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善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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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清凉,伴着连绵不绝的虫鸟鸣声。

    林木幽幽,湖面上波光粼粼,风荡漾起月光涟漪,水面上不时冒出圈圈水泡,黑背白肚的鱼儿摆动尾巴忽咻而浮,忽咻而沉。

    落叶不断打着圈,随波而流,漫无目的。

    “那年,我骑大马过山川游历江湖,路过长安郡御兽城,御兽城顾名思义归御兽宗管辖,重炼体及驭使灵兽,弟子上千,人人各有本命灵兽。”

    “但是御兽宗不过是长安郡下一小宗门,虽然在御兽城可只手撑天,一家独大,但在整个长安郡算不得顶尖,更别提长安郡再往上的成州。”

    “天下十三州,诗云:剑徐青黄冀成金,并立雄雍小凉幽,十三州名串联成诗。我们所在就是‘剑徐青黄’的青州,成州就在隔黄州而望的再西方一州。”

    “上千灵兽,而御兽城在长安郡地位不显,资源自然不多,又没有像我们东面如今的万雷宗有邻大青山这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所以你们知道御兽宗干了件什么事么。”

    “那件事丧尽天良,灭绝人道。”

    “以人为饲,整个御兽城作为豢养灵兽的大型兽场,灵兽以城中百姓为食,再向其中投入宗门擒来的俘虏。百姓俘虏与灵兽,食与被食。为了保证这个兽场长久运行,御兽宗会控制维持城中新生儿的出生率,为兽场灌注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以不至于一两年就被吃个精光。”

    “原本安居乐业的百姓忽然颠倒成了茹毛饮血,朝生暮死的原始人。”

    “虽然十三州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几乎天天都在发生,这样毫无人性的宗门也并非独例。只是亲眼看见那副场景,还是难以接受。”

    “我去时意气风发,回时心忡难语,我没有能力解救那些百姓。”

    “只是后来,我听说发生了兽潮,所有灵兽莫名疯魔,只一日,御兽宗便消失于世间。”

    老头抱着酒葫芦,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火堆,焰浪滚滚,在老头眼中不断摇曳舞蹈。

    “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善恶循环吧。”

    凉意习习伴随湖面上阵阵的微风,水面浮着的落叶被两三黑背小鱼忽而上浮轻啄,忽而曳尾下沉。

    透过火光能看到湖面上缭绕的水汽。

    已入凌晨。

    火堆东面,李跋摊着双手烤着火,身侧是断裂的长骨,粘着未食尽的肉渣,肚子鼓鼓,打着轻嗝。

    火堆北面,老头摩挲着红色酒葫芦,饮着酒,眼神微醺,望着火堆,思绪飘摇。

    火堆南面,黑衣女子表情冷漠地坐在枯木上,一语不发,嘴唇发白,神色略有萎靡,身前地上也散乱着小块长骨。

    与湖面相隔的不远地面上,火光映衬处,一片漆黑,泛着泥土腥焦味,仿佛经历了一场天火大灾。

    三人相对而坐,听着老头讲述着他所见所闻所经历的故事。

    可能是白日那场人蟒之战让老头想起了若干年前的关于灵兽的一场经历,难得地说了段沉重的话题。

    吞天赤蟒虽然是天品灵兽,排行榜上也是赫赫有名,但那名气主要还是源于一身是宝的躯体,口鳞角,尤其是作为小世界灵器主材的口,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因而实际上吞天赤蟒的本身战力并非出众,更何况又是一头尚年幼的小蟒,口里小世界威力也一般,老头虽费了些心思,倒也赢得轻松,使了手炼丹绝技一锤定音。

    若是这次遇上的是头成年赤蟒,老头决然是万不敢托大,更别提做那虎口夺食的举动,估计早就夹着李跋溜之大吉。

    “善恶无若报,乾坤必有私。”

    李跋双手肘着地,后背靠着枯木,一副吃饱喝足之相。看着熊熊火焰,兴许是听了老头的故事有感而发,轻声而道。

    老头添了几块柴木,眼睛眯起,纵横出几道弯弯鱼尾纹,赞道:“嗯…好句,说得对极。”

    李跋哈哈一笑。

    湖面上两三老鸦呱呱而过,黑背鱼儿潜入河底,荡起水面微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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