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章 失败,徐淑妃秦溪之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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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的意味深长,萧元帝和薛御史自是听明白了的。

若萧元帝和薛御史执意不肯放下帝位,那么,中毒昏迷的顾宝笙和楚洵,还有远在云州的萧琛,还有被他抓走的薛慕棠一个也活不了。

薛御史的手微微发颤,仍是朗声道:“陛下本是正统血脉,何须让位给奸宄小人!”

“你!”安平伯陡然目眦欲裂瞪向薛御史。

眸中凶狠之意,显露无疑,“薛御史……说话,可要凭良心啊!若是你非要拥这奸臣为帝王,那你可对得起家里妻女,对得起天下百姓?”

薛慕棠是薛御史唯一的女儿,薛御史和夫人棠氏是把女儿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安平伯全然不信,薛御史能到不顾妻女性命的地步。

薛御史闭了闭眼,朝宣明殿跪下,“微臣所说,上无愧天地先皇,下无愧妻儿百姓!”

“你!”

安平伯正要说话,却忽听一阵熟悉的女子哭泣声响起。

踏踏踏,纷乱的脚步声从宣明殿中由远及近的过来了。

萧元帝一身明黄龙袍,器宇轩昂立在门口,而身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低声啜泣的妇人。

萧元帝的后宫是没有女人的,因而,那女子一出现,众人便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再瞧一眼秦溪旁边的徐淑妃。

一阵惊呼声响起,“怎么会有两个淑妃娘娘?”

秦溪身旁的那位徐淑妃却立马脚尖一个点地,纵身飞上台阶,撕下脸上易容的面皮。

“属下拜见陛下!”雪凝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个响头。

对面的安平伯瞧了眼,神色猛变。

他带来的徐淑妃是假的,而萧元帝手中的徐淑妃是真的……那么他便是处在下风了啊。

“如何?”萧元帝淡淡道:“安平伯是不是非要朕把你与徐淑妃私通,生下四皇子秦溪的事情公之于众,你才肯对朕俯首称臣啊?”

安平伯与徐淑妃私通?

众人一听,又是一惊。

安平伯却是面色冷然,“萧山王你这分明是在信口雌黄!淑妃娘娘远在宫中,沈某人远在封地,哪里来的私通?

哼,你为了污蔑四殿下的身世,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淑妃娘娘想必一早便被你杀了吧?

所以你才摆出两个假货,企图蒙骗世人,让咱们四殿下永无翻身之地!”

说完,安平伯便飞快对秦溪道:“四殿下,杀母之仇,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必得快刀斩乱麻啊!您不好做的事,便让微臣来做好了!”

话落,“刷”的一声,两把飞刀便从安平伯的袖子中飞出去,一把飞向徐淑妃胸口,一把飞向萧元帝胸口。

而后,“刷刷刷”又是数把飞刀破风猛烈的飞了过去。

徐淑妃瞪大眼眸,满是惊恐。

而安平伯的眼神里,却带了意味深长的安抚之意。

周家军他带进了宫里,可薛御史不顾自己女儿的亲生性命也要维护萧元帝,这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

如果秦沔在楚洵那里的下毒也没有成功,等楚洵带锦衣卫进宫之后,他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

眼下尚算势均力敌,只有速战速决,尽快解决了萧元帝,解决了萧元帝用来威胁他们的徐淑妃,这场宫变他才能“胜者为王”。

徐淑妃触到安平伯眼中的深意,含泪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多年未见安平伯,可是她同安平伯多年的默契丝毫不减。

她若死了,世上没了徐淑妃,萧元帝才不能用她威胁皇儿,拿皇儿的身世作筏子。

然而,正在徐淑妃含泪闭眼的那一刻,“哗啦”一阵衣袍的声音倏然响起。

“嚓嚓嚓嚓……”

飞刀入血肉身躯,入皮,入骨的声音登时响起。

飞刀没有扎在徐淑妃的身上,但徐淑妃面前却满是浓郁的血腥之气。

她睁眼一看,空中飞扬的白色雪花里萦绕着一层淡淡朦胧的血雾。

低头一看,徐淑妃脸色猛然变得惨白,“皇儿!我的皇儿啊!”

安平伯暗叫不好,可再想出飞刀杀人,萧元帝的面前早有一道高手护好的屏障,无论他再想怎么使飞刀,也无济于事。

徐淑妃身旁的太监松开她的手,就见徐淑妃脚步踉跄,泪痕满面的扑过去,跪在地上。

她想将秦溪抱起来,然而秦溪的身上,处处都是尖锐的飞刀,若是一抱,反倒会让那刀子扎得更进去,秦溪更痛苦。

“皇儿……你做什么这么傻啊!”徐淑妃哭得不能自已,“母妃便是死,那也是为你而死,为天下而死,你这般做,要母妃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啊!”

秦溪清雅的面容上,流露出温和的笑容来。

“母……妃,母妃,孩儿能为你死,为南齐而死,死得心甘情愿。若真是让……安平伯当南齐的皇上,南齐才是真的会民不聊生!”

