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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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雪渊说走就走,当夜就写好了辞表,第二天天一亮就进了宫。

等到白越亲手接过辞表时,甚至还能嗅见铺于纸上的淡淡墨香。

“这是什么?”白越问,有些好奇。他的太傅这几天都不大愿意见他,偶尔说上几句话也冷淡得紧,难得对方主动找他。

他的太傅可不常这么正经写奏折给他。

打开后只看了一眼,白越就黑了脸,满心雀跃像是碎开的瓷片,散了一地。

上书:

陛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臣使命已了,惟愿解甲归田,纵情山水,望陛下恩准。

寥寥两行字,充斥着不走心的拍马屁和昭然若揭的远走高飞之意。

白越的目光从纸上透着敷衍的字迹挪到临雪渊低着的脑袋上:“太傅这是何意?”

从决定离开开始,临雪渊的心情就前所未有的轻松:“如陛下所见。臣……使命已了,想要余生纵情山水。”

白越仿佛强忍着什么,捏着那封信又看了一眼:“理由?”

临雪渊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臣使命已了,想要余生……”临雪渊仿佛传说中的上古妖兽储筑问世,只知道重现被刻意储存起来的画面和词句。

“孤不准。”没等她说完,白越就直接拒绝了。

临雪渊如今不敢用从前的认识揣度如今的白越,想了想,好脾气地解释道:“陛下,臣如今已然志不在朝,便是留下也只是浪费闲职。臣都想好了,陛下不若提拔那些胸有丘壑……”

她一条一条娓娓道来,显然是早有想法,连离开后的事情都计划安排好了。

白越只定定地看着她。

心想,孤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不惜代价也要保自己周全的人,这种感觉就像是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终于见到了一双愿意扶他一把的手。

他怎么愿意放开?

临雪渊说得口干舌燥,期间看了一眼白越,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有些空洞,似乎走了神。

“……陛下,您听到了吗?”

白越这才回神,用那双乌黑的眼睛看她一眼,咬了咬舌尖,摇头说:“没有,孤不想听。等太傅冷静下来,再来找孤说罢。”

白越唇角抿出一个有些冷的弧度,抬手指了指临雪渊身后:“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就退下吧,孤还要学习。”

话音落,像是怕临雪渊又说什么他不想听的话,白越竟然直接眼神示意两个侍卫,把临雪渊捂着嘴给叉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临雪渊面无表情地坐在轿子里。

她心里默默给自己圆上逻辑:白越虽然是天子、是上司,但他只能管自己的下属啊。我都已经不是他下属了,他根本管不了我。

至于我为什么不是他下属了,我辞表都交了,他都看了,也没在辞表上回复我不行啊!

我就当他同意了!

自欺欺人地说服了自己,临雪渊回到府里时又恢复了好心情。

“裴儿,去传少爷我的话,府中后院的那些夫人们从今日起便可离开,每人休书一封,并赠个二十两黄金,若是自己住的院子里有什么想带走的也可一并带走,不必问我了。”

休书昨夜已写好,把休书交给裴儿分发,临雪渊自己则是去了隔壁黄语芊的院子。

她几日之前曾让黄语芊想好了来找她,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对方一点儿动静也无。

习武之人大多早起晨练,黄语芊也不例外,临雪渊过去时,她正在院子中练剑,动作飒爽干净,瞧着很是赏心悦目。

看见临雪渊,她收势回身,把剑交给了一旁的侍女:“大人来了。”

她似乎心情不错,语气也很柔和,如果两人之间没有那番“追杀”和“协议”,临雪渊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的性别,以为他们当真是一对佳偶了。

临雪渊跟着她往堂前走,等到黄语芊喝了杯水,擦了擦额上的汗,才说明了来意。

未料听见“休书”二字时,黄语芊忽然皱起眉头,听见“和离”时,房中更是突兀地响起一声“嘶啦”——是黄语芊不小心撕破了手中的手帕。

“……”看着黄语芊手里撕碎的手帕,临雪渊忽然有些不敢说话。

这位是不是在暗示我,再说话我的下场就和这个手帕一样?

……怎么办,有点慌。我要是不和她和离了直接跑,再被她捉到会不会……

还是算了,这位姑奶奶她惹不起。

“我这两日听说了,大人似乎遣散了后院所有女眷?”黄语芊收起已经撕碎的手帕,伸手捋了捋黏在颊边的碎发,瞧着很平静的样子。

“是。”临雪渊点头。

“这很好。”黄语芊道。

临雪渊等了一会儿,等着黄语芊后话呢,然而她只是喝着茶,没有再开口。

这就没了??

她难道不想想自己的事吗?

兴许是脸皮薄。

她不说,我替她说。

临雪渊:“那我上次同语芊姑娘所言之事……姑娘想好了吗?”

黄语芊捧着文灵石做的灰白茶杯,把里头淡色茶水一饮而尽,动作端庄,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想好了。”

临雪渊大喜:“甚好,这样对我们二人都好。”

然而下一刻,黄语芊却道:“大人,我黄语芊既然已经嫁入临府,自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亲已然成了,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今早临雪渊前脚出门,她后脚就知道了这人去向皇帝请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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