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章 宝笙身份被揭VS回南齐(1 / 2)
坤宁宫
秋风乍起,乌云欲来,廊檐下那清逸优雅的菊花被风吹得歪歪倒倒,宫人们忙一盆一盆的将各色菊花往花房内搬去。
杜皇后站在廊檐下,焦急担忧的翘首以盼着。
早在今日她的兄长承恩公上朝前,便告知了文武百官会一同上书,请求景仁帝彻查顾崔两家冤案子的事情。
眼下正是下朝的时候,也不知事情到底如何了……
杜皇后正想着,就见谭嬷嬷急匆匆的跑过来,满脸都是焦躁不安。
“嬷嬷,怎么样了?”
谭嬷嬷喘了两口气,忙跪下来回道:“回娘娘的话,陛下让薛御史给气晕过去了,吐了好大一口血哇!
眼下还没醒,娘娘您还是快些去承乾宫看看吧!”
杜皇后听完,身子晃了一晃,身边的蔷薇连忙扶住她。
“去……”杜皇后苍白着脸道:“立马去承乾宫。”
*
承乾宫
景仁帝才刚刚悠悠转醒。
杜皇后正坐在景仁帝床边,轻轻吹着玉碗中的汤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景仁帝。
景仁帝两颊凹陷,嘴唇发白,颇有些病重的模样,两眼也是无神的看着杜皇后,木讷的张嘴,喝药。
杜皇后的脸色并不好,她素有头疾,早年想效仿元戎太后上战场当巾帼英雄,陪着父兄和景仁帝也走了不少地方。
但大抵她没那么好的运气,非但没有挣到军功反倒让自己在战争中受了不少伤,弄成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陛下……”杜皇后喂完最后一勺中药,帮景仁帝擦了擦嘴道:“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还请陛下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眼下情况危急,有什么需要臣妾和承恩公府帮忙的,请陛下一定要开口啊。”
景仁帝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这才像是被唤醒的模样,忙拉着杜皇后的手着急道:“湘容啊!他们要拿顾家的事来治朕!他们想将朕赶下皇位,自立为王啊!
你是朕的发妻,只有你永远不会背叛朕,永远会站在朕身边的,对不对啊!”
杜皇后眼眸微闪,忙言辞恳切道:“这是自然了,臣妾是您的结头妻子,理应陪陛下您同生共死。
陛下放心,此事臣妾自会让哥哥同丹阳一同为陛下排忧解难的!
太医说陛下您得多休息休息,那臣妾现在便不打扰您,先下去安排一番了。”
景仁帝满意的点点头,一脸感动道:“还是你待朕最好啊。”
杜皇后笑了笑,这才将玉碗放回托盘,屈身行了一礼,告退走了。
等杜皇后一出门,景仁帝立马又坐了起来,靠着绣金龙的大引枕,满面阴鸷道:“庄亲王什么时候回来?”
山水屏风后立马绕出一个黑衣人,声音沙哑道:“陛下放心,您交代的两件事儿,属下都给您办好了。
一则,宣平侯府的世子此次会亲自前来南齐帮陛下化解危难,毁掉那所谓的证据。
二则,庄亲王一家眼下已经快到衮州了。有庄亲王同沈姑娘在,不怕楚世子不站在陛下您这一头。”
景仁帝闭上眼睛,嘴角微翘的点了点头。
“子不言父过”,楚洵不能不孝,“英雄难过美人关”,顾相府的顾宝笙已经半死不活,如果那人正好来了,还怕楚洵不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吗?
“可是陛下,”黑衣人谨慎的提醒道:“听说,睿王把那流落在外的女儿许配给了楚世子,这回楚世子回来,那睿王府的郡主,咱们用不用……”
“当然用了。”景仁帝毫不犹豫的沉声道:“虽然那女子多半是睿王用来迷惑世人的,不过既然人过来了,还是得好好看着。”
说不准,哪次打仗的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
黑衣人听了,忙下去布置了。
小竹子扶着景仁帝慢慢躺回床上,放下帘子后,景仁帝这才闭上了眼睛,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只要证据彻底毁了,先帝的圣旨也不存于世,他就还是南齐独一无二的尊贵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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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杜皇后一回宫便提笔写了封信,让手下人送到承恩公府去。
等布置完毕,杜皇后才坐在窗前静静看着廊檐下串成一串的珍珠般的雨滴,眸中深思黑沉,思绪飘得老远。
杜皇后生得像已经过世的老承恩公,并不那么秀美灵动,若非因为老承恩公战功赫赫,将整个承恩公垫在景仁帝脚下,扶持景仁帝上位,杜皇后未必能占到皇后的位置。
毕竟,景仁帝最深爱的,还是千娇百媚,柔弱娇俏的徐淑妃。
而她这个发妻,自从她所生的二皇子死后,皇帝除了依照南齐的祖制,每逢初一十五到坤宁宫来之外,并不如何宠幸她。
可是不宠幸她,没关系,她只有丹阳一个女儿,也没关系,将来景仁帝死了,这南齐的皇后,终究还是他们杜家的。
“把窗户关上吧。”杜皇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淡淡开了口。
风再大,雨再大,横竖都是沾染不到她自己身上的。
刚要命人把那坤宁宫的大门也一道关上,就见一个身姿高挑的少女冒着风雨匆匆奔进坤宁宫来。
“啊呀,娘娘!”谭嬷嬷大吃一惊道:“那是公主殿下啊!”