“你胡说什么呀!”徐淑妃的语气加重几分,带了些严厉道:“安平伯实在肃清奸宄、正大统!”

秦溪是她的儿子,苟博也是她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对秦溪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可若是能夺得帝位,苟博当了皇上,也一样不失为一件好事。

尤其,她的心上人安平伯,更是她的心头肉!

秦溪的面容像徐淑妃,总带了江南烟雨的风雅温柔。

他声音微弱的徐徐道:“母妃,你可知,孩儿来之前,安平伯点了孩儿的哑穴,让孩儿根本无法说话,只能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呆呆的带着他们走。”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徐淑妃也不知是心慌还是心疼,焦急道:“你什么都别说了,剩下的事,母妃……”

“不。”

秦溪果断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母妃,您可知,你这一生错付了安平伯啊。安平伯府,根本不是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儿子。

安平伯那些女人也并非都是逢场作戏,不过生下的孩子小,养在了封地罢了。您以为他只爱你一人,因此纳的姨娘都像您,因此愿意为您造反。

那您可知安平伯在封地那些姨娘像谁?——像的都是尹灼华啊。”

徐淑妃神色惊变。

尹灼华这个女人,她自然是知晓的。

当年尹家遭逢巨变,还有她的出力。

可是,可是那家人早死了,安平伯口口声声说爱自己,便是姨娘都是纳的与自己相似之人,也根本是逢场作戏,没有真碰……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孩儿要告诉她这些?

“四殿下您是受了蛊惑,休要再胡说八道了!”安平伯简直气急,偏生有那内力幻成的一道屏障挡着,他又无可奈何。

秦溪见徐淑妃面露惊愕,缓缓虚弱道:“尹家遭难,安平伯只害死了那尹家双亲。而尹灼华,他却是将人带走,囚禁了起来,百般折辱。

尹灼华不堪受辱,几番自尽不成,后来遇到萧山王,这才逃脱……

母妃……你一直以为你是唯一,我和哥哥是唯二。可是你可曾知晓,你只是他其中一个女人,我也只是他其中之一的儿子。他不过是利用你夺得帝王之位,我和哥哥……只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够了!”

徐淑妃捂着耳朵,闭眼尖叫道:“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在宫里与景仁帝百般周旋,与太后妃子勾心斗角,所为的,无非是安平伯这个心爱之人有朝一日能助她和他的孩儿登上帝位。

可直到今日,她的儿子才告诉她,安平伯从一开始对她,便只有利用,便是心中真正所爱之人,也并非是她,而是那个已经死去,国色天香,妩媚倾城的尹灼华!

安平伯甚至还在封地如同一个土皇帝那一般,有许多像尹灼华的姨娘,有许多儿子。

那她算什么?她的溪儿和博儿又算什么?

秦溪见徐淑妃不愿再听,含笑闭上眼眸,温声道:“母妃,鬼医先前诊断孩儿命不久矣,能过弱冠之年,已是万幸。

孩儿过了弱冠,能为您而死,为天下人而死……足矣。陛下是正统,爱民如子……我……这短命之人,又岂能造反?”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秦溪身下的热血还在涓涓流着。

徐淑妃颤抖着手在秦溪鼻息间一探,猛地跌坐在地上。

“傻儿子……”徐淑妃伸手摸了摸秦溪的脸颊,哽咽道:“你怎么那么傻啊!”

安平伯野心不小,而她的儿子自知体弱多病,时日无多,即便登上帝位也不会不久于人世,再引天下大乱。

又或许,她的儿子一早知道,薛御史不会为了小家,不顾大国,根本不会对萧元帝下毒谋害。

可无论那些人如何,阴谋诡计如何,她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啊!

“溪儿!”徐淑妃爬到秦溪身旁,头抵在秦溪的额头上,崩溃大哭起来,“我的溪儿啊!溪儿啊!”

虽有两个儿子,可二十多年来,她只带大了这一个孩子,这是她的命啊!

萧元帝使了个眼色,便有小太监过来想带走徐淑妃。

秦溪一身全是飞刀,那刀子上的鲜红的血液如今已经开始带了青紫色,一见便是有毒,不过毒发得慢罢了。

然而徐淑妃却疯狂的将身边的小太监推走,张牙舞爪像是失去了幼崽,要和人拼命的母兽一般。

“谁都不能碰我的溪儿!谁都不能碰!我的溪儿是要当皇上的!皇上都说了……等那些儿子都死了,皇位便是我家溪儿的了。你们都是乱臣贼子,谁都不能害他!

哈哈哈!我家溪儿要当皇上咯!陛下口中亲自答应定下的皇上!哈哈哈哈!”

徐淑妃仰头疯狂的大笑起来,在廊檐下踉踉跄跄,再往前一走,被秦溪的尸体一绊,人便直直的栽倒下去。

“嚓……”

徐淑妃的胸口上,扎了一把刺穿秦溪手臂的飞刀。

“溪儿……”

徐淑妃艰难的想伸手摸一摸秦溪的脸,然而手刚抬起,便重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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