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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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凌在睡梦中被饥饿唤醒,她蜷起身体,胃部尖锐的疼痛像锥子一下一下在腹部凿击。

她顶着一头乱发,丧尸一样从床上翻身坐起,恨不得就连着脸皮把面具撕掉。

“几点了?”沈心凌弯下腰,手指攥紧被子,背后的冷汗打湿了内衫,这和姨妈来了生吞冰块的疼都没什么区别。

“下午五点,可以去做准备了。”安德翠丝正在枕头上快乐蹦床,闻言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一块袖珍怀表,“啪”地按开表盖。

沈心凌吐出一口气,行动力极强地换衣洗漱,走到露台边。

几根藤曼交缠在一起,合抱成粗壮的“树干”,像杰克的魔豆一样攀延生长,钩住一处露台。

她没有先去伯爵的房间,而是来到伯爵夫人的隔壁,收敛呼吸,静默等待。

伯爵夫人有专用的梳妆间,她会在房间换好衣服,再提早一个半小时去做进一步的妆容。

沈心凌在隔壁只等了半小时不到,就听见伯爵夫人和女仆出门的声音。

她从阴影中走出,无声地翻到隔壁的露台,走进伯爵夫人的卧室。

她正对着那扇连接两个房间的小门坐下,合上眼敛,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时针一分一秒转过,细微的动静在沉默中被无限放大,沈心凌睁开眼,眼中流波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她握住门把,慢慢推开门扉。

伯爵的房间沈心凌在“凯尔”的回忆里见过,现实中唯一的不同的是,那幅伯爵本人的画像后没有暗道,她挪开画像,裸-露出的墙壁光洁完整,她的灵感未有触动。

“思念”会藏在哪里?

“‘自由’在薇薇安体内,因为马有自由的象征意,哪些实物可以象征‘思念’?”

“这样也太抽象了吧?”安德翠丝说,“按理副本会有提示,不会让人硬猜,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时间紧迫,沈心凌在和安德翠丝说话的过程中,飞舞的藤曼已经掀开了所有家具,在任何可能的角落深入翻找。

“提示?”沈心凌思考着,与马匹相关的提示……

“‘凯尔’的面具!”

她想起来了,面具是副本中最重要的元素,面具上的图案同样具有象征意义。

“‘凯尔’的面具对应‘里伯’的‘自由’,那么‘里伯’的面具就应该对应‘凯尔’的思念。”

“画笔和颜料,是那幅画!”

飞舞的藤曼迅速将伯爵的画像卷到地上,沈心凌半跪在地,手指在画布上一寸一寸抚摸过。

白皙纤长的手指触到一块坚硬锐利的起伏,沈心凌撕开画布,就在伯爵手持“傲慢”面具的画像底下,一张真正的面具闪着冷光。

沈心凌一把将它拿起,刚想离开,动作猛然顿住。

这不是“思念”,这是“傲慢”!

沈心凌用指甲在面具上刮过,“没有夹层,就是这个花纹。”

这是怎么回事?

沈心凌深吸一口气,时间的紧迫和未知的压力如乌云压在她的头顶,她听见心跳扑通扑通的巨响,耳边隐隐传来嗡鸣声,久违的难题让她血气上涌,极致的兴奋在蠢蠢欲动。

“首先,我的推理没有问题。”她自言自语,看着手里的面具,“只是还差一步。”

过往的记忆如迷雾翻腾,沈心凌合起眼,一帧帧翻阅自己的记忆,她的灵感在尖啸,嘈杂而无意义的呓语在脑海中炸开,书页一张一张翻飞,潇洒不羁的字体显现在眼前。

“我告诉母亲,我想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骑士,她尖叫一声,差点晕过去,女仆拿着嗅盐跑过来,我趁机溜走了。”

“父亲又要我赏鉴他新拍下的油画,我对绘画毫无兴趣!”

“今天起床,无意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和父亲真是像啊。父亲说我是他生命的延续,有点肉麻,也有点感动。”

就是这一句!

沈心凌睁开眼,伯爵的房间中有一座落地全身镜,她拿着面具的一角,触碰冰冷的镜面。

镜面如湖水般荡起波纹,将面具吞没。

沈心凌松开手,她的手中空空如也,镜中却有违常理地出现了一张面具。

那张面具上画着高耸的山丘和坚实的土地,“思念”是脚下的土地,象征永远的依靠与静默的守护。

她的手探进镜中,一把抓住那张漂浮的面具,将它扔向露台!

与此同时,沈心凌一跃而下,在风中急速下坠,在她的袖口,一条藤曼缠着面具伸向遥远的地方,不由分说地将面具盖在“凯尔”脸上。

“凯尔”大惊失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脸上的“放逐”就被藤曼抢走,捆住他全身的藤曼随之一松。

恍惚间,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只留年轻的骑士怔愣在原地。

沈心凌落在舞会大厅的露台上,一张面具随着藤曼飞来,她抬手抓住“放逐”,在一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坦然走进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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