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满嘴胡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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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胡谦和胡薇天真可爱的面容忽地浮现在眼前,胡量熔身形一晃。

  耳边又传来孔梓朝的催促声,他犹豫一阵,终是颤巍巍接过纸张,闭眼心狠地在几份文书上按下红印。

  “齐活儿。”

  孔梓朝心满意足地收回文书,仔细揣好,起身对胡量熔道,“胡大人放心,下官定会将他们安置妥当。”

  他要走时,胡量熔睁眼问,“你是谁的人?”

  “孔某蒙圣恩才穿上官袍,自然是陛下的人。”

  荒谬!

  冠冕堂皇,满嘴胡言!

  ……

  再说回上京,徐庸离开的当日,阮湘蕙跑来徐府哭诉,说沈霄那个混账还没回来,先前来信说已经上路,可这么久还没到,没准儿又是在糊弄她,又想到他信中说感染风寒,或许正是疫病,阮湘蕙一颗心便七上八下,寝食难安。

  阮氏不断宽慰她,又派人去追徐庸,告知他若是见到沈霄,定要将人看牢给带回来,如此方才作罢。

  徐琬则照旧窝在院里专注练武,一心想着尽快除掉齐王,才好继续她的修道大业。

  第二日,三七去望春巷找春芽道别,说是要同温兆良去巢州治疫。

  春芽感到奇怪,“朝廷派的是太医呀,难道也征召你们了?”

  “没有,是温老头自个儿想去,大水浮尸必生瘟,碰上这种拯救苍生的机会,他哪儿能错过。”三七撇嘴,“他最爱听病患夸他仁心仁术了。”

  春芽深以为然,温大夫估摸着就剩点医德了。

  “那你们定要当心,千万别染上了。”

  “放心吧,温老头别的不行,医术绝对过硬,铁定不会去送死的。”三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没底,他活这么大,头一次碰上瘟疫,说不害怕是假的。

  若非温兆良要去,他是死活不会踏足巢州的。

  春芽听他这么说,安下心来,道,“那你们该跟着朝廷治疫队伍走的,一路上有个照应,也能保证安全。”

  他俩一老一少的,途中若碰上个什么歹人,估计难逃厄运。

  “我倒是想啊。”三七叹气,“可他们走得太急了,我们什么也没准备。”

  温兆良听闻巢州生疫的消息后,突然就闹着要去巢州,整得他措手不及。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去收拾药材,明早天见亮就得出发。”

  三七告辞后,春芽心情沉重地回到院里,廊下的虞敏德瞥他一眼,莫名道,“出什么事了?丧着个脸。”

  “无事,只是三七说他要同温大夫要去巢州治疫。”春芽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双手捧着脸颊叹息,“虞老,瘟疫真的会死很多人么?”

  他年纪小,自记事以来,虽偶有天灾,但还未生过瘟疫,只听闻瘟疫会死很多人,却未曾真正领教瘟疫的可怕之处。

  “你说呢,自古都是谈瘟色变。”虞敏德晃着摇椅,望着斜上方的晴空,满面愁容道,“大雨后大晴,这天也越来越热,治疫要尽快啊。”

  “这便是你所说的入内阁的法子?!”

  前日傍晚徐庸的质问声如犹在耳,虞敏德也有些吃惊,他绝没想过要弄出疫病,让百姓无辜惨死。

  原计划是借闹鬼和修诸神观让巢州乱起来,顺便扯出胡量熔与梁党的贪墨罪证,谁能想到巢州会遇上连日大雨,濡须水溃堤导致水灾,计划更改且提前了。

  虞敏德叹气,晋王不止他一个谋士,他不可能完全左右一切。

  罪过啊。

  可惜他的愁苦,春芽不知。

  崔言之亦不知,此刻他正坐在书房中在默关系谱。

  端午节后暑气渐升,屋中被烈日烘烤,略感闷热,可少年坐定如松,神色专注。

  这份关系谱上至朝堂官僚,下至家族姻亲,庞大且错综复杂,甚至个别重要人物还标注有生平喜好。

  这样宝贵的东西,一旦踏入官场,可谓如虎添翼,没有哪个学子不梦寐以求,虞敏德也是花费好一番心神才整理出来,是以他默得极为认真。

  虽然虞敏德还未告知他究竟需要做什么,但他能猜到,或许是需要他去接近某些人物。

  崔言之对此求之不得,真叫他白白享受虞敏德的倾囊相授,他反而感觉不踏实。

  他清楚自己并无读书天赋,唯靠日积月累,经年刻苦而已。世上学子千千万,他侥幸得到虞敏德青睐,与他结为师生关系,何其有幸。

  哪怕虞敏德初衷只是想利用他,那也该庆幸,他是有点用处的。

  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也想尽快报恩,顺便试一试自己的水平。

  巢州水灾生疫的消息一传出来,他也愤慨,可只是愤慨,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天下事,在局外呐喊议论,总是无益,必须躬身入局,挺膺负责,乃有成事之可冀。

  有愤慨骂天的功夫,倒不如充实自己,为入局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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