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花前月下的家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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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你们,你跟那沈,那是真的吗……”

  “不管真假,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我了。”

  他现在可再也没有真正的自我了吧。

  “所以,其实你也身不由己吧……”

  不知道为什么,宋鳞比很想听到这句话的回答是肯定的。

  “人生来本就是一场身不由己,不是在这身不由己,就是去别处身不由己,我们能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嗯,我懂了。”

  她明白了。也释怀了。也对,那么好一男的,怎么会落自己手里,突然想哭。算了还是多喝两杯酒吧。

  “可是我跟她,绝对毫无关系。”

  “别说了…可以用你的肉体换你的酒么,你可以跟她走,但是酒必须留下!”

  “你不是好色,你真的就是贪财!”

  “那必须啊,酒钱都是我毕生的追求!”

  不知是真心还是违心,大多是自我掩饰,但她还能怎样呢?

  夜也更深了,二人的脚边已经是三四个空瓶子。

  在保养得当的草地上,已经有勤快的虫儿等原住民在追逐和鸣叫。这场盛宴得此助益颇有番野趣。

  星辰撒下了更凝重的静谧,更似从苍穹中坠落于这绿茵之中。

  ‘夜色催更,清尘收露,小曲幽坊月暗。竹槛灯窗,识秋娘庭院。

  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暖日明霞光烂。水眄兰情,总平生稀见。  画图中、旧识春风面。

  谁知道、自到瑶台畔。眷恋雨润云温,苦惊风吹散。念荒寒、寄宿无人馆。重门闭、败壁秋虫叹。

  怎奈向、一缕相思,隔溪山不断。’

  二人相偕回到二楼的房间内,和衣相拥而眠。一夜梦深,二人酣甜。次日醒来,各求前程。

  美院内,一白衣男子呆坐于一旁的躺椅上,衣袂翩翩堆叠垂落于地上随风摇曳。半开的推拉门外是一个堆满了各种绿叶植物盆栽的大阳台,其中的高脚盆栽上也垂挂着些许藤蔓,随风摆动正如屋内的白衣。

  这个年代,还愿意穿长袍的人估计不多。

  就单凭这点,司徒璞云在美院里里外外迷倒了许多小女生。

  可惜谪仙人也有不如意的时候,这不正在这悲春伤秋。

  “司徒,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孤家寡人,在哪都是清静,这儿的月色十分诱人。”

  “我们的谪仙人情调果然非同凡响,难道这儿的月亮比家里的圆?”

  “也许吧,这儿格外有气氛。”

  说罢,顺势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画板,板上的画布是一幅未竟之作,画里是朦胧派画风的少女人物形象。

  同事离开办公室前也不忘对他一顿揶揄,谁让他一贯清冷不近人情,不染世俗烟火,不为所动。

  每每只为如何上好一节课而绞尽脑汁,从来不谋人情往来,活得十分潇洒通透。

  别说学生们对他仰慕十分,就连近他身旁的男同事们也纷纷艳羡不已,活脱脱一股人间清泉。

  谁说谪仙人就没有烦恼,李白还要愁人生没有知己呢。

  司徒此刻品酒赏月,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只有一个身影。纵然平时跟宋鳞比相处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内心深处却几乎按耐不住地渴望,那种对她的冲动,想要照顾她,想要陪伴她的欲望,几乎要冲破他对这个世界所设立的屏障。

  跨越时间的长河,只为等待你。

  款款深情,在人生这座道场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有勇气在这里举杯邀明月,那是因为明月从来不曾离去。它或许被遮于厚重的云层之下,但它从不食言,也不躲闪,永远这么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它是个君子,它也是个美人儿。

  情到浓处,司徒璞云丢下酒杯,抓起画笔,将月色染上了画布。

  那片霜色就如同从缝隙中倾泻下来,漏到了画中,那十分的韵味就如同复制粘贴一般令人陶醉。

  只可惜如此良辰美景,鬼斧神工,却无一人与之共享。

  他一边描摹月色,一边刻画画布的少女,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是画中人,是霜色圆盘,还是屋外的月色。

  洋洋洒洒在画布中挥毫,司徒丝毫没反应过来夜深露重。透过缝隙涌进来的月色竟开始裹着一层凝露,沁人心脾。

  从前这般写意人生,对司徒来说是肆意是自由,今天内心竟开始涌现一丝苦楚,竟开始觉得孤苦。

  果然欲望不是个好东西,它毁了我们原本的模样。

  但也是因为有了欲望,有了追求,才能赋予我们更多生命的意义。或许得到是一种幸福,得不到也是另一种意义。

  大艺术家司徒璞云此刻已经晕晕沉沉,不知所云,不知所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虚无世界之中,也有些许享受和乐趣。

  回味了白天的瓷器艺术和共同观展的宋鳞比,生活就是这样,一点的小满足,大大的幸福。

  回味了白天的瓷器艺术和共同观展的宋鳞比,生活就是这样,一点的小满足,大大的幸福。

  在得与失的边缘反复徘徊、较量,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或许是一种掩饰,毕竟他从来没有追求过这么真实的东西,一直以来能入他眼的全是虚无缥缈之物。

  能牢牢抓在手里的,向来都不是他的追求。

  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艺术家。

  等脚边的一瓶酒空了时,他的画布也几乎填满了涂层。层层叠叠的画作点缀其间,密密麻麻的颜色搭配上下,只有那一抹月色,仍旧是那么淡淡的,就如同夜色中倾泻的月色般温柔明亮而又如此迷人。

  他醉了,沉醉其中,沉醉酒中。

  他躺在这张陈旧的躺椅之上,身上盖着一抹淡淡的月色,手中的画笔垂落在地上,脚边的酒瓶子也已经倒在画架旁边。

  远远望去,他就是一幅充满诗意的画卷。

  你沉沉睡去,梦里他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

  那是苍南的一个小镇,他在洒满阳光的碎石子路上遇到一个安静的女孩,她正在路边捣鼓着那些小碎瓷器片儿。

  这是当地小孩儿都喜欢玩的一个小游戏,从小就对瓷器有着浓厚感情的孩儿们会收集各种精美的瓷器片。

  这种热忱会持续到长大,大到走在小碎石子路上已经显得特别突兀时,弯腰会挡住小巷子的去路时,大家就会慢慢地从这种小癖好中解脱出来。

  那个女孩的背影是那么温柔,犹看到胸前还有两条黑色的小辫子,发尾处的绑带正是月牙色的绸带系成的蝴蝶结。

  他远远地看到她手捧着一个大大的铁罐盒子,走起路来碰出特别悦耳动听的旋律。

  阳光笼罩在她背上,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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