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胭脂红(五)(2 / 2)
谢垣朗思虑片刻,“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大概是亲身经历过,所以更容易感同身受。
刚入圈的时候,人人都说卿子晏戏感极好,能够一秒入戏。
可实际上,哪有谁是天生戏感,不过是经历的多了,领悟的也比旁人多了些。
“你觉得是生离和死别,哪个更令人难过?”他低头问她,倏然有些好奇她的答案。
季葶下意识的皱眉,心里有些抗拒这个问题,“都很痛苦,我都不要选。”
是了,如今两人安好。
他又何必自苦,非要想那些。
谢垣朗心里自我嘲弄一番,然后圈住她,动了动鼠标,按下暂停键,“和我对戏?”
刚听完剧情版的季葶不由反问,“这不是两个男人的念白吗?”
“无碍。”谢垣朗将歌词调至开头,抱着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你先。”
行吧……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季葶认真看了遍自己台词,然后低声吟诵:“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zàng)。”头上穿来轻绵无谓的痛,她夸张喊道,“哎唷!你干嘛打我!”
谢垣朗声音清扬,带着些斥:“呆子,说了多少遍了,是秋收冬藏(cáng),藏就是收藏起来的意思。”
季葶努力的学着一本正经的男儿腔:“都说了我不喜欢念书,我喜欢学打仗!”
谢垣朗哼笑:“你连尽诛宵小天策义都不明白,怎么打仗?”
季葶略有不服气:“你知道的,你来教我!”
谢垣朗果断拒绝:“不教!”
他就在身后,声音泠泠如玉,清润无双,突出的每一个字词都是字正腔圆,极有辨识感。认识谢垣朗了这么久,季葶不得不承认,他的古风腔,总有种让她“一曲误终生”的魔力。
她忍不住转头,佯怒道,“教不教?!”
早已脱离了歌词剧本,谢垣朗哪里还会不应?
“教~”他温声笑着,语气里已是没了刚才的清朗,满是缱绻的温柔。
季葶笑着,眉眼飞扬的好似是四月的桃花,明艳的不可方物。
他倏然想到,在前世,他还未离开金陵城的前夜,他们曾有月下对酌。
那时的他赠了她一枚木簪,许下一生之誓言。
金银玉器都不曾看上眼的她,却是突然应了。
她说,她想守着这座城,问他,愿不愿意留下。
他本是谢家嫡子,要背负家族繁荣之重任。
可在那一刻,他竟从未想过拒绝。
他颔首,应下。
她展颜,信他。
桌上的桃花酿被她喝了大半,到最后,已然醉的站立不稳。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将眉眼上的轻纱扯下,系在两人的腕间。
她说,“这样……你就没法消失无踪了。”
清眸流转,眼带桃花色,勾人摄魂,佳人倾城色。
……
谢垣朗眉眼一动,抱着她转过身来。
手仍旧放在季葶的腰侧,慢慢的摩梭着,“你知道上次醉酒时,我在想些什么吗?”
这话问的危险,季葶却仍是耐不住心中好奇,“什么?”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娱光眇视,目曾波些。被文服纤,丽而不奇些。长发曼鬅,艳陆离些。”揽着她腰的手倏然紧了些,本就有些暧昧的坐姿,如今愈发贴近。
季葶觉得,空气中都有了些燥热。
谢垣朗轻吻了吻她的唇,“屈原《招魂》中提到的醉酒美人,我那晚不但见到了,还差点丢了魂。”
他少有说如此直白的情话,偏偏脸上还极为正经,季葶一时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他现在,显然并不需要。
本就因工作的繁忙,两人已有一周未见,他贪恋于每一刻的温存,更耐不住她些微半点的挑逗。
以为自己是君子,但同她呆的愈久,自制力愈发分崩离析,如今已是忍不住的想要……出格。
他含住她的唇,纠缠无度,放在腰侧的手忍不住探了进去。
季葶只觉得他那双温热的手,先是在腰侧徘徊了一阵,然后上移。
扣子,解开了……
“谢垣朗……”她有些惊慌的唤他。
她似是极喜欢念他的全名,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个名字刻进骨子里。
谢垣朗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嘴角,“葶葶别怕……我教你。”
雨,下了一整夜。
今晚,亦不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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