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盟友(2 / 2)
这话震惊了全场,大家几乎异口同声。
“世子,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这话不可随意乱讲,”卿言厉色道,“况且,我已大婚,定不可能成为联姻的人选。”
“看来公主并无诚意,”卿言的拒绝惹恼了海图,“那又何必多说。”
西域的千里佛国他是要定了吗?卿言心想,这洛穆尔·海图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诚意需双方,难道这就是世子的诚意?”卿言冷下脸来,“既然如此,确是多说无益了。”
转身,抬步要走,虽然心中慌乱,却不可显露于面上,气势仍旧很足。
走到宁远和云轩身边,卿言分开他们相扶的手,一边挽着一个,冲他俩使了个眼色,往曲荷苑深处的寝房走去。
这一变故倒是出乎蓝臻的意料,而卿言现在的行为更是让他不解。正欲上前斡旋,却听见海图颇有震慑力的一吼。
“沈卿言,你给我站住!”
如此震耳欲聋让卿言立住脚步,却,未转身。
吼完这一句,海图似乎没有下文了,众人亦无人搭话,一时间,连空气都寂静了起来。
我数到三,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卿言心中默想,微微一笑,看来有戏。
一——
二——
三——
还是不说话,卿言想了想,继续脚下的动作。
“我叫你站住!”又是一声吼,让在场的另外三个男人都皱了眉。
轻握了一下手,卿言安抚着身边的两位,然后再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微笑。
转身,面对海图,歪着头问:“世子还有何赐教?”
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算是彻底惹恼海图了,他冲上前去,想要抓住卿言的肩膀,却被宁远和云轩联手拦下。
“不要!”卿言立即的分开他们,生怕冲突升级,若是宁远和云轩再动用武力,后果堪忧。
“世子有话不妨直说。”卿言让面色缓了缓。
“既然长公主殿下博爱,那么驸马之位多我一个也无妨。”海图似乎还不死心。
博爱?你干脆说我妖淫成性好了。卿言心想,不由得狠狠的剜了海图一眼,没有回应。
二人僵持着,周遭也静默了,似乎都在等下文。
突然听见身后的云轩似答非答的开口:“储君联姻岂能如此草率的私定终身。”
“为何不可,他们两个不是私下连孩子都有了。”海图不以为然。
卿言一怔,刚才的权宜之计现在成了海图的说词,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望了一眼蓝臻,见他皱了皱眉,却是一副你活该的表情,心里是极不快。
此时,四人八目皆望向卿言,卿言的脸顿时红了个透。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眼睛瞟向蓝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望向海图,一副不等到答案誓不罢休的表情;再看着云轩,似乎眼中有伤,这又是哪儿跟哪儿;最后盯着宁远,只有他坚定的神情让卿言心里好受了些。
“傅大人和宁将军皆为是皇上赐婚,名正言顺,至于昭王殿下,”卿言眼珠转了转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过关,索性胡诌了事,“我与昭王殿下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于是私定终身,只是碍于双方身份他未向我索要名分罢了。”
听完卿言的解释,刚刚还表情不一的众人立即都换上了同样的震惊,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当然,最惊诧的则是当事人——昭王殿下。
难道这一路北上,二人皆虎视眈眈对方的阵势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蓝臻满头黑线,特别是最后那句名分,更是让他黑了半边脸。
空气顿时凝固起来,卿言害怕似的偷瞄着众人的表情,特别是看到蓝臻时,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那张黑了一半的脸足以让她瞳孔放大。
想想刚才的话,似乎有些不对,莫不是挑衅了他男性的权威?于是,卿言立即澄清:“啊,不,是我未向他索要名份。”
又是名份,蓝臻听后,一张脸全黑了,脸上的怒色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完了,一个还没搞定又惹恼了另一个,卿言求助似的望着身后那两位正牌夫君。
这足以让人绝倒的回答实在算不上高超,不过,即使再狗血,只要有人相信,那么它便是事实。
“既然碍于身份,而公主又已身怀有孕,这名分,无论有没有它都是我大齐的龙脉,”云轩轻声道,作为长公主的国夫此时出面向二位当事人示好,似乎很有说服力的加大了卿言那个一见钟情的可信度,“而且,傅某一定视如己出。”
最后一句的表态让在场所有人都无语了,云轩作为国夫,似乎正努力为处处留情的长公主善后,这般不顾尊严毫无怨怼的牺牲,在海图看来,此种大度是常人所不及的。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蓝臻也望着云轩,眼眸又深了几许,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惋惜,此时,无论他是假意还是真情,这个男人对卿言的感情也定不输于宁远半分。
“若是世子执意联姻,”云轩扫了一眼众人继续道,“或许也可以考虑不要名份。”
啊?卿言瞪大眼睛望着云轩,刚刚是幻听吗?
