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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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锦不敢当真来,只是笑着应下。

待沈淑锦走后没两个月,沈元锦的肚子是越来越大。

一日沈元锦到寿石轩请安的时候,却是见二老太太带了个姿色平平、衣着朴素的姑娘坐在那儿,正与太夫人说着话。

“母亲也知道,我这外甥女最是懂事,正是二十岁的年纪,如花一般。二郎与二郎媳妇实在差得有些远,我这做长辈的一直担心他们处不好,却是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可近来我这外甥女来了,我倒是想起来,这外甥女的年纪与二郎也不算差太多,正好能与二郎说得上话,又不是年纪太大的,正好能伺候二郎。”二老太太说着,掩唇笑了两声,连连看向那姑娘,又夸了她几句,瞧着意思是要往陆秋书房里塞人。

沈元锦脸色一白,先前听说陆家没有纳妾的传统,倒还颇为放心,没想今日竟是能撞见长辈意欲往隔房小辈屋里塞人。

“哟,这不是侄媳妇嘛。”二老太太一转过头,便瞧见沈元锦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煞白的。

她有些得意,朝着沈元锦招招手,有拽了那姑娘那把,命令着说:“婉书,还不快见过二奶奶,日后你可是得唤二奶奶一声主母的。”

“二婶这话说得奇怪,这位姑娘是您外甥女,要论亲近,还是更亲近大哥哥才是呀。”沈元锦皮笑肉不笑地将皮球踢回去给她。

二老太太脸色有些难看,瞪了那名唤罗婉书的姑娘一眼,笑道:“我家大郎都多大年纪了,还是委屈了婉书的。我瞧着二郎那年纪,那才学,与我家婉书是最最般配。”

“二婶这话说得,我是二爷明媒正娶的大娘子,要说般配,怎么轮得到一个连妾室茶都没端过的表妹呢。”秋分扶着沈元锦坐下,沈元锦抬眼看向二老太太,嗤笑一声。

自从沈元锦有了孩子,她说话倒是更有些底气。这陆家的人原本当她是个软柿子,每每想捏一捏,却总是遇上陆秋书回家护着人。近来陆秋书带着上回会试收入门下的学生,只能抽空见见沈元锦,关心关心她身子如何了。这陆家那两房的,倒是想方设法欺负沈元锦,没想这陆秋书没空回来帮忙,这沈元锦倒是更加的硬气了。

这边罗婉书被沈元锦噎了一下,那小脸写满了委屈,怯生生地看向二老太太,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说起来,罗表妹怎地二十岁了还在闺中,莫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沈元锦瞧着太夫人似乎想把罗婉书往陆秋书房里塞,心中警铃大作,突然说道。

这太夫人一听,也皱起眉来,略带迟疑地看向罗婉书,又紧盯着二老太太,见对方笑容一滞,便知道不对劲。

“老二媳妇,你可莫要动这些歪心思!”太夫人有些生气,觉得这二老太太竟是真的将主意打到长房头上去。

“哎呀!母亲,您误会了!”二老太太虽说脸色很是难看,但还是想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见她眼珠子一转,便说:“我这外甥女一门心思扑在二郎身上,此生非二郎不嫁,便是当个侍妾,她也是愿意的。”

“是吗?我这做大娘子的竟还不知道我家二爷有这么一段桃花,二婶莫不是张口就来吧?”沈元锦冷笑,摸着自己的肚子,扬起下巴,说:“我想着,不如等二爷回来,把二爷叫来问问。若真是当年与二爷有过一段情,那我定然好好地把罗表妹迎进来当自家妹妹。但若是没有这回事,罗表妹,嫂嫂也奉劝你莫要跟着旁人动那些歪心思,你是正经清白人家的姑娘,自可嫁一户好人家做正经大娘子,缘何要来这深宅大院做那抬不起头的妾室呢。”

“是,二表嫂说得是。”罗婉书点点头,又偷偷瞥了二老太太一眼,见对方恶狠狠地看过来,连忙别过头去。

二老太太见沈元锦几乎是已经说服了罗婉书,心中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是笑道:“侄媳妇真是伶牙俐齿,也不知道这一胎能不能一举得男。”

“二爷倒是想要个姐儿,若是一举得男,二爷怕是要不高兴了。到时候说起来,是二婶成天儿念着一举得男,难免二爷误会呀。”沈元锦笑着将皮球踢回去。

二老太太气得不行,找了个借口,站起身来,跺了跺脚,瞪了罗婉书一眼,骂道:“还不快跟我回去,没用的东西。”

“是,姑姑。”罗婉书低垂着头,畏畏缩缩的模样。

沈元锦摸了摸鬓角,看向太夫人,笑着在秋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扶着腰,挺着肚子,懒懒地说:“祖母还是多多养一养身子,到外边去走一走,叫自己多活几年,保不齐还能瞧见三哥儿娶妻入仕,瞧见二姑娘出阁呢。”

太夫人听着不对味,却也只能笑着应两声,让沈元锦多多注意身子,莫要太过操劳,言语中还有沈元锦怀着孕伺候不了陆秋书,暗示她赶紧找个丫鬟开脸才是。

这话沈元锦便假装没听出来,临出门前气不过,还是转身对太夫人说:“祖母,这陆家没有一房是纳了妾的,往常外边都说咱们陆家不兴纳妾,都是夫妻琴瑟和鸣,叫人艳羡的。如今到了二爷这儿,太夫人却听人唆摆,意欲往二爷房里抬人,这说出去,陆家夫妻和睦,琴瑟和鸣,不兴纳妾,家宅安宁的名声可就砸了。”

