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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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沉晏听见楼伽梦里叫他的名字,那完全是他听岔了。

楼伽的确是做了梦,但她梦见的是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父亲的帮助下做了一个捕蝴蝶的网,做好的那一刻,年纪小小的她,开心的说了句“成了耶”。

成了耶和沉晏明显是有不同的,可若有人有心听成自己的名字,即便“成了耶”也可以听成“沉晏”。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红莲边,见她睡的正好,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像是梦中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既然她叫的是他的名字,那么她一定是梦见他了吧。

他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想着如果两个人一直在这里也好,没有旁人打扰,不用再去想那些化不开的仇恨。

就这样,静静地就好。

楼伽醒来的时候,见沉晏睡的床上已经空了,他也不在石洞里,以为他已经走了,但起身后又发现他说要还的那只碗也还留在洞中。

这时,外面也传来挖泥土的声音,她诧异的走出去一看,只见!他正挽着起裤腿扎着衣摆用手在挖泥。

“你……这时在做什么?”她疑惑的问道。

沉晏抬起头,脸上也沾了泥:“昨夜暴雨,洞里灌进了雨水,师尊还要在这里呆二十天,所以弟子做一条排水的沟,要是再有暴雨来了,也不会流进洞里。”

说完他继续弯腰徒手刨着排水的沟。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她讶异过后,也有了欣慰。在天元门的时候,这样的杂活都有专门的工人来做,弟子们只要专心修炼就好,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意识。

“你昨天是怎么进结界的?”她问道,虽然说这里的结界主要作用是不让思过的人出去,但想要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沉晏将一捧泥土扔到一旁,有些心虚的说道:“弟子其实是带了掌门的出行令。”

她又是一惊:“掌门怎么会把出行令给你的?”

“掌门说,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师尊您。”这话他说的理直气壮,因为石夫子的确是这样告诉他的。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语气幽幽:“好啊,我教养了你四年多,竟不及掌门待你十日。”

沉晏不敢说话,倒不是他怕她,而

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一开口,心中的那点小欢喜就要被她知道了。

她见他不说话,又想到他明月镇的时候将她当作旁人,于是想知道他喜欢女子是谁,便旁敲侧击问道:“我记得,你快十八岁了吧。”

沉晏点了点头:“还有三个月便是十八岁。”

“哦,你这个年纪在外面,应该早已娶妻生子,孩子都几个了,你如今,心中可有喜欢的人了?”她一边问着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沉晏眼神闪躲:“没有,弟子只想努力修炼,好好侍奉师尊您。”

她瞧出他是在说谎,以为他这般是因为担心她会阻碍他们的缘故:“我年纪还轻,又好好的,不用你侍奉,若是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大可以去和她在一起,我们天元门并不禁止这些,若是你要成亲,师尊也会给你备一份厚礼。”

这番话,她有真心也有私心。

真心是,她知道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她是他的师父,帮他娶亲是她的责任。

私心是,他早些成亲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同他便不会再有这些交集,如今他既然已经和上一世大不一样,那就各自欢喜的活下去吧。

本来心情不错的沉晏听了她这些话,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捧着泥的手不由紧握。

“我喜欢的女子,并不知道我喜欢她,师尊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他直起身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她从未与谁有过感情,哪里知道要怎么做,但作为师父,她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于是磕磕绊绊的道:“那你就……就告诉她,让她明白你……你的心意。”

“可若是她不喜欢我,这样直接说了,那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他又问道。

她只好又硬着头皮回道:“那……那你就多做一些事让她注意到你,被你感动,处处对她好,然后再告诉她你的心意,女孩子总是心软,而且你又这样优秀,若是你主动些,别人又怎么会拒绝你。”

“师尊说的是,弟子定会记住师尊您的这些教导。”他眼神灼灼。

她有些讪讪,因为自己根本就是乱说的,于是又补充了几句:“你也不要只听我一个人,你多问问其他成了亲的师兄师姐,他们应该有更好的法子。”

“是,

不过师尊说的总是没错的,弟子以师尊说的为先。”他眼尾藏着笑意。

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问道:“师尊,有喜欢的人吗?”

她笑了笑:“我飞升之前,不想这些事。”

飞不飞升不要紧,她只是不想被这些事打扰。

“那飞升之后呢?”他很想知道。

她想了想:“飞升之后,如果有喜欢的,我想我会吧,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

“哦,那弟子把这沟渠挖好就走。”他不想走,但如果不离开,怕要有更多的麻烦了。

小半个时辰后,他已经将石洞四周的水沟都挖妥当,楼伽也打了水让他清洗。

“你脸上还有一点。”她指了指他右脸上的几处泥点。

沉晏故意擦了几次都没有找准位置,于是对她道:“师尊你帮弟子擦干净吧,这里镜子也没有,弟子瞧不见。”

她不知是他故意的,于是用手去他的脸上擦拭,她的手指轻柔,触碰他的时候,犹如羽毛扫在他的脸上、心上……

一下、一下、犹如昨夜梦中她勾他魂魄一般,也是在要他的命。

若她不是她师尊,若是没有那些仇恨,若是她也喜欢他,该多好。

他莫名的口干,呼吸也止不住要变的急促,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她终于擦干净了他脸上的泥。

“好了,已经干净了,碗你拿好别摔了。”她将碗递给他。

“好。”他接过碗,虽再想停留一些时间,可又不得不离开。

他走后,楼伽看着那一圈挖的堪比用尺子比着做的水沟时,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情绪。

