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节 鞑子的东西,我不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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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姬庆文今日自然是要去见的,可他现在急吼吼第一个想见的,却依旧是号称秦淮花魁的柳如是。

于是姬庆文暂时不去招惹正在畅快之中的钱谦益,而是选了中庭之中一处偏僻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一个人坐了下来,自斟自饮地倒了一杯茶,吹散茶碗上弥漫的起的热气,慢慢品啜起来。

他这碗茶喝了没有一半,龟公便领着老鸨子马湘兰过来了。

马湘兰远远瞧见姬庆文立即抬高了声音斥责那龟公道:“好你个干吃饭不做事的杀千刀,姬大人这样的贵人,你怎么也不找几个姑娘陪陪?要是让大人生了气,随便挥挥衣袖,就把老娘这‘绛云楼’给抹平了,老娘和你一道喝西北风去!”

马湘兰年纪不过四十,却做了十年歌妓、十年老鸨,待人接物、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练到了化境,他这几句教训的话,与其说是说给龟公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姬庆文听的。

于是姬庆文赶紧起身,招招手道:“老鸨子何须如此,我到你这里是办事的,又不是找茬的,你这么大嗓门做什么?”

却见那边马湘兰听了姬庆文的话,立即挪步上前,说道:“听说姬大人去京城里勤王保驾,去对付满洲鞑子去了。都说满洲鞑子喝人血、吃人肉,可不好对付了,吓得奴家我心惊胆战,就怕姬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天天给大人烧香拜佛,就盼着大人能够早些回来呢!”

说着,马湘兰居然开始用手帕擦起眼泪来了。

姬庆文当然知道马湘兰是在逢场作戏,便笑道:“我这不是囫囵着回来了吗?你烧的香、拜的佛倒是灵验的很,拜的该不会是管仲吧?”

因春秋时期齐桓公的相国管仲首先开办官方妓院,因此被妓  女、老鸨子认为祖师爷,每天都要上香设拜——这个知识,是姬庆文从相声里听来的。

老鸨子却是一愣,说道:“大人果然是见多识广,奴家拜的还真是管老夫子……不过这也没什么丢人的,管老夫子可灵验得很。不信?大人不妨想想,做我们虽然下贱,可无论怎样的乱世里头,却从来没有饿死过做我们这行的。大人,你说这算不算是祖师爷赏饭吃呢?”

姬庆文笑道:“别人我不敢说,光凭这好一嘴的伶牙俐齿,你马湘兰倒确实是祖师爷赏饭吃。行了,别废话了,带我去见柳如是姑娘吧。”

马湘兰答应一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领姬庆文往楼上走去,她一面走,嘴巴

却不闲着,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起话来:“姬大人啊,有句话说在前头,这两个月,奴家是一个客人都没让柳姑娘接,好吃好喝的待着……可架不住柳姑娘天天日思夜想着盼大人回来……唉!大人待会儿要是看见姑娘清瘦了,可别拿奴家撒气啊……”

中厅另一边的钱谦益早竖起耳朵,将姬庆文和马湘兰的对话听在了而立,见他们要上楼,便赶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姬大人回来了,两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钱谦益原想同姬庆文说说话,探探姬庆文的底细,不成想姬庆文听了招呼,却只用眼角扫了自己一眼,却完全没有接他的话茬。这位东林领袖见状,面子上立即就挂不住了,然而现在他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先将这口气咽下去。

于是,马湘兰便引着姬庆文来到了柳如是的闺房门前。

柳如是闺房设在“绛云楼”最高层的一处角落里头,若不是专程过来找她的,平素便没有人经过,因此显得十分干净清静,正合着柳如是的性情。

马湘兰伸手轻轻推开柳如是闺房的房门,笑盈盈说道:“柳姑娘,你看是谁来了?”

屋内的柳如是正盯着一张棋盘,捧着一本棋谱自顾自地打谱消磨时光,听马湘兰这样询问,头也不抬地反问道:“这还不到晌午,能有谁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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