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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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闻言更红了眼,拉着临雪渊,控诉,“奴家一介女流,平日除了操琴,哪里提过比琴弦更重的东西。更莫要说是打人了。就算是要打人,怎可能平白造出这么可怕的伤口来。”

临雪渊看了看桃夭那纤细葱白的手,又瞧了瞧裴儿身上的伤口,但见那衣服之下鞭痕累累,也不见其他的外伤了。

“这分明是催风鞭所伤,若不是夫人,谁还能弄出这等伤来。”临雪渊甚少动怒,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有些生气。在黄语芊进府之前,府上的妾室一直相处得相安无事,怎到了这会儿跟搅了碧池一样,全把泥沙滚上来了。裴儿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痕,若不是把人往死里打,怎么能弄得这般重!

“裴儿是受了我的鞭子。但我原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那边的女人,好教导她懂得尊卑之分,没打算要落到人身上。是这小丫头自己先跑出来,钻到我鞭子底下的,我收都来不及。”黄语芊淡淡地解释着,她身边的女侍也随之附和说明当时的情形,一口咬定是裴儿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少爷,不关大夫人的事,是裴儿自己不懂事,不懂得分寸,失了下人的本分。也没有保护好桃夭夫人,惊扰了主子。”

裴儿在灵力的输送下悠悠转醒,见堂中人为自己剑拔弩张,虚喘着气,连忙挣扎要起身赔罪,整个人脸色惨白,对比之下身上到处都是的血痕更显得触目惊心。

桃夭见之心疼惊呼,上前扶着裴儿,“裴儿姑娘怎么伤得如此得重,真是太狠心了,都是女儿家,这日后要留下伤疤可如何是好!”

临雪渊也很是难过,他轻轻拂过裴儿的伤口,暗暗用自己的灵力给她缓和着。

黄语芊见裴儿帮桃夭说话,明里暗里还在针对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催风鞭的力道都是控着的,小丫头那皮外伤看着可怕,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我们自是比不得夫人您将门出身,我们这点女儿家的皮肉平日里连做久了针线活都要脱层皮的。”桃夭暗讽黄语芊皮糙肉厚,不知轻重,可叫黄语芊气闷不已,正要开骂,临雪喝断两人。

他已经忍耐黄语芊多时,只觉得今日若再这般纵容下去,怕是哪天府上出了人命也不稀奇,便冷冷地与黄语芊道,“你我虽不和,但也不可随意凭着意气随意对待下人,还妄图嫁祸于妾室。夫人出自名门,更当恪守己身,立个表率,今日事念初犯,为夫不做计较,若下次还有这等事来……我临府也是有家规的。”

言尽如此,临雪渊让下人恭送黄语芊回屋,不想再看见她。

“你不信我?”黄语芊冷然拍桌而起,与临雪渊对峙。临雪渊也分毫不让,摆着决不罢休的模样。黄语芊不想跟临雪渊正面刚,狠狠地朝桃夭那抽了一鞭子,势必要解气才肯走。

临雪渊眼疾手快,生生拽住鞭尾,威胁道:“难不成还要我亲自送你走不成?”

全然不同于平日的那般软弱,黄语芊见临雪渊突然转性,愣了愣,待回过神,便气冲冲地离开了栖霞苑。

黄语芊走了,临雪渊也打发桃夭离开。桃夭识趣便留下一瓶顶好的膏药,退了。

不多时,守澜敲门进来,神色比之前更难看,见临雪渊守着裴儿,欲言又止。

“说。”临雪渊握着裴儿的手,暗暗给他输送灵力。

“夫人收拾行李,要带女侍们回赫府。”

呵,小姐脾气,敢情自己犯了错不认,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起来。

“走便走,恭敬送着!”临雪渊眼睛抬也不抬,继续守着裴儿。

守澜闻言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送黄语芊了。

黄语芊回赫府没多久,临雪渊便被叫去了赫府问责,这倒是在他预料之中,他本就没打算从赫府全身而退。

“语芊并不喜欢在下,我们俩人只是父命难为,生生将就,强扭着在一起只会生得嫌隙。我临府也是有规矩的地方,也容不得一个整日拿下人性命作威作福的主子。她选择回来也好,不想回来也罢,在下愿意修书和离。”

临雪渊不卑不亢地回绝了赫孟章逼他认错的要求,空手从赫府回了家。

这件事当天立马成了胤都逸闻,传遍了大街小巷。

“临太傅真男人啊,腰杆终于直了一回!”

“这女人啊,就要压,只有压服了,才知道什么叫做以夫为天。”

第二日临雪渊上朝,同僚们围着他叽叽喳喳,各个夸他终于雄风重振,敢收拾赫家的虎娘子实乃好汉。

临雪渊刚开始听着还挺开心的,也觉得憋闷的心气儿终于顺了点。可他还没得意多久,他那个老丈人黄维诺和赫孟章便联手来打压临雪渊,揪着一些小事连连参了临雪渊好几本。

谁说带兵的直肠子,他可算是体会到了一把“笑里藏刀”!

这下谁都知道临雪渊彻底得罪了赫家,渐渐也开始躲着他了。

“你当真就这么把夫人晾在赫府?”明嘉王替临雪渊倒上顶好的雪龙枝,临雪渊一饮而尽,酣畅淋漓。

“我本就不想娶她!她自己不愿意回来更好,免得天天就感觉回家跟上坟一样。”

“好歹是赫孟章的孙女。”

“那我也好歹是当朝太傅,春官宗伯的儿子,忒没有面子了。”

临雪渊想起黄语芊下嫁之后,自己种种悲惨生活,欲哭无泪。

“王爷你是知道的,我只想优哉游哉地清闲,可不想家里栓一个舞刀弄枪,随时要你命的娘们啊。不愿意回来也正好随了我们彼此的心意。”

明嘉王头疼道:“可我们还有能用得到黄语芊的地方。”

临雪渊停下了斟酒的手,愣了,“啊?”

“万一我们举事,赫孟章就是最大的敌人。虽然黄维若站在我们这边,但还不保险。赫孟章那么宝贝他这个孙女,如果能牢牢拿在我们手上,想必,赫孟章的行动也会顾及许多。”

“您不早说!”

临雪渊后悔地直拍大腿,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得罪黄语芊。要知道黄语芊走了,也带走了陪嫁来的赫府部分精兵。黄语芊在手,也就意味着他临雪渊手上有一批可以调用的力量,对明嘉王而言,如虎添翼。

诶,如此一来,人兵两失啊!

临雪渊不想让明嘉王为难,只好自己把脸面豁出去,再把人请回来。

可赫府哪是这般好欺负的,见临雪渊那般羞辱过黄语芊,便乱棍将人打出,叫临雪渊不敢再靠近赫府一步。

这事不等临雪渊说,明嘉王随后就知道了。

见着临雪渊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明嘉王摆摆手,便道算了。

“既然此路不通,便另寻它法,少了一个黄语芊也并不妨事。”

临雪渊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愿意为明嘉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明嘉王捏着杯子,眼睛紧紧盯着临雪渊,语气冰冷。

“死倒不用,敬神之日你按照计划将白越带来即可。”

临雪渊明白明嘉王的意思,拉出一个十足自信的微笑,“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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