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1 / 2)
不知为何,张若眉果真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宋防吟,便低下了头。
“自古死者为大!掘墓开馆,还真是好一派新政作风!”姚远章见张若眉沉默,心下顿时慌乱了起来,有些骂道。又转向沉默在角落里默默看戏不置一词的宋大人,冷声道:“宋尚书便是这般管教儿子的?可想过百年后的自己?”
沈音希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宋大人原来竟是宋防吟的亲生父亲,兵部尚书宋崇仁。
不过他来此作甚?
“我单关男儿死于沙场无人收尸的多了!掘墓开棺便算过分?”宋崇仁开口,声音虽低却是威严极盛,好似被西北风沙磨砺了灵魂,让人不由得心底生出敬畏来,“京兆尹张曳冬辛勤一生,又为判官,老夫信他若有冤屈更希望真相大白于天下。而不是将真相封于棺椁。”
“宋崇仁!”是姚远章怒目圆睁。
“姚尚书想说些什么?”是宋崇仁不紧不慢。
“宋掌司,你方才言觉幻乃燕回之毒?”堂前郁深凯骤然开口,打破了宋崇仁与姚远章的暗中较劲。声音不大,却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原本压抑的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
现在已然不仅仅只是开店杀人这般问题,而径直上升于国与国了。
“正是。”宋防吟淡声道,“若我情报不错,此毒乃燕回西厂毒局所造,为军事提供。是新造毒。”
沈音希只觉脑子很乱,怎么突然又扯上燕回了?
“陆扶风!”郁深凯深吸一口气。
“臣在。”
“此事由你政事堂全局负责!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郁深凯长袖一震,帝冕微摇,怒声道:“即日起,姚远章撤去刑部尚书一位,家眷一律收归天牢待审!”
“臣领旨。”
话音刚落,不知何处窜出一大批手执长柄尖刀脸戴狰狞面具的人将整个大堂团团围住。
“陛下!”姚远章瞪大双眼,“我为邢部尚书近十年,陛下信那宋防吟不信我吗!”
郁深凯冷笑一声,充耳不闻,大步离开了监察司。
沈音希别过眼,瞥向被人压住朝门外而去的张若眉。
平常女子若是见此变故想必早吓得失了声色,可她没有丝毫慌乱,好似早料到是如此结果。
她的目光温柔,一如沈音希初见她模样,只呆呆看向某处,好似最后缱绻,无声告别。
沈音希随她看去,是正立于一旁与一面具兵交谈的莫子琦。
“音希,你的胳膊……”宋防吟见郁深凯完全离去,这才走了过来来,却是正好完完整整挡住了她的目光,有些愧疚的开口道:“都是我不好,其实我早就有所怀疑,却一直没有告诉你,还害你受伤……”
沈音希见他如此模样,又想到他方才对张若眉说自己是暗杀司掌司,一时五味陈杂。只摇摇头,“无碍,回府后上点药便好了。”
“就是我不好,我昨日当拦住他们的。我……”
“既知错,此事结束,自行前去领罚!”是陆扶风微寒的声音响起。
沈音希刚想说些什么,只觉双脚一空,天旋地转,“放我下……”
“别说话,也别动。先回府找大夫。”陆扶风冷声道。
沈音希顿时僵了,忙闭了嘴。
她感觉得出,陆扶风好似又生气了,而且是生了很大的气。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哎,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大清早从宫里急匆匆跑来,却连句感谢都不说!”站在身后正准备迎上前的郁玲珑长叹一口气,又瞥向身侧的宋崇仁。只见他目送着陆扶风与沈音希大步远去,常年冷漠的脸上竟浮现了一抹温柔。
出了邢部大门便是闹市街头。
沈音希见着频频朝她而来的目光,只觉面如火烧。抬头瞥向陆扶风,只见他稳定如山,目不斜视,步子迈的四方八稳。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让他将她放下来。
好在这般情景并未持续太久,森蒙便驾了马车过来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森蒙诧异的看向沈音希的伤,“怎么弄成这样子?”
陆扶风只凉凉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他,只说了句回府,便抱着沈音希上了车。
沈音希原以为陆扶风会对她说些什么,却没料到一路无言。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挨到下马车时候。
沈音希看着头也不回掀开车帘跳下车的陆扶风,心下闪过一抹失落。但又很快缓和过来。
毕竟这人是陆扶风嘛!
可正当她下了马车,只见陆扶风又迎了上来,将她一把抱起。
沈音希:“?”
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你累吗?”
陆扶风目不斜视:“不累。”
看着森蒙揶揄的目光,沈音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又忙道:“要不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再吵罚抄《官律》。”
沈音希:“……”
是被径直抱往烟雨阁。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也不知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丞相哪里来的如此力气。但正要将她放床上的手忽然又顿住了。
沈音希猜肯定是因为她这身脏兮兮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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