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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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熠道:“那个男人不希望我好过,你的公主又是个可怕的疯女人。别人的安危我不会管,也不想管,我只想不要让他们得逞。”

红鳞蛇咬牙切齿道:“我恨你入骨,你以为我会帮你吗?”

秦熠笑了笑:“是我在帮你。”

然而她心里想的是:

不,也许会的,因为你是妖怪。

无论真心疼爱的亲眷也好,还是满心仰慕的陛下也好。在绝大部分妖怪,尤其是这些道行不深的小妖怪心中,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刚刚的一番哭诉固然动人,但如果把进阶的机会放在他们眼前,他们未必就能对青君忠心耿耿。妖怪和修士不同,不会凭着几句正义凛然的道义而归服于某只妖怪,能支配他们的,是本能,这种本能超越生命至上,越是一无所有的妖怪,这种本能就会越强烈。秦熠当然不会以为,用生存能够引诱面前的这条蛇。但怎么说呢,能作为合越城唯一被留下来的妖怪,它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比如说,它可能会比别的妖怪更聪明一些,比别的妖怪更强一些,比别的妖怪更会审时度势一些。

以及比别的妖怪更懂得如何做一只妖怪一些。

红鳞蛇冷声道:“魔女,你是想让我不得好死。”

秦熠垂下眼:“怎么会,这只是一个机缘,我出生便有了这世上的一些基本知识,当然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往往在这世上活不长久。天生就是要给别人做垫脚石的,我当然不甘心,可如今这情况下来,连命都要没了,怎么没,那结果都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秦熠的想法很简单,她如今周身上下,只有一样筹码———那就是她生灵胎的躯体。

合越城的妖怪为什么出去不得,因为妖界的那些妖怪有意压制它们的进阶。又加上天玄宗那些闲之又闲的修士,这才导致合越城成了一个炼蛊的地方。眼前的蛇,既然能破谢终白的结界,还能在察察的暴虐下捡了一条命回来,它本人又把其它的蛇虫称之为“亲眷”,那么基本可以推断出,这条蛇应当是“蛊王”一类的人物。虽其貌不扬,但秦熠还是明白毒物形愈微而毒愈盛的道理的,但即便如此,这条蛇也只能被困在合越城里。

要渡劫进阶的妖怪,需要到世界各地寻找它的机缘,如果被困住,那就只能守株待兔,等待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哪有那么容易。

它们一定是,想要那份机缘想疯了。

上位的妖怪通常会压制这些小妖怪的成长,而小妖怪往往会对这些上位的妖怪唯命是从。但即使这样,千百年来,还是有数不清的小妖怪成功完成进阶,这是因为唯一能与“服从”本能相对抗的本能,就是这些小妖怪与生俱来,想要成长变强的心态。

其实只要渡完劫,那些妖界的妖怪就奈何不了它了,反而会一改之前的嘴脸,纷纷变得和善起来。

机缘那么重要。而秦熠,恰好可以做这个机缘。

只要喂它足够的血就可以了。

“而且,你知道那疯女人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说虚的,她说不放过你,就是不管你在哪里,有多弱小,是什么样都不会放过你。但你还可以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说白了,谢终白和那疯女人都不会因为你这点小动作而怎么样,你不过是个用完就扔的棋子,你自己也知道。”

红鳞蛇显然与那些神智已变得不清的妖怪不一样,它爬到秦熠身边,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自保而进入夜察的结界。但它却显得非常犹豫,秦熠耐心地看着它,许久之后,才听见红鳞蛇道:“果然是那个魔女的转世,你毁了我的亲眷,还要我毁灭我的故乡。”

“人活着的地方,就不可能是你的故乡,这只是个牢笼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谢终白和夜察都不在原地了,秦熠根本看不见她两,但还是抬起头望着浑浊的天空。

能让谢终白变回青君的地方,一定是能回溯青君根源的地方,能让她变回殊灼的地方也同理,因为就妖的血脉来说,殊灼和青君算的上同根同源。只不过殊灼的那一支,从何息时代就一直繁衍,但这世上的青君,永远都只有那一个。

青君一直都是一个人的,看遍世间百貌,浮生冷暖,在殊灼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如果夜察能拿到“那个”的话,确实有可能让秦熠和谢终白重新变回原样,因为“那个”在这个世界就相当于外挂,因缘之地相当于渠道,有了外挂和渠道,书中的人物变成什么样都是可能的。

夜察是真的花了心思在里面,她是认真的。

绝对不能让她得逞。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如果真是她知道的那种方法的话,基本上,一旦施展,这座城就彻底完蛋了。

她这辈子是秦熠,没有理由不去保护自己这个身份,也没有理由不去保护爱着这个身份的人。

秦熠把捂着右脸的手放下来,伸展在红鳞蛇的面前,满手的血迹因为时间已变得粘稠,暗红中能够清晰看见女孩手心的细纹:“你想要出这个牢笼吗?我帮你。”

“相信魔女的蛊惑,会下地狱的。”

“没有地狱,妖界就是地狱。”

只听夜察清脆的笑声传来:“若是平时,我尚忌惮你几分。可不要说我欺负你,是你自己要来的,是你自己要投的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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