“丹阳?”杜皇后皱眉,忙道:“快让她进来。”
“母后!母后!”丹阳公主一身都被雨水淋透了,头发丝儿都湿哒哒的滴着水珠儿。
清丽如仙,淡雅出尘的面容有些略微发白,面上的焦急也是毫不掩盖,“母后,儿臣听说父皇还是拒绝给顾、崔两家翻案,这是真的吗?”
杜皇后眼眸闪了闪,“丹阳,不该问的事情,你就别多问了。你父皇自有主张。”
“为什么?!母后您就不能帮忙劝劝父皇吗?”丹阳忙跪下来道:“顾家、崔家对南齐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母后您也说过,朝堂之上,只有顾、崔两家才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一武一文,协助父皇平天下,富南齐。
您明知顾、崔两家是冤枉的,又怎么能置之不理,任由他们九泉之下都蒙受冤屈呢?而且……”
丹阳低头,语气哽咽又愧疚道:“当年顾家军雪地被困,缺衣少粮,士兵都冻死了一大半。平津侯送粮食延迟了,可舅舅……也去迟了啊!
若是我们承恩公府的动作能再快一些,眠笙他们一家人……也不至于功败垂成,被余家泼脏水,戴上通敌叛国的名头啊。母后……我们承恩公府也对不起顾家,有负眠笙和镇国公所托啊。”
想到挚友一家的死,丹阳顿时觉得愧疚极了,跪下地上便哭得不能自已。
杜皇后皱了皱眉,她只有这一个女儿,看到她哭,自然是心疼的。
因而,杜皇后忙伸手将丹阳扶起来,语重心长的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熟读诗书,通晓道理,怎么还要为那些已经不在世上的人,无谓的掉眼泪呢?
丹阳,你是皇家公主,应当明白,你的父皇才是你的天,才是你该尊重敬重的人。
镇国公府再好,顾眠笙同顾延琛再好,那也是外人。而且……他们还是死了的外人。
为了那些长眠地下的死人、外人,你让母后去惹你父皇大发雷霆,旧病重犯,你觉得值得吗?顾家人已经一个都不在世上了,就算洗清冤屈,又有什么意义呢?”
杜皇后话一落,便见丹阳缓缓抬头看向她,语气郑重道:“母后,顾家人,并非全军覆没,儿臣为顾家翻案,自然值得,也自然不会后悔!”
杜皇后一听,吃了一惊道:“丹阳,你说什么呢?顾家还有人活在世上?”
丹阳是杜皇后亲自教养长大的,杜皇后也一向把这个女儿捧在手心儿里,凡是那些瞧不上眼的王孙公子想求娶丹阳,杜皇后全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只让丹阳自己挑选。
因而,丹阳并不认为,有什么话不能对事事宠着自己,顺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说。
于是,她沉吟片刻,便缓缓把她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杜皇后听完,袖中的手早已握紧成拳,“你说什么?”
杜皇后的语气尽量压制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仍是免不了语气颤抖道:“眠笙还活在世上?眠笙就是顾家丞相的女儿顾宝笙?”
“正是如此。”丹阳忧心又惭愧道:“先前儿臣的确是不明白宝笙和眠笙为何有许多习惯,乃至音容笑貌都有相似之处。
可直到上回看到孟行舟掉出来的‘证据’,儿臣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宝笙就是眠笙。”
眠笙在世的时候,曾经教过她如何模仿别人的字迹的,那一笔一划,她都记在心里,如何看不出,那是昔日知己的字迹?