话毕,沈元锦也不理会太夫人是否有话要说,只搭着秋分的手腕,一步步出了寿石轩,往长房的方向走。

太夫人见沈元锦离开,转头看向王妈妈,有些怀疑自己,问:“你说说,当年,今日,我是不是都做错了。”

“奴婢斗胆说一句,太夫人做错了。当年便错了,后来没改过来,一错再错。到了今日,已经是……唉!”王妈妈说着,叹了口气。

太夫人脸色有些灰败,穿过这扇门看向外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边沈元锦回了卧鲤院,想起这事还是有些不高兴,等到夜里陆秋书回来,气倒是消了一些,也没与陆秋书提起。

陆秋书知道此事,还是从秋分嘴里听到的。

知道此事后,陆秋书先是到太夫人那将自己的态度摆明,说绝不会纳妾,更不会让什么表妹进门。随后他又到二房去,以当初罗家看中的本是陆大爷,缘何今日却是改口说成了他。

这二房其他人哪知道二老太太还闹了这一出,二老太爷一听,这脸是不知道往哪搁,连连表示歉意。那陆大爷整张脸都难看得要紧,至于大奶奶,脸色苍白苍白的,看看站在一旁耳朵尖尚有些红的罗婉书,又看看有些心虚地往旁边看去的陆大爷,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秋书没那么多善心去管二房的事,他家大娘子抱着善意与人交往,他可懒得与二房好好说话。这边见二房乱成一锅粥,陆秋书以他还忙着回去照料有孕在身的娘子,不便多留为由,朝着两位长辈随意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这陆秋书前脚刚走,这二房里边便闹了起来。先是大奶奶哭着捶打着那陆大爷的肩膀,又是二老太爷指着二老太太气急败坏地“你”个没完,还有那罗婉书瞧见二房乱了起来,不敢去劝说二老太爷与二老太太,便去劝说陆大爷与大奶奶。

没想这大奶奶在气头上,转头就给了罗婉书一巴掌。

罗婉书刚好转过身子,吃了这一巴掌,没能站稳,重重甩了下去。

几人也没管她,只争吵着,没想那罗婉书却是痛得捂起肚子来。

“你!你!你!”

这罗婉书被扶到床上去歇着,大奶奶站在那儿,面如死灰,指着罗婉书,眼泪便吧嗒吧嗒落下来。

请来郎中看过之后,才知道是有了身孕,这般是动了胎气,该好好养着。

起先这孩子还当是哪家哥儿与这罗婉书偷偷摸摸有了首尾,没想到却是陆大爷的。

起先二老太爷也当是旁人的,没当回事,可一瞧二老太太眼神闪躲,便知道一定有猫腻。这众人仔细追问之下,陆大爷瞧着二老太太受罪,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便也说了出来。

大奶奶自是气得不行,死都不让罗婉书进门。

没想这回陆大爷硬气了不少,仗着二老太爷也觉得得给孩子个名分,便硬是要将罗婉书抬进门当贵妾。

至于妾室茶喝不喝,那大奶奶也没辙。

身在二房,若是不喝这妾室茶,那大奶奶之后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

这二房的闹剧,陆秋书特地排了个会说话的小厮细细偷听了,回到卧鲤院来讲给沈元锦听。

瞧见二房吃瘪,沈元锦也是真心实意地笑了两声,完了才有些不赞同地对陆秋书说:“怎么能让小厮去偷听呢,若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好。”

“发现就发现嘛,他们总不能上门来闹。”陆秋书摇摇头,摸着沈元锦的肚子,还俯身去听听孩子的动静,嘴上说着:“他们欺负你,那就得欺负回去。”

“你呀!”沈元锦笑骂着,看着陆秋书的眼神满是笑意。

陆秋书直起身子来,替沈元锦揉着小腿,说着:“这也得怪他们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方才叫我有了空子钻。我也不过是把他们做过的事给捅出去罢了。”

“唉,可怜了大嫂。虽说大嫂跟着二房,多少与他们站在一处,但这事儿里边,她也是个可怜人。”沈元锦叹了一声。

“你就是太为那些人着想了,以后可不许了。你是我的大娘子,还是得先为自己,为孩子,为我想想。”陆秋书看着沈元锦肿起来的小腿,不禁有些心疼。

“好。”沈元锦笑着应下,看着一旁的灯,不知想到什么,笑着说:“你可别说我不为你着想,那二房三房的若是有半件对你不好的事,我可是要找他们拼命的。”

“是,知道我家大娘子满心满眼都是我了。”陆秋书小心翼翼地搂着沈元锦的肩,生怕磕着碰着她的肚子,瞧着是战战噤噤,看得沈元锦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了,不许笑我了。”陆秋书见沈元锦笑他,也不恼,只佯装正色地说。

沈元锦当然知道他只是装模作样,却还是依言忍住了笑。

可没忍住多久,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秋书见状,揉了揉沈元锦的脸,与对方说笑着。

屋里是阵阵说笑声,欢声笑语,好不甜蜜。

屋外的秋分听见了,还与书画说这二爷与二奶奶感情真好,不像那二房,竟是闹出了偷偷与表妹有了首尾的事,真是叫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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