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老大出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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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我苦苦地找了你三十六年,你就给我这样的结局?!”

王嫂颤抖了一下,止住了脚步,陈嘉明已到她身后。她突然转身,抽泣着投入他的怀抱,陈嘉明紧紧地抱住了她。

“嘉明哥,我等你等的好辛苦,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我发过毒誓:除非你来,否则我不会踏入龙城市半步。”

“何苦呢!方菲。”

两人相拥了一会,王嫂感觉苗头不对,广庭大众之下,搂搂抱抱免不了伤风败俗。再说老伴王银锁还在后院呢,见了肯定不自在,得空王嫂便抽身而出。

擦了擦眼泪,王嫂向大家挥了挥抹布,宣布道:“今有故人来,王嫂高兴,在座的一律免费。”

免费的乡人喝的更欢了。

王银锁本想进来的,见老伴给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抱住了,那人仿佛自带自带光环,破旧的茶馆也无端生了辉。那人是城里的龙,我是山里的虫,在家本来就没有发言权,自卑的他又折了回去。

王嫂赶紧找了一空桌,用抹布擦了又擦,再后还用袖子抹了一下凳子。

“嘉明哥,这边坐。”

陈嘉明趁王嫂倒茶的时候,看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比想像的寒酸,又比想像的纯朴。

“这店是自个开的?”陈嘉明明知故问。

“中天帮忙开的。”

“他小子,早知道你在此地啊!他从没给我提起啊!”陈嘉明埋怨道。

两人常在广交会,国外展会常碰面,大都是礼仪性的招呼。两人你看不顺我,我看不惯你,恨不得都想吞并对方而快意。

“嘉明哥,是我让他封锁消息的。这么多年了,嘉明哥,让恩怨随风而去吧。”

“他人呢?”

“近况不是太好。中风,明天出院。”

“我明天主动看看他。哎,我们三人也该作个了结了,曾经最好的朋友。”

“是呀,青春倔强的误会伤了三个曾经追梦的年轻人。”

“对了,你家人呢?”

“银锁!银锁!”王嫂扯起了嗓子叫道。

王银锁耳不聋,躲不过了,脸上堆着笑,毕毕缩缩出来了。瘦小的身子,实实在在的山里汉子。

“银锁,给嘉明哥倒茶!”

其实银锁的年龄比陈嘉明大,实际看上去还要大的多。但银锁没法子,按辈分就得叫哥。

“嘉明哥,喝茶。”银锁给陈嘉明茶满上,说道。

陈嘉明示意他坐下,看着老实巴交的银锁,心底说不出的悲哀和失落。那样美的方菲像鲜花一样插在这毫无养分的牛粪上,最好的芳华荒废在山沟沟的旮旯里。是谁的错呢?是谁的错呢?

“你一直在此营生?”

王嫂抬头看了一下旋转的吊扇,思索也旋到了遥远的年代。

“三十六年前我来到了归隐镇的无名山的无名村,这个地方与我当时的心情太相应了,我决定在此停留。于是我嫁给了王银锁,他年纪比我大,个子瘦小,土的掉渣,没有文化,老实巴交,当时怎么看怎么不入我的眼。

“几经挣扎,想出家离走,后咬咬牙,选择留下打拼。现在看他怎么看怎么顺眼,也许是我溶入了这块土地,成了地道的山里人。”

王嫂说到这里,王银锁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以配合王嫂的说词。

“通过全家人的努力,造了新房,日子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儿子考取了大学,是全村唯一一个大学生。可是一场无情的大火吞噬了我的新房,吞噬了我的三儿,吞噬了我引以为豪的容颜。一家人的希望全给火烧灭了。

“我的人生到了最低谷,感觉命运处处与我作对,恨不得一死了之。十八年前这个时候中天找寻到了我,资助我在归隐镇开了个茶馆,一直开到如今。”

王嫂说的话与卢大娘的如出一辙。

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像东非大裂谷一样,但陈嘉明一点也没有看轻王嫂,因为初恋的芬芳开满心坡。

“让你引以为荣的大学生儿子是不是叫王天明?这个名字很好听,有何用意吗?”

王嫂心头一紧,警觉地朝了文竹瞥了一眼,只见其故意低了头,觉得嘉明哥并不是来找寻她那么简单。

王银锁这才发现,眼前这位跟天明有几分相似。难道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儿子要给别人抢去,心里不竟无限悲凉。

“嗯,叫王天明。不说你也明白,就是为了忘却的纪念。”

“我能请你全家人吃个饭吗?”

“等看了中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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