只是一人在宫里,一人在宫外,便是知道顾宝笙就是顾眠笙,她仍旧帮不上什么忙。
眼下知道父皇竟为了一己私欲,不愿旧事重提,承认自己的错误,为顾、崔两家翻案,她怎么能继续置之不理呢?
“母后!”丹阳冰凉的手握着杜皇后的手,满眼含泪的祈求道:“顾家还有眠笙活着,翻案于她,于承恩公府都是意义重大的。
您从前也一直很疼爱眠笙的。您也不忍心看着眠笙一个人孤军奋战,让她的家人九泉之下依旧含冤莫白吧!”
杜皇后眯眼想了一想,突然很轻很轻的笑了起来。
那笑意,有些阴森。
“丹阳,”杜皇后语气温柔道:“这事儿母亲已经知道了,先让谭嬷嬷陪你回宫歇息去吧。母后自然知道怎么与你父皇说的。”
“不行啊,母后。”丹阳忙焦急道:“眠笙的身份若是告诉了父皇,定然会有危险……”
话还未说完,谭嬷嬷便同一个宫女过来将丹阳一左一右架住了。
丹阳吃了一惊,猛然抬头,便见杜皇后低声吩咐了个小太监,让他去传话。
那小太监……丹阳是认得的,正是伺候她父皇笔墨的小太监。
丹阳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坠了下去。
身上冰凉的雨水,让她整个人都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冰的。
她颤声开口道:“母后……您……您在帮父皇是不是?您……不想让顾家沉冤昭雪是不是?”
杜皇后一脸从容的看着她,语气平静道:“你父皇因为这事儿气得当朝吐血,眼下都还卧病在床。
为人子女该孝顺父母。丹阳,你是你父皇的女儿,自然该尽孝道,你是南齐的公主,自然该维护南齐皇室的荣耀。
顾家洗清冤屈,便是要你父皇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他错了,我们南齐皇室也错了。母后怎么能看着你为了顾家,让我们南齐皇室蒙羞呢?”
杜皇后说得理所当然。
丹阳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当年顾家军有难,她受眠笙所托,想方设法求了母亲让舅舅承恩公偷偷去送粮草,为的,就是能让那路上延迟的平津侯不要害得顾家军被冻死。
可现在,她的母亲竟然告诉她,若她执意为顾家洗清冤屈,便是让南齐蒙羞!
“所以……”丹阳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杜皇后,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下来,声音哽咽道:“舅舅当年送粮草过去,并没有救人,是也不是?”
杜皇后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丹阳只觉心中一痛,“哇”的一下,便吐了一口鲜血在地。
她最信任的母亲,竟然利用她同眠笙交好,害了眠笙一家!
丹阳并不知道景仁帝为了除去顾、崔两家,动用了后宫几个最有权势的嫔妃母族。
只是满眼不可置信,失望痛心的看着杜皇后,厉声悲痛的质问道:“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承恩公府一向和镇国公府交好,您也时常让舅舅在朝廷中为镇国公府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啊!”
杜皇后静静看了丹阳一会儿,突然笑得有些悲凉。
“丹阳……母后姓杜啊。从小身为杜家选出来的皇后,母后生来就是为了维护杜家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要保证杜家世世代代都蒸蒸日上的。
只有南齐永远都是你父皇的天下,秦家的天下,我们杜家的女儿,才能世代为后,永保杜家昌盛。
你可曾为母后和杜家想过,若是顾、崔冤案得以沉冤昭雪,百姓对你父皇怨声载道,有人趁机让这江山易主,南齐改朝换代,母后和承恩公府,还有你……
——会是什么下场?母后姓杜,你姓秦,理当为你父皇守着这天下不是吗?”
