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帝王试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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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忌无力的靠在浴桶边缘,任由毒药渗透身体,望着头顶出神。

  拿命威胁后,斐忌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意识到,他与云卿尘这六岁之间相差着一条跨不去的深渊,超出万里,碰触变得遥不可及。

  甚至于在某个瞬间,斐忌感觉他站在世界之外。

  每当感觉要失去云卿尘的时候,斐忌就会发疯的想要与他热烈缠绵,

  他的渴望对云卿尘而言不过尔尔。

  他没有任何欲望,衬得拼命想要抓住他的斐忌像个疯子。

  不,斐忌原本就是疯子。

  为了复仇,他摒弃傲骨,给仇人卖命,不惜踩着万千骸骨爬上来,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如此痛苦费力的活下来,却为了让云卿尘回头,把命算进去了。

  假死威胁。

  自杀威胁。

  威胁,各种威胁……

  “哈,真是小孩子的把戏。”

  可他好像一直都在搞下孩子的把戏。

  当初在山上,那个讨厌的和尚就成日里和他抢人。

  若不是撒娇装哭,云卿尘不会每日陪他玩,陪他睡,更不会对他记忆深刻。

  明明知道云卿尘最心软,他怎就如此按耐不住。

  抓不住他,所以在害怕,每时每刻都在害怕,哪怕在他的身体里,实实在在得到了他仍在害怕。

  强烈的不安让斐忌终日惶恐,本是安抚他病发的五石散,最终成了让他疯狂毒药,亦或者是他发疯的借口。

  云卿尘的心疼是他唯一能看见的情意,想再多一点,就再多一点,以至于失控到去试探他的心意。

  他应该藏好,藏的彻底,不让云卿尘发现。

  要是这样,云卿尘就会承认那一场梦里,他自愿穿嫁衣嫁给他。

  迷药让他卸下心防,他自是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才会如此想要远离斐忌。

  “卿哥哥,我就暂且给你些自由。”斐忌眸色幽幽,唇间扬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我会像爱自己一样疯狂的爱你……可要记住了,卿哥哥……”

  云卿尘猛然睁开双眼,他捂住剧烈颤栗的心,脑海里全是斐忌那偏执的低喃。

  他环顾四周,抬眼看见远处打坐的男人。

  浮生此时正看着他,眼底带着晦暗不明的深邃,“你下山不过四个月就变得如此心神不宁,是因为斐忌。”

  云卿尘按着犯疼的头,“你在我房中,可是有事。”

  “半夜落雨,你梦魇了。”浮生起身,把安神香灭了,“这香是你配的,你一用多年,如今却对你没用了,倒是稀奇。”

  云卿尘稍动,耳坠轻响,浮生的视线再次落在这碍眼的东西上,“活扣,为何不摘了。”

  他走到床边缘,看向他露出的脚踝,“坊间传闻,督公相中了你,要你当那笼中金丝雀,似乎你也愿意。”

  浮生的老不死师父,不止一次赞叹云卿尘,说他小小年纪就能通天地,感神佛,他抬眼观星低头看卦,便能问前尘,算未来,天生就是人间佛子,奈何这人间肉体承载不住他的分量,他越是看重这俗世,他就虚弱的越快。

  不过,这个秘密好似只有他和云卿尘两人知道。

  依着云卿尘这心性,他不会表露情绪更不会告知他人心意。

  “我们未曾相熟到可以询问私事。”

  “你的佛珠在他那,我见到时,就知晓,你待他不一样。”浮生温声笑笑,指尖捻着佛珠,目光细细看着他,那似有似无的异样,很难察觉。

  “你是与他发生了肉体关系,欲望被挑弄,才会对他不同?”浮生云淡风轻,说的却直白,“你应当是看不上的,他撒娇了,还是哭了,让你如此心软的惯着他,纵容他伤害你。”

  浮生快要碰到薄被下云卿尘的脚踝时,他淡色提醒,“你逾越了。”

  “你真冷静。”浮生笑笑,“你越是如此,斐忌就显得越是特殊,陛下都发现了,你还能瞒得了谁?”

  “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些?”

  “想与你说说话,什么都可以。”浮生的目光,一刻都没从他身上挪开,越看越深,他几乎低着床边,那样居高临下的腻着他。

  “……”

  云卿尘收回了视线,闭眼靠着一旁,显然是发现浮生是故意没边界的没话找话。

  浮生从第一次见云卿尘,他就特别敏锐,稍微有点小心思,都会被发现。

  这种被看穿的滋味,一回两回很好,可次次如此,但凡有个异样就会袒露,让人觉得赤裸而狼狈。

  “斐忌这小孩,有意思吗?我听陛下说,你刚下山就遇见了他,关系不好,他几次三番欺负你,身上很多伤。”

  “你那么白,那么嫩,一定留下了很多烙印。”浮生口吻平平,说着俗语,可与他这模样极为违和,“无妄,房事有趣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

  浮生摩挲佛珠的手顿了顿,低声笑笑,“如果有机会。”

  云卿尘从他渐渐沉重的呼吸里察觉到微妙的危险,“你想与我试。”

  “嗯。”浮生落落大方的承认,“佛说尝百苦方能渡厄,情欲煎熬也是苦,尝过才能开悟。”

  “十年了,你还在给自己的欲望寻找借口。”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渡我?”浮生半跪在床边,仿若是最虔诚的信徒,“十年了,我仍想与你尝试,这何曾不是我们的因果?”

  浮生眼底不带淫欲,仿若纯粹的好奇,他笑着问:“无妄,我们都是为了渡万民,你渡我也是渡万民。”

  “我的事,想必你都已经十分清楚,不必在这反复试探。如今的我,不自渡亦不能渡人”。

  云卿尘的衣裳与其他人不太一样,锁死般的领口把他完全包裹,裸露的丁点肌肤与领口的分界线像是禁忌符咒尤为刺眼,这古板的款式远比那些保守的僧服要更吸引人,浮生不太能移开眼。

  “斐忌掌控着皇宫,掌控着你,我能知晓什么,无非是些俗世事,我倒更只想听你亲口说说,怎么会不自渡不渡人。”

  云卿尘这盘扣下好似藏着万千惊喜,浮生下意识想解开,手刚抬起就被避开,他低声笑了笑。

  “你虽修佛,但也是无拘之人,下山后,你身上的枷锁真是越来越重,不会压垮你吗?”

  浮生不勉强,收回手,似笑非笑处处打量着他。

  “无妄,斐忌到底是个孩子,喜欢这般明了占有,你这性子,容易被他框住,你莫要纵着。”

  浮生再次伸手时,云卿尘终于抬眼,“你手上的味道很难闻。”

  稍稍错愕,浮生低头,隔了会儿才恍然大悟,“倒是忘记了。”

  他去洗了手,反反复复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等手上确实没了味道,他才罢休。

  此时手面通红,有些细碎的小伤口,浮生不在意的回来,前后给他看,“洗干净了。”

  “……”

  “我不是斐忌,不必你事事回应,你可以听我说。”

  浮生静坐在床边,指腹间的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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