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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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是座小城,人口不多,生活节奏慢。

每当到了夜晚,大城市的华灯初上预兆着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开始时,小城才充分展现出它的魅丽来。

太阳刚一落山,忙碌了一天的人纷纷从家里出来,享受小城独有的舒适和安逸。

腾飞广场东临体育馆和俱乐部,北接室外操场和篮球场,每晚这儿都是最热闹的。

那个年代广场舞还没流行起来,交谊舞却是风靡全国,每晚都会有许多男女聚集在这里跳舞,除非天气极其恶劣会有人身危险,否则是雷打不动的。

政府为了促进西城文化发展,不光为跳舞的人提供免费大音响,还在广场上装了几盏七彩的旋转灯,每晚天色暗下来,负责人就过来放音乐开灯,广场上嬉声一片,舞影攒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踏进了舞厅。

广场上歌舞升平,是中年人和老年人的天下,旁边的操场和篮球场上却是年轻人的天下。

陈弋喜欢打篮球,每晚没事的时候总会来这里打上一会儿,不仅锻炼了身体,还因此结识了不少球友。

蚊虫布满的白炽灯照亮了一方篮球场,天气热,年轻小伙们一个个都汗流浃背的,球鞋在塑胶地上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张开双臂挡在陈弋面前,豆大的汗珠从他脖子上流下来,他眨了眨眼却也顾不上擦,撅着大屁股,一脸戒备地和陈弋大眼瞪着小眼。

陈弋的头发湿漉漉的,黑色速干衣干了又湿,他单手拍了两下球,和面前的男生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唇角勾起一抹凌厉的笑,一个闪身向左纵身而起。

“骚肥!防他防他!”一声激动的破音划破篮球场,被称作骚肥肥男生突然平地弹起,面色狰狞地伸出胳膊去拦陈弋手里的球。

他比陈弋高出半个头,反应也快,眼看着就要把陈弋给冒了,面前的黑影忽然降了下去。

骚肥随着惯性还在上升,看到陈弋带着球落了下去,瞪大眼,下意识爆了声粗口。

就连观众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陈弋已经一把把球拍到了地上,紧接着一个迅速转身,跨下运球,后背抵着骚肥的背,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场边一阵唏嘘,瞪大眼看这记峰回路转的绝杀。

陈弋左手握球,迅速腾起到和篮筐平齐的位置,只听到“砰”一声巨响,篮球砸在篮板上,紧接着“唰”的一下从篮网落了下去。

他的胳膊紧紧抓着篮筐,因为惯性整个身体引体向上般往上挪了几分,白皙的太阳穴上凸起几道淡淡的青筋,胳膊上的肌肉凸显出极为好看的弧度。

与此同时,一道哨声响彻整个篮球场:“时间到!”

“哇靠!弋哥吊吊吊!

“绝杀!进了进了!”

“啊啊啊太帅了!”

场边瞬间沸腾了起来,女生的尖叫声把隔壁大爷大妈的圆舞曲都盖了过去。

陈弋很淡地勾了下嘴角,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上,光线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汗珠顺着他的侧脸一路滑过喉线,说不出的性感。

骚肥踉踉跄跄地站稳,骂了声“操”,抬起胳膊抹掉脸上的汗,气冲冲地冲到陈弋跟前:“弋哥,你他妈就不能让我们赢一场吗?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气死了我要气死了!”

“哎哎哎愿赌服输啊,骚肥,你听你这话说的多没骨气啊!”陈弋的队友阿康拦到骚肥跟前,得意地挑了挑眉。

“就是,差一点也是差,绝杀也是杀!”大宽上前,兴高采烈地勾过陈弋的脖子,“对吧弋哥?”

陈弋没什么心情,却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点了点头:“对。”

阿康,大宽,还有陆崇都是陈弋的发小,从幼儿园就混在一起玩,几个人兴趣相投,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哥们。

初中毕业后,学习成绩一直不怎么样的阿康没再继续读高中,回家帮着爸妈做餐馆生意了;大宽中考成绩不理想,上了五年制大专,学铁路管理;陆崇全家搬去了安城,只有寒暑假才回来。

小时候的玩伴七零八散,虽然际遇不同,联系也少了,篮球却一直是几个人共同的爱好,也是沟通感情很好的媒介。

“你们!走着瞧!”骚肥热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指了指陈弋,“弋哥,有生之年我他妈一定要赢你一场!”