丹阳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看了杜皇后一眼,突然低头苦笑起来,哭着哭着,便满面泪痕,悲痛难忍。
“所以……父皇其余的宫妃母族,也或多或少有参与其中吧。”
杜皇后微微蹙眉,沉声道:“这事儿便不用你操心了,谭嬷嬷,带公主回丹阳宫,好好休息一程子,这段日子,便不要出门了。”
谭嬷嬷连忙应是,同一旁的宫女将丹阳扶下去了。
然,走到门口时,丹阳的脚步却是略微一停,她背对杜皇后,忽然缓缓开口道:“母后……您最喜欢的,其实不是女儿……也不是承恩公府,是父皇吧。”
杜皇后一听,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
好在,丹阳没有多说,由着谭嬷嬷将她送回了宫中。
杜皇后见女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门口,这才回身坐在妆奁前,用手摸着她那渐渐爬满皱纹的眼角。
略微四方的脸,夸夸的下颌,薄薄的唇,若是男子,必定是个凛然正气的将军之貌。
可她是女子,这样的容貌,实在生得粗糙了些。
帝王三宫六院,各有千秋的美人多,因而,生下的皇子,大多容貌不差。
景仁帝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是玉树临风,翩翩有礼的君子。
即便大多人那时都不大看好景仁帝,杜皇后却是上心的。
后来,她如愿以偿的做了他的皇后。
可高高的宫墙,森严的礼教,却并不容许她像其他嫔妃那样,与他花前月下,风花雪月。
人前人后,她只能表现得庄重而高雅,摒弃女儿家的娇柔弱小,做一个称职的,端庄贤淑的皇后。
只有这样,元戎太后和所有的嫔妃,所有的诰命夫人,才会对她称赞不已,奉为典范。
杜皇后想到那些年她为景仁帝做的事,突然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泪下来。
她摸着铜镜,语气淡淡道:“丹阳啊……母后也不止是为了你父皇的。”
承恩公府这个皇后娘家的名头,世世代代,都必须是属于杜家的!
*
西戎睿王府
晨光熹微,卷曲如月的菊花瓣儿上,水珠晶莹剔透,映着那白的、绿的、红的颜色,恍若花瓣儿上点缀着珍珠、翡翠、红玛瑙。
顾宝笙正拿着个柳条编织的小篮子在摘花儿,花儿艳丽饱满之时,最是香气宜人,沁人心脾。
制成菊花酒、菊花茶、菊花糕的味道,都是最好的。
顾宝笙摘了一篮子,忽见楚洵回来了,忙几步上前笑问道:“这几日哥哥和嫂嫂可还好?”
楚洵心中有些淡淡的醋意,抿了抿唇,没开口。
他的小妻子有哥哥嫂嫂护着,多两个保护的人,这是好事。
可是,有了哥哥嫂嫂,就把他这个未来的准夫君抛到一旁,未免也太“喜新厌旧”了吧?
顾宝笙见他不说话,便用右手的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歪着头问他:“你怎么了?”
像是不大开心啊,谁惹他了?
楚洵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见四下的人都背对着他们,便将顾宝笙的手一拉,整个人都带到他怀里,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哎。”顾宝笙忙用手捂着他的嘴,小声道:“这儿还有人呢!”
看到了可怎么好?
楚洵掐着她的细腰,有些无赖,大概猜到小妻子还不知道他哪儿生气了。
楚洵便将她抱在怀里,下巴低下来,放在她额头上,语气有些泛酸道:“我如今回来,你都不问我是否安好了。”
只问顾延琛和北堂离!
顾宝笙趴在他柔韧宽大的胸膛前,噗嗤一下笑了。
“你吃醋了?”她抬头,亮晶晶的眼睛弯成月牙,笑看着他。
“嗯。”楚洵没觉得承认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是真吃醋了。
少女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很轻的亲了一口。
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哥哥的腿还未大好,阿离嫂嫂又才监国没多久。我不是不关心你,只是眼下,他们更让人担心罢了。”
楚洵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只是小妻子事事以他为主,现在事事以顾延琛同北堂离为主,他总是心里有些不适应的。
见小妻子认错的态度很是诚恳,楚洵也没有过多为难,接过她手里的小篮子,便陪着顾宝笙一面在湖边散步,一面不紧不慢的说起顾延琛和北堂离在朝堂上的事情。
初次监国,朝廷中那些老奸巨猾的老臣们哪有不想欺负欺负北堂离的?
一部分老臣呢,他们大多是很早就跟着西戎正德帝的,知道北堂离不是正德帝想选的太子,心有不忿,想扶持那少了一只耳朵的北堂意跟北堂离打擂台。
另一部分老臣呢,则是想两边都押宝,端看北堂离和北堂意谁出的价钱高,谁给的利益大,就帮谁。
更有甚者,想浑水摸鱼,想在两边打得不可开交,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渔翁得利。
虽然睿王、靖南王都势力庞大,架不住,朝中总有些皇室中人和簪缨世家的大臣自恃身份尊贵,能力超群,资格又老,总要唱个对台戏的。
好在,除了睿王、靖南王的支持外,顾延琛不着痕迹的让宣平侯府的行动,三番五次的败在了北堂离手里。
宣平侯虽然埋怨孙子能力竟然比不上北堂离,可偏偏,宣平侯府也有那么两三次争取到利益的时候。
一来二去,朝中的两派便分成了以北堂离为首的九皇子一派,还有顾延琛为首的宣平侯府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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