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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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红麻将馆从早到夜都是人声鼎沸,声音嘈杂,烟熏火燎,地上布满烟头。

洛建国刚从朋友家吃了一顿回来,就冲进了爱红麻将馆,吆三喝四地找了个空位,坐下开始打麻将。

麻将馆的小员工送了一杯浓茶过来。

洛建国拿起来就喝,但烫得直接丢出去,砸在地上:“干什么?想烫死老子啊?”

小员工吓一跳,战战兢兢地道歉。

洛建国对面的中年男人说:“得,赶紧换一杯去吧。别惹了我们洛大爷啊。哈哈,建国你最近生意怎么样?我听说你们最近放贷不好搞啊?”

这话说到了洛建国的痛处,的确生意一般。他抽了一张三条丢出去,歪着嘴笑:“生意不怎么样没事儿,我最近找了个新的发财门路。”

“哟,不得了了。”其他三个麻将搭子都笑起来,“那我们等你发财啊。”

刚打一圈,洛建国接到洛亦安的电话,他一乐,不着急接,先伸手摸牌。

谁知道正好胡了。

洛建国高兴地抬起一条腿架在椅子上,一手推倒麻将牌,一手接电话:“喂?怎么说?”

“我可以给你一千万,但是照片我现在就要。”

“现在?”洛建国意外地拉高声调,在这乌烟瘴气、麻将声声的环境中倒也不显得突兀,“你不是说,让我等着?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洛亦安的声音显出几分着冷:“你管我?你在哪里?准备好照片,我来取。”

洛建国面前的麻将机推上来整齐的麻将,他一边摸牌,皱眉寻思了会儿。

他冷笑问:“别又是支票吧?你跟徐正康学的?以为老子我吃素的呢?同一个招数,还能用两次?”

“那你要怎么样?你说吧。”

洛建国道:“我要现金。”

洛亦安反问:“一千万人民币,你要现金?!”

语气显得极为惊讶。

毕竟一千万人民币的确有些庞大。

“没错啊。你准备好了,再联系我吧!老子打麻将呢。”洛建国不等洛亦安说话,直接挂断。

他前几天被洛亦安身边那个女的撂倒后,后背

还疼着呢,现在不得找洛亦安报复回来?

他心里起了个歪念,冷笑一声,继续打麻将。

打麻将的一人问:“建国,什么支票啊现金的,你谈大生意了?给我们说说?”

“早呢,等到手再说。”洛建国挥挥手,一不小心把手边新换来的水杯给推下桌。

稀里哗啦的茶水连同茶叶再度撒了一地。

洛建国骂了一句,烦躁道:“他妈的,今天怎么回事?老跟这茶杯过不去了?”

对面的男人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水生财,今天两回都跟水有关。”他拿着手里的六筒指了指屋顶,“老天爷暗示你要发财了。”

“嘿,这话我爱听。”洛建国抹了一把自己荆棘般又短又刺的头发,看到对面丢出来的六筒,兴奋地说,“胡了!就胡你这张六!你妈的,可以啊!老子真的要发了。”

众人大笑,恭维了两句,继续摸牌。

从八点多打到凌晨一点散场,洛建国正准备去后巷找个僻静角落放水,手机又响了。

还是洛亦安。

洛建国一边往后巷走,接了电话,他故意没开口。

洛亦安快速说:“我取好现金了。”

“你三小时内换了一千万现金?”洛建国盯着前面楼门的霓虹招牌,一下子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我的宝贝女儿,你这是嫁了个什么大人物啊?银行他们家开的?说要多少就要多少?”

“你管这么多?人在哪里?”

洛建国笑着说:“我有点后悔,我怎么这么傻逼才要了一千万。”

“你什么意思?洛建国,你知道见好就收这几个怎么写吗?”

“不知道!老子幼儿园毕业生!”洛建国笑骂,“我听说傅家资产几百亿,看来真的不是传闻啊。感情一千万在他们眼里就是毛毛雨啊。操,我真是傻逼了!好女儿,要么你再跟你老公发发嗲,翻一倍如何?”

洛亦安的声音冷下来:“洛建国,你知道我可以不要这些照片的。”

洛建国往后巷走,遇到几个老熟脸,随便打个招呼,继续对洛亦安说:“是吗?那就没办法了,你爱要不要。反正我拿不到钱,就往网上发。”

洛亦安情绪激动地怒道:“洛建国!你给我等着。”

“我等啊。两

千万啊,别少了一分钱。”洛建国笑着道。

他望着周围的人,想起来上次徐正康暴揍自己拿走支票的事情。看来这次得好好盘算盘算,身边得多带点人,到时候直接从那两千万里抽成给钱就行。

两千万!

操!

有钱人真他妈的爽快。

他脑海里有个声音对他说:等你拿了两千万,你不就是有钱人?到时候一掷千金,那都不是事儿。

洛建国有些嘚瑟。

他在路边吃了顿夜宵,喝了一瓶啤酒才回去。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洛亦安又打来电话。

洛建国这回有些惊了。

为什么这么急?

前两天不是说让自己等着?自己催也没用?

为什么现在反而她开始着急了?

洛建国开始有些疑惑。

手机一直在叽哩哇啦地叫嚷,洛建国踢开鞋子上床,疑惑中接通:“你他妈的已经弄到两千万的现金了?”