陈弋抬头,很淡地勾了下唇:“好啊。”

骚肥走到场边拿起衣服,和队友气冲冲地走了。

陈弋的其他队友也冲上来,几人激动地击掌,庆祝他们这场比赛的胜利。

“陈弋!看这儿!”场边突然有女生喊了一句,陈弋下意识转过去,就听到“咔嚓”一声,女生举起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她拍完,不等陈弋皱眉就把手机收了,掏出一瓶矿泉水晃了晃:“接住!”

陈弋没打算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眼看水瓶就要砸脸了,阿康一个扬手接住,冲女生笑了笑:“谢了啊美女!”

那水自然不是给阿康的,女生吃了蹩,红着脸扭头走了。

“啧,怎么每次打球都有人给弋哥送水啊,也没人给我送。”阿康胳膊勾在陈弋脖子上,拧开水瓶灌了一大口,“啊,美女送的水就是不一样,甜!”

陈弋轻嗤一声,没理他,转身去长椅上休息。

“哎弋哥,那女生长得不错啊,你们二中的?”大宽问。

“不认识,”陈弋递给其他人一人一瓶水,自己拧开一瓶新的,仰头喝了一口,“没见过。”

“肯定是一个学校的啊,”阿康靠在长椅上,挑了挑眉,“要不怎么知道弋哥名字?”

“咱弋哥大名鼎鼎,谁不知道啊?”大宽喝了口水,笑得一脸贱兮兮的。

陈弋这会儿没什么心情,抬手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低着头吁了口气。

“怎么了弋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有点低落啊?”大宽问,“过生日这种大好日子,叹什么气啊?”

“是不是饿了?”阿康拧上瓶盖,搂着陈弋的脖子就往起站,“走走走,我妈早都把菜准备好了,就等咱过去呢。”

“阿康,”陈弋抬手推开阿康的手,说,“要不,今儿就算了,回去洗个澡,早早睡吧。”

“算了?”阿康拧眉,“弋哥你看你说这什么话!过生日怎么能说算就算啊!”

“就是啊,弋哥,我知道你觉得虫子没在,不过没事啊,他不是说等报完志愿就回来找我们玩了,到时候咱们再聚一波啊。”大宽说。

“就是啊,都不是什么事!哥现在可是我们家小老板,吃几顿都没问题!”阿康摆摆手。

“走吧弋哥,咱哥几个现在不经常待一块,过生日再不聚聚,兄弟还做不做了?”大宽抬头瞥了瞥阿康,“你瞅这逼的丑恶嘴脸,仗着现在是咱几个里最富的,给他嚣张坏了,咱得抓住一切机会薅资本主义的羊毛。”

“孙大宽你去死好不好!个没出息的铁路工人!”

“你大爷!你才铁路工人!”

两人在耳边吵吵闹闹,陈弋笑了笑,从长椅里站了起来:“行了,走吧。”

阿康和大宽风卷残云般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个没注意,长椅上的盒子掉到了地上。

“哎呀!”阿康叫了一声,飞快地把盒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虔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妹妹,我不是故意把你送给弋哥的礼物摔了的。”

“差不多得了啊,”大宽轻嗤一声,“脑子有屎。”

陈弋低头看了一眼包装精致的盒子,眉心拧了拧。

这是江梓辛今天早上来考场送的,当时众目睽睽,又快考试了,他再不想收,也不好拒绝。

说来也奇怪,他的生日除了这几个发小,就连陈望成和宋婉南也记不清,她一个多年不联系的人倒是记得清楚。

“这里面是什么啊?弋哥你看了没有?”阿康问。

“没。”陈弋背上斜挎包,往前走。

阿康跟上去:“要不我替你拆开看看?”

陈弋抬手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随便吧。”

大宽还没来得及制止,阿康已经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纸,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哇靠!弋哥,这妹子有钱啊,竟然送你一套护具!这全是进口的啊,还有鲍尔芬的护膝!”

“卧槽?”大宽一听也凑了过去,“进口的?这一套下来得一千吧!”

“一千不止吧,估计得两千”

陈弋一听,停下步子,拧着眉回过头来。

阿康正准备把那护膝拿出来仔细看看,陈弋把东西放回盒子,一把抽了过来:“别看了。”

“哎哟?有情况啊?”阿康挑了挑眉,“……这是嫂子送的?”

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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