“我人也要名份也要。”海图霸道的打断卿言,迎面上前,“拒我所知,你们大齐的澄泽女皇曾以帝王之尊下嫁喀木斯汗国的雷蒙大汗,以示两国世代友好,虽然这种联姻只是形式,不过也算是名份到了。至于人嘛,”海图欺身逼近,卿言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我也要定了。”
那夺人的气势让卿言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闭上眼让脑子思忖了一会儿,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好,一言为定。”对上海图那张势在必得的脸,卿言郑重的许诺,而这话一出口便再也无法挽回了。
余下的众人皆惊叹卿言的决定,有人心欢喜,有人不甚解,有人想阻止,有人心不甘,总之,这一句话,在四个男人心里都激起了不同程度的火花。
“不过世子还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卿言伸出两根手指在海图面前晃了晃。
“公主请说。”海图点点头。
“世子想要这名正言顺无非是为了西域千里佛国,我答应你,但是从今以后,西域各国子民你必须与秋戎子民同等视之,也不可再扰我大齐边境,世子可答应?”卿言郑重其事的问。
“好,我答应你。”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这,第二,”卿言犹豫了半分,回头望着宁远,情绪复杂的开口,“我要见宁老将军。”
“好。”
本来只是试探的一问,不想海图竟爽快的答应,倒是出乎卿言的意料,难道宁老将军真的还在人世?
宁远一怔,定眼看着卿言,心里五味杂成,而落在卿言眼中的神情却是七分感激,三分感伤。
“那么,击掌为誓。”卿言激动的伸出小手拍在海图粗糙的大掌上,这一击下去,就再也容不得她反悔了。
啪,击掌声如一锤定音,卿言欲将手收回,却在那一瞬被海图握在掌心,紧接着,手背上传来淡淡的体温,海图的吻正不偏不倚的落在上面。
怒瞪了他一眼,狠狠的抽回手,嘴上也不饶人:“世子请自重。”
“哈哈哈,”海图大笑,在卿言耳边低语,“果然是只性子烈的野猫。”然后转身离去。
狂肆的笑声极其刺耳,卿言皱了皱眉:“等等。”
“嗯?”
“解药。”
“那药不是我下的。”海图看了蓝臻一眼,算是给她另指了对象,而后在众人视线里消失。
“是你?”卿言质问蓝臻,海图走了,戏也无需再演下去。
“公主对那位未来夫君的话倒是深信不疑啊,”蓝臻笑道,“那么,公主打算拿什么来交换?”
还是那抹算计的笑,笑得人心里发颤,可眼底流露的却是一股强烈的愤怒,如狂暴的火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全都是不好相与的主,卿言默念了一句菩萨保佑,今日之事确实事先未与蓝臻商议过,不过他的配合却也恰到好处,卿言有些感激,只不过这合作过后,他又成了那只狡猾的狐狸,卿言再次头疼了,于是,微笑着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我们互换如何?”
“哈哈哈,公主以为我还会在上当?”蓝臻好笑的环抱其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难道他知道了?蓝臻的笑让卿言彻底没了主意。的确,她给蓝臻吃的那颗不是毒药,而是因为她畏寒,每年王太医便会做些药给她调理身体,那颗不过是普通的补药罢了。
正当卿言愣神,眼前突然飞来一物,稳稳的向她脑门砸来,幸亏宁远眼明手快的接住。
“先记着,等我想到什么自会来向公主讨要。”蓝臻丢下一句话,人已离去。
呼——,都走了,卿言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
“言儿,”云轩上前搀起她,“你有孕在身,不可。”
“假的。”卿言任由他拉起,顺手扯过宁远,引着二人走进曲荷苑的寝房。
“假的?”云轩不解。
“先把解药吃了。”卿言向宁远示意,宁远打开瓶盖嗅了嗅,点点头。
二人吃下解药,屏息运气一周天,气色似乎好了很多。
恢复后的云轩立即拉过卿言的手腕搭在脉上,确实是微弱的喜脉,不禁又皱了皱眉。
“是假怀孕。”宁远将这些天发生的事都一一道出,云轩这才明白为何会有今天的一场。
“言儿,委屈你了。”云轩心疼的执起卿言的手,为臣,为夫,自己都极不称职。
“不委屈,”卿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再拉起宁远的手,将三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有你们担心我,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还有,”卿言冲俩人做了个俏皮的鬼脸,“不要把我当泥娃娃,其实我很强悍的。”
可话音未落,一股反胃的恶心感便窜了上来,卿言忍不住干呕,刚刚那股坚韧的气势一下子就蔫了,只得抱着宁远的手臂缩进他怀里。
等她缓过了一会儿,众人大笑,连卿言自己也忍不住笑得毫无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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