“对。”洛亦安道,“这不是你要的?我马上给你钱,你给我照片。”

“马上?”洛建国一个咕噜从床上直起身子。

卧室的落地窗没关严实,一阵夜风吹进来。

洛建国浑身一凉,整个人清醒过来。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洛建国在沉思,没做声。

洛亦安问:“钱我都准备好了,你要不要?照片到底什么时候给我?”

洛建国发热的大脑彻底冷静下来。

他清醒了。

这件事不简单。

他嚷道:“要啊,我怎么不要?明天吧,明天我联系你。别打给我了,老子要睡觉!”

挂了电话,他怕洛亦安再打来,直接关机。

洛建国觉得自己有必要想一想整个来龙去脉。

那几张照片,原本他也只是试试而已,谁知道洛亦安真的很重视。

不仅重视,反而越来越迫切地要拿到照片。

洛建国突然想到——

洛亦安甚至没关心底片,或者有没有印别的,而是一味地要照片。而且是这么着急地立刻要照片,一分钟都不能等?

难道是要黑自己?

夜色中,洛建国瞪大眼——

他干高利贷的,什么黑手没见过?

他几乎可以确认,洛亦安可能要联合傅家弄死自己。

洛建国在房间中踱步,思前想后明白

一件事,只要他死了,那底片在哪里也不重要,所以洛亦安完全不关心这些。

而按照傅家的家大业大,如果真的弄死个把人,说不定连个声响都没有。

洛建国用力揉搓自己的头发,快速拿起手机,重新开机,打给了张远。“兄弟,我有个东西给你,你明早醒了就过来。听见没?”

张远睡得稀里糊涂,应下这件事。

-

次日清晨,洛建国的家门被人敲响。

洛建国睡梦中醒来,想起了张远,跳下床去开门。

他一边拽门,一边打哈欠,问道:“你带吃的了吗?”

可是等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他就住了嘴。

门外的不是张远,是对门的邻居老沈。

“建国啊,你昨天几点回来的?我晚上找你你都不在。”

洛建国揉着头发说:“怎么了?又是物业的人让你找我啊?我不是留电话了,他们不打啊?”

他经常不在家,有时候物业检查防火或者催款都是邻居告知的。

老沈神神秘秘地摇头,推着洛建国进屋子里,等关门才说:“建国,昨天下午,有两个人来做调查。”

“什么调查?”洛建国登时从困倦中清醒,让老沈坐在餐桌边,“调查谁?”

老沈点了点他的脸:“你啊!”

“什么?”洛建国陡然觉得不妙,把椅子往老沈这里挪了挪。

老沈则嫌弃他这一身味道,不自觉地往后靠。

“反正问来问去就是你对赵惠怎么样啊,赵惠临死之前你们吵过架没有,另外就是问赵惠具体是怎么死的。”

几个问题说出来,洛建国毛骨悚然,他逼近老沈:“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没看到啊。我傻啊。我们多少年老邻居。”老沈推开他,“不过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突然问这个呢?”

洛建国发现这么问下去很不妙。

他故作镇定地说:“对了,那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老沈笑了:“警察啊,我刚没说呢?”

洛建国咬了咬后槽牙。

妈的,居然是警察。

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查这件事?他想到了洛亦安,难道是她……

“咚咚咚——”

敲门声让洛建国和老沈同时扭头。

“建国,我啊,张远。你醒了吗?”

建国这才缓过来,立刻去开门。

此时,老沈站起来说:“那建国我先过去了。”他若无其事地走向门口,和露面的张远也打个招呼。

张远拎着两份早饭进去。

等洛建国要关门时,老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走近一步,凑在洛建国耳边说:“我捉摸着,他们好像是在查赵惠的死因一样。可是赵惠不是自杀的吗?建国,到底是不是啊?”

“当然是了!”洛建国语气硬邦邦地道,“这全街道都知道的事情,那还能有假?不然怎么死的?”

老沈点点头:“那也是。行,那我先回去。我估计还会有人来问的。左右邻居见过你打赵惠的不少,你啊,悠着点儿吧。”

洛建国暴怒:“放屁!谁打她了?!”

“好好好,没打没打。我老了,记差了还不行么?”老沈匆忙闪进自己的屋子。

洛建国把门碰上。

这一大早的,晦气。

张远在餐桌上把油条、小笼包、豆腐脑都摊开,拿着一根油条问:“吃早饭不?”

洛建国一屁股坐下,拿起油条吃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连牙都没刷。

他没想明白。

警察来问赵惠的死,和洛亦安忽然变得这么着急有什么直接联系。

“建国?”张远拿着手里的油条挥了挥,“嘿?你老小子想什么呢?你昨晚上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是什么?”

照片!

洛建国丢开油条,冲进卧室,从柜子里抽出信封。

照片里的赵惠有伤,还有被他用皮带抽出来的血痕。

他反应过来了。

洛亦安报警了,而警察一定是要这些照片做证据。

洛建国暗自骂道:“他妈的,难怪问都不问底片在哪里,让拿两千万就可以有两千万。她只要拿到照片就算证据了,根本不用底片。”

“怎么说啊?”张远在客厅喊,“建国?”

洛建国没理他,将照片快速抽出信封,冲出卧室去了洗手间。

合上门后,洛建国找到打火机,在洗手台点燃了照片。

橙红的火焰跳跃,洛建国眯着眼,盘算那个U盘怎么处理。

绝对不能落入洛亦安的手里。

客厅里的张远喊着问:“建国,你烧什么啊?怎么一股味儿?”

“没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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