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两边斗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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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猜测是梁示崇不想齐王治疫成功。

  “是,也不是。”郑明锐解释,“或许山石滑坡是梁党的人干的,拦路的又是另一波人,鬼知道都是谁的人,反正水一浑,自然好摸鱼。”

  徐琬明白过来,里头无论是谁的人,都只会咬死是梁党的人,甚至很有可能都是冒名顶着梁党的身份。

  “梁示崇知不知道此事?”

  他反问,“这我如何得知?”

  “也是,你又不是梁示崇的人。”她道,“朝廷呢,也不管?”

  “朝廷怎么管?”郑明锐眼眸中带着嘲讽,语气更为淡薄,“陛下龙体抱恙,巢州的消息已被封锁。”

  “可你主子不是还在巢州?还有渭西道都指挥使覃叔扬,他既能为朝廷和灾民揭发胡量熔的罪行,为何不去剿匪?不怕陛下秋后算账?”

  早前徐庸离京的那股心慌感又冒了出来,徐琬不由拔高些音量,她不敢想或许徐庸在巢州真的已经染疫遇险,阮氏的不安并非多虑。

  她早该跟着去的。

  “就算不剿匪,护送商队并非难事!”

  “你怎知他没有剿匪呢?”郑明锐平静反问她,笑道,“我听说,那山匪狡猾无比,每每都能提前得信,游走山林,难以剿灭。”

  徐琬暗道犯蠢,里头各方势力混杂,又有内奸,怎么可能剿灭。

  “至于你说的护送商队,覃叔扬当然能想到,但新上任的布政使覃荃不同意,借口是巢州有陛下钦点的安抚使和巡按御史在,没有他们的函文,不能擅作主张,覃叔扬本就不管政务,自然没法儿一意孤行。”

  “覃荃怎敢不同意——”

  对啊,他怎么敢,是谁授意他这么做的?又是谁给他的底气和胆子?

  徐琬倏而盯着他问,“他是齐王的人?”

  “没错。”

  郑明锐语气有些失望,“我说这么多,徐小姐还不懂么?”

  徐琬沉默以对,他继续道,“齐王早有防备,就算巢州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死的。梁示崇想借疫病杀他,能死最好,即便不死,也可联合一帮朝臣给他扣个治疫不力的罪名,顺便整治新上任的覃荃,将向山匪通风报信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一个新上任的布政使,在渭西道毫无根基,扣个罪名还不简单。

  “齐王则将计就计,一来可以借刀杀你爹,让晋王在朝堂少一分助力;二来,他可以借此反将梁示崇一军。信不信,只要你爹一死,山匪立马就能剿灭。届时覃荃会拉几个山匪出来,证明巢州疫病久治无效,致灾民死亡人数剧增,皆因梁示崇从中阻挠。”

  郑明锐勾唇道,“你看,这背锅的人不就有了?”

  巢州疫病不好治,历时久,且有大量疫者身亡是无可避免的,因此必须要找一个罪人。

  梁示崇权倾朝野,党羽众多,朝野上下无人不想铲除他,由他来当这个罪人才是众望所归。

  “再说齐王亲入病迁坊劳心劳力,徐侍郎甚至为此染疫身亡,你若是陛下,是朝臣百姓,你会怪谁?齐王无功也有功,他的目的达成了。”

  齐王之所以如此急迫除掉徐庸,一来巢州治疫成功,徐庸必入内阁,陛下不知他支持晋王,齐王却心知肚明,只是苦于拿不出实证又不能暴露野心,只能假意接受,实则伺机除之;二来这是个很好的契机,可以一石二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而覃荃受命于齐王,配合他做出阻拦之举,待目的达成,将一切罪责推到梁党身上。

  之后再推举一个自己人进吏部,再进内阁,甚至以齐王的谋算,可能根本不需要推举谁,直接就能让吴尚书及其党派倒戈,那他妥妥就是下一任帝王。

  徐琬听完,汗毛直立。

  真是好毒的计策啊。

  两边斗法,死的是无辜百姓,死的是徐庸。

  “一个皇子,一个首辅,竟如此罔顾人命,他们拿人命当什么,蝼蚁草芥吗?”

  郑明锐面无波澜,淡定无比地看着她,语声隐隐发笑,“人命?巢州已经死人了,多死一点又有何妨,死一百是死,死一千死一万也是死,有何区别呢,反正担罪的人已经找好了,总要死得有价值不是?若是民愤难平,判个凌迟处死便是,又有何难?”

  人命如蝼蚁草芥,果真不假。

  徐琬越听越气,“我去杀了梁示崇!”

  其实她更想杀齐王,可齐王现下不在上京,也不好杀,她只能挑梁示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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