚎起来:“这不公平,明明我们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练一样的功法,为什么你的比我的要大,还好看,这不公平。”
沉晏气的把头上的棉巾一扔:“你还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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