沉晏回到天元门,自然是被罚了,而且是石夫子亲自罚的,倒没有打他的鞭子,而是让他将天元门山门口的那一千多级台阶打扫干净。

这样的惩罚实在是算不的惩罚,而且还让别人瞧出了一点,而这个人就是郁青,他看着扫着台阶的沉晏对袁秋道:“师尊还是最疼小师妹啊,怕她在那里饿着,故意放了沉晏出去。”

“既然这样,师尊为什么还要罚沉晏?”袁秋不理解。

郁青笑道:“还不是沉晏不会办事,好不容易去看他师尊一次,竟然只带了一碗馄饨,接下来的二十天,小师妹还是要挨饿,你说师父生不

生气,若不是看在沉晏是小师妹的弟子的份上,换了旁人你看有没有这待遇。”

袁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该罚,让沉晏长些记性。”

此时的沉晏也是后悔的,他也明白了掌门的心思,早知道是掌门有心放自己出去,他就应该早些前去南桃山,多买点吃的用的,而不是就那么一碗馄饨。

后悔,问就是后悔。

沉晏走后,楼伽去收拾床铺,因为下雨的缘故,被子有些潮湿了,她便拿出去晒。

抱着被子的时候,明显能够闻到被子上属于沉晏的味道,淡淡的酒味汗味,还有一种有些熟悉但却说不出的味道,混在一起了,闻的不是很清晰。

将被子挂到树枝上后,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吹风,却突然看见几个小精怪在山下祭拜着。

她有些好奇的飞了下去,因为未飞升的精怪一般是很少在凡人活动的地方出现的,可现在它们不但出现了,而且还在拜着。

“你们在做什么?”她飞下去后好奇的问道,她看得出这些精怪都是向善的,所以并未驱赶或者警告。

那些精怪也是这天元门附近长大的,知道天元门的弟子有自己的规矩,所以也不怕她,反而见了她这样好看的女修还十分欢喜,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说道:“昨天晚上这山上显了天神之力,我们都是来蹭福气的。”

“天神之力?”她忍不住笑了笑:“我这段时间就是住在这山上,我怎么不知有什么天神之力,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精怪们面面相觑:“不可能啊,我们明明看到天上的云层里有应龙现身,虽是虚影但也是带神力的,而且昨夜那么大的暴雨,且下了那么久,如果不是能控制水的天神,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对对对,风婆雨神布雨都有定数,这么大的雨只能是天神所为。”一些精怪附和道。

“应龙?”楼伽喃喃一声,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天空。

她在幻境里见到的就是应龙啊,这难道是巧合吗?

又呆了二十多天后,她终于得以回天元门。

一早上,沉晏连景合苏便早早的等在山下,待她下来了,连景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合苏用树枝沾了柚叶水向她身上,沉晏则端着一块

豆腐用勺子舀了喂到她嘴里。

“你们洒的是什么?”她一边吃着莫名其妙的豆腐一边问道。

合苏前前后后给她洒着水:“这是弟子老家的习俗,坐了监的人出来,放鞭炮洒柚子水吃豆腐可以祛除霉运。”

“我这又不是坐监。”她嘀咕了一句,然而沉晏又是一口豆腐喂了进来,豆腐里拌了蜂蜜,所以很甜,没有平日里吃的那种带点涩味的。

他做事细心,不想用那种涩的豆腐给她吃,因此找了味道甜香的槐花蜜放了进去。

这些能不能祛霉运她不知道,但弟子们的心意她还是能感觉到的,并且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她问了一下天元门的情况,才得知师父病了,而且已经五天没有下过床了。

八百多年修为的修士,如果生病,那绝对不是身体生病,而是修炼出了问题。

心急如焚的她赶回师父的住处,却被陆书兰拦住:“楼伽,你现在不能进去,掌门需要静养。”

她担心的瞧着院子里:“陆师叔,师尊他是怎么了?”

陆书兰小声道:“掌门修炼上层心法的时候,不小心气血逆转,伤了肺腑筋脉,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用了丹药稳住了,但我们对外面说的是掌门在闭关,你是掌门最疼爱的弟子,切不可太过流露感情,知道吗?”

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一个大仙门的掌门突然病了,绝对是一件大事,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公布实情的。

“是,弟子谨记。”她回道。

陆书兰又道:“如今你的冠仙子名号已经摘去,东方少俊的生辰宴也推了,但是没推掉,他们又送来了请帖,本来这事我是想帮你回绝的,可如今掌门病着,我又担心一而再的拒绝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还是想你去一次,你觉得如何?”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楼伽也是敬重陆书兰的,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拒绝去东方少俊的生辰宴而让天元门被过多关注,于是答应了下来:“弟子去一趟便是。”

陆书兰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虽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但现在是天元门的关键时刻,你忍耐两三天便回来,郁青也会陪你一起去的。”

她点了点头回道:“师叔不必

担心弟子,弟子会见机行事的。”

说完她又从门缝向师父的房间里瞧了瞧,她还是放心不下。

陆书兰只好说道:“你进去瞧一眼吧,但别靠的太近,掌门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情绪不能有起伏。”

“嗯。”她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走进寝房的时候,见师父昏睡在床上,她心中一酸,但又不敢太过情绪激动,只能忍着。

药官见了劝道:“师叔不必太担心,掌门现在元丹尚好,过些时日就可痊愈了。”

她红着眼:“我知道了,这些时日就有劳你们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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