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色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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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黄锋上班,我独自在床上睡懒觉。时光真惬意呀!夏季是慵懒的。屋子里飞满了做客的苍蝇,环境么确实脏乱差!成堆成堆的苍蝇赶都赶不完,在这个人员混杂的宿舍区飞舞。实不敢想象,如此地方老板居然熟视无睹,让工人住,猪圈都比这里干净许多。每当睡前,我和黄锋总会来一次灭蝇运动。我也想不到我们居然会习惯如此地方,而且还过得其乐融融;也许人贱了什么地方都会是天堂!

我在睡梦里都会做着驱赶苍蝇的动作,这是黄锋后来以笑话告诉给别人时我听到的。环境艰苦,我们视苦为乐,这就是农民工的境界。习惯了漂泊,习惯了低微。

正在睡得特别香甜时突然肚子疼的好厉害。我还纳闷儿怎么了,飞快的跑向厕所,说厕所那都是美化了如此地方,“厕所”里杂草丛生,长久没用水冲洗过,粪便都已满了上来,连立脚的地儿也没有,而我的到来还引起了苍蝇的巨大反响,好像是我打扰了它们安静的生活似的,嗡嗡叫嚣着向我示威,像当初的日本战机一样那么嚣张。我已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境界了,顾不了许多,直接脱了裤子。

我虚弱的走出厕所,慢腾腾的走进房子躺下,估计肚子吃坏了,也许跟昨晚的瓜有关系;我上吐下泻的,口早已干涩难受,喝了一点开水,可刚喝下又起了反应,我又往厕所奔,如此重复了五六次之后,我是连迈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觉得真该去医院看看了,这不是硬抗抗就过去那么简单;头昏脑胀,全身脱离的难受,凭我一个人力量已远远不够。我打电话给黄锋,我说我实在不行了,需要帮助,可黄锋以为我逗他玩儿呢,爱理不理,其实那会子我连说话的力气都用尽了。

由于他上班忙抽不开身,只有我单独去医院。可我的脚步已是寸步难行。我害怕走在路上突然想如厕,又该如何?我有些尴尬,但医院是要去的,嘴由于脱水干裂了开来。我顶着身体的煎熬向街口走去,我想在那里可以打一辆车。可平常很短暂的路,此刻走起来却异常漫长。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移步到街口,问了一辆停在路边的三轮摩托车,我已是气若游丝了,所以司机问了两遍我才答清楚,他看到我的模样就知道我病痛难耐,有些乘火打劫的意思:十块!

这么贵啊!心里想着,就算打个的也就五元,可此刻哪有的,虽说此刻难以支撑,但心里还为这一口气,就是再难受一会子也不会向奸商提供剩余价值,我走开了,步子迟缓,又问了一个三轮,这回开车的是个阿姨,她看到我已不行了就问我是不是去医院,我说多少钱,她说这孩子都啥时候了赶紧先上车,别多说话。我感激的看看阿姨,静默了下来,其实眼泪已经在打转儿了,异地他乡,独身一人,两顾无亲,内心的寂寞和恐惧还是让我的精神渐渐的消耗,幸亏阿姨人好,很快就到医院了,我掏出了五元钱,阿姨扶我下车接了钱这才离去。

这县城虽然很熟悉了,但医院里我还是头一次,刚巧礼拜一,前来看病的人如潮涌来。我挤在人群里那么孤单和孱弱,谁都看不到我的存在,我赶紧用剩下的一点力气快步走到大厅,幸好医院设立了咨询台,我走到一个身着漂亮白衣服的护士跟前问了我该找谁问病,赶紧挂了号,在挂号之前我已连着跑了两次厕所了,还差点将一个老太太撞翻,人家看到我病恹恹的难以支持,也就没顾我的鲁莽。站着排队时双腿瑟瑟的抖,心里恶心又难受,我想我是不是要死了?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想到这儿我反而淡定了许多,前面的人还很多,我就想不明白天下怎么这么多的病人!实在撑不住就坐在椅子上,可后来的人又排在了后面,我怕这样下去会耽误了治疗的时间,我就给后面的一个妇女说了我的情况,等轮到我了就喊一声,那妇女也善良,用温情的眼神看看我,然后给我留了一个挂号的机会,我赶紧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我关系比较好的人可以过来看看我,看来看去只找到了徐峰,打电话给他时他正忙着上班,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病的很厉害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在医院等着检查呢,说了我的情况,徐峰说何征这回刚好从内蒙回来,这回没事儿让他过来看看你,

我给何征打了电话。

好不容易挂上了号,又得等医生,前面依旧人满夹道,汗珠就顺着脸颊涔涔而下,全身的战栗使我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时我居然想到了小琪,泪就在心底流过,我默想着,如此孱弱的我怎么给她生命的幸福?

医生说我是急性肠炎,需要打吊针,医生开了药方,我就去药房拿药,我将药方丢给护士就又向厕所奔,护士在药房里喊我,我没理也没听见。我蹒跚着从厕所出来走过去取药,那护士看到我已不行了就出来说:“怎么了?能撑住么?要吊药了,就不能乱跑了。”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护士点点头,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行…我撑得住…”

我的嗓子眼快要冒出火来了,渴的要死,但不敢喝水,只要一喝,立马就能拉出来,吐出来,这肠子太敏感了。我随着医生走进了一个大厅,里面很宽敞,可同时容纳一百人在里面吊药,空调开着,凉凉的风拂过脸颊舒服了许多;我在医生指定的床位上躺下了,微闭着眼养生,我太虚弱了,太累了。右手臂微微一麻,一只皮带紧紧缠住了我的手臂,然后手背凉凉的一疼,感觉冰凉的液体渐渐的在我的指尖连着胳膊的血管开始向全身百骸输送,说来真的很神奇,就短短的一分钟,我的心就静了下来,心尖上呼之欲出的那种恶心也消失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全身暖洋洋的躺着,让血液在安静中复苏着它应有的力量,让生命在破碎的边缘渐渐复合。

我居然做梦了。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城市,这儿没人,是座孤城,我的脚步很轻盈,步步节奏,青春热烈,也不觉得孤单。阳春三月,花香四溢,我就在这孤独的城市享受青春带给我的活力和梦想。我走啊走啊!快乐的不行,感觉我会遇到更美丽的事物,听见淙淙的流水声从我的脚边流过,浸湿了我的鞋子,我蹲下来双手浸入这冰凉的河水中,掬起清洌洌的水珠开始往嘴里灌。可任我怎么喝总感觉喝不够,我觉得我会将这一条河的水都喝完的……突然我觉得有人在我身边,我吓的一个激灵醒了,我看到了熟悉的脸颊,还有黑压压的一大厅的病者,天啊,怎么这么多人,我说。

“你怎么了,躺在这儿干嘛?”何征调侃着,他瘦瘦的身子很精神,穿着白色半袖。

“体验生活呗!”我说。居然话音干涩的连我都吓了,我用舌头舔了一下即将干裂的嘴唇,向何征笑笑说:“我渴了。”

“想喝啥?我去买!”

“两瓶营养快线,四包纯牛奶…”我说,有些渴望的瞅着他,好想马上喝到东西,这回儿不但渴而且极度饿!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至少有了知觉。

“不吃东西吗?”他关切的问:“看你比以前更瘦了。”

“不想吃,就想喝。”我说。

他笑了一下出去了,我拿起手机,用疲惫的手指发了短信给小琪问她在干嘛?短信很快过来了,说她忙着喂羊羔,还要喂鸡,等会就要做饭了。我一看表快十二点了,我发了几句问候的话就放下手机,对当前的我